正文 不吃魚的貓 — 《被虐症》2.2

她泡的咖啡每款带着余香,跟她呆板乖巧的外表不一样,总有各款拉花:雨伞运动时,拉花的花样有警棍、代表特首的豺狼、雨伞、甚至写着「生於乱世,有种责任」。封珑间中会撩她说话,她就腼腆地回几句话,然後就抿着嘴不多说。

她会记得熟客的名。封珑只跟她说过一次,他叫做Adonis,她就记住,有时候咖啡的拉花上是他的英文名。

今天是星期二,按理说那个冲咖啡的少女应该在,结果封珑却扑空了。别的店员冲的咖啡,就是少了那麽点余味,喝起来是香,但总是差了一点。他待了一小时,返回元朗,挑了最就近漠漠家的KFC点餐。外卖一个桶餐,两件葡挞,这种甜得牙软的玩意,她最爱。封珑不想太早去点餐,以免漠漠回家时,东西都冷了。炸鸡翻热後又不好吃。

这时间预得刚刚好。封珑上去漠漠的家,洗了个澡,打大赤膊、下身只围着可笑的卡通浴巾出来时,漠漠就回来了。她看了他一眼。最初她是会笑他:你用了我家的米奇老鼠毛巾围着下身,看来很好笑,什麽形象都没了。但现在看惯了,她熟练地往她父亲以前的房间,翻出他的T恤、短裤、底裤,出房间一股脑儿塞给他,并说:「你有没有抹身?你看你,全身淌着水的。」

他的身体精瘦白晢,但不是文弱书生的白斩鸡。漠漠没有特别感想,转回自己房间拿睡衣,就听到封珑在外面高声喊:「不要穿卡通睡衣。」

漠漠有两款睡衣,封珑不来过夜的时候,她爱穿棉质的卡通睡衣,由头包到落脚,温暖又安心。不知什麽时候开始,封珑在她那处过夜,有次开玩笑逼她穿他的衬衣。她虽然圆润,但个子娇小,套上封珑的衬衣就像穿上一个麻包袋,衣摆只刚好盖过臀部。

然後他的眼神变了。

然後她放睡衣的抽屉,多了一件件不合尺寸的男装衬衣跟T恤,都是加大码的——封珑穿的是中码,他是特地买给她穿的。

封珑在她家过夜的头半年,漠漠有想过他们到底是什麽关系。男女朋友吗?他们没有共识,从没说过这个身份。SexPartner?可能是,但性伴在现实生活很少联系,然而他们对於彼此,就像家人一样。想深一层,或者他们又并未这麽熟:漠漠从来没有探究过封珑家里有什麽人,就是不感兴趣: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家世。相对地,封珑也不知道漠漠最要好的朋友有哪几个人,而漠漠也不敢将这种关系对朋友透露。

她怕。她怕朋友说她傻、说她贱,甘心送上门让人玩。

不,她没有「被人玩」。为什麽不可以是她「玩」他?漠漠知道,不能。因为她喜欢他,她对他的感情比较深厚,注定她处於弱势。封珑跟女人出去玩,她会训练自己以最短的时间压下心痛,心如止水。久而久之,就连封珑跟别的女人过夜的这种事,之於她,也像呼吸一样自然。

她不想改变。

就这样糊里糊涂,有时他上她那处过一晚,翌日就散了。那麽,没有分手,没有背叛,没有责任。日後封珑跟正印女友结婚时,漠漠还是可以为他的新娘化妆。

所以,不是袁漠漠玩封珑,也不是封珑玩袁漠漠,他们只是一起玩的「玩伴」。这个关系很好。漠漠想通之後,在封珑面前回复开朗,友情更胜从前。有时封珑很久没有上来她家过夜,她不会特别问为什麽,他过後会解释自己忙,正在跟一宗重要案件。她只歪歪头,嘻笑问:「那我们今晚去吃什麽?我想吃日本菜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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