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魚缸裡的世界 — 誤解(三十七):春夢

「什麽女朋友?」他讪笑起来。

「那个你在BBS上认识的女生啊!你不是跟她做过爱吗?我以为你会和她结婚呢!」那时我的观念很保守,总认为应该要结婚生小孩了,才会到做爱这个地步。

蓝教头顾自笑起来,好像在取笑我。「我们的确有上床,而且还做了两次爱,不过後来就没联络了。」

「为什麽?」说做爱就做爱,说不连络就不连络,好像做爱就跟吃饭一样简单容易,如果做爱就跟吃饭一样简单的话,为什麽我会觉得那是一件非常难以触及的事情。

「因为我跟本不知道如何联络她。」他双手一摊,然後他的眼睛看着远方,想着某些往事,他先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们先约好时间和地点见面,她会带我去一家旅馆,脱光我的衣服,带我去浴室洗澡。然後用沐浴乳涂满我的全身上下,双手的手掌抚摸我的全身,从脖子、腋下、乳头、肚脐,然後她的手停在我的阴茎上,仔细地来回搓揉,一遍又一遍。洗乾净冲完水後,她把我带到床上,让我躺平,她温柔地帮我带上套子,然後就坐上来,前後上下的晃动,越来越快。」他停下来看看我,然後又补了一句:「很刺激!」我随便回应了一声,表示我有在听,而且,还想再听。这时,他突然乾笑了几声,好像想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嘴角微微的上扬,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种「非比寻常的陶醉」

「她的屁股一边快速的扭动,一边还嗯嗯啊啊地鬼吼鬼叫,越叫越大声。我问她叫那麽大声干麽,能不能不要叫了,她说不行,因为太爽了。後来她叫我闭嘴不要管她。我只好任由她放肆地叫个不停,真的吵死了!」

「她是怎麽叫的呢?是这样『啊、啊、啊!』叫不停吗?」我也开始乱叫,突然感到有趣。

「哪里是这样叫的!」蓝教头不屑地看我。

「那是怎麽叫的,你可以叫给我听看看吗?」我兴奋地问他。

「你是神经病喔!干麽叫我学?你自己不会找个女人试看看喔!」

我看着蓝教头说得天花乱坠,我也跟着听得如痴如醉。

「不过,这种感觉……」他歪着头努力想,然後挤出三个字──很奇妙。

很奇妙?这个形容词很不负责任,不过,却让人有无限的想像。

「你呢?」

「什麽我呢?」

「你没有幻想过那个叫小孟的女孩吗?」

「什麽?」

「她的裸体啊!你看到她衣服上胸罩的痕迹,或是穿短裤露出白皙的大腿,她的嘴唇,她的屁股,你不会兴奋吗?」

我看着蓝教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是因为我觊觎小孟的肉体,所以才会想接近她吗?我开始想像一个「小孟娃娃」,垂下来的四肢手足,不会反抗,任由我摆布。她的身上挂着一套如同往常的衣服,然後我慢慢的将它一件一件的褪去,一个毫无感情的娃娃,像一只死猫,不会哭,也不会笑,张大眼睛看着我,不!我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你跟一个女生上过床後,就不会那麽害羞了。」蓝教头认真地对我点点头,好像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的确,在这两年的时间,他真的改变很多,那个什麽事都做不好的蓝教头,现在看起来,很陌生。「在床上,一样服服贴贴。」他说。

和蓝教头乱聊一通後,我就骑着单车回家。那个装有毕业证书和奖品的粉红色垃圾袋被我丢在床上。不知道怎麽了,我满脑子充满各式各样从A书上得知的女性的裸体,我记得猴仔曾经跟我说过,女孩的身体软绵绵的。到底是有多软呢?软绵绵的嘴唇,软绵绵的胸部,软绵绵的臀部,到底是……可恶,我不知道。

本来跟班长登记说毕业典礼完的下午会回去教室里自习,准备七月份的大学联考。後来我没回去了,我反而回到学校的操场上,疯狂地跑步,休息後,又继续跑,跑到两腿发软,累得半死之後,才昏昏沉沉地回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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