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醒转後,伤势稳定下来;庞统即刻率军拔营,往雒城与刘备会合。
静韬想到能到雒城,兴奋不已,毕竟韫卿也在那儿,两姊妹几日前於大寨相见,但碍於当时两人为了代替庞统上阵迎敌,因此无法说上话;但现下可不同,她历劫归来,而韫卿随着刘备上阵,又是立下赫赫战功,两姊妹总算能够面对面,道出彼此思念来了。
由於苓身体仍有些虚弱,庞统依然派了一辆粮车,由他亲自驾车,领着兵马,来到雒城。
一进雒城,还来不及给两人安排住所,庞统先行来到城楼,向刘备谢罪;刘备深知庞统护女心切,再加上义侄静韬与季苓一同落难;此回得以救回两人,刘备高兴都来不及,对於庞统瞒着他,私自率军找人的举动,也就既往不咎了。
刘备亲自接见静韬、季苓二人,对於两人这回搭救庞统,替他保住了重要谋臣一事,赞赏不已。不过对於二人犯险,引来众人忧心,他亦是不甚赞同。「静韬,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啊。」他抚着短须,语重心长的向静韬告诫。
静韬嫣然一笑,向刘备郑重的拱手允诺。「静韬谨遵大伯告诫。」
刘备又慰问过二人伤势後,这才差人给两人安排住所。「韫卿前几日听到你平安获救的消息,差些就要丢下这里的事儿,驾着快马,赶回大寨看你呢。」想到韫卿那惊喜急切的模样,就连刘备也不禁笑了出来,「新降将士甚多,大伯差韫卿去给将士安排寨栅、营帐,好度过严冬;我看她们差不多也该回来了,等到韫卿一回来,大伯就遣她过去,让你们两姊妹说说话。」他叹了一口气,得知厢房已备妥,而苓身上仍有伤势,刘备也就不再多话,让她们两人到厢房里先行歇息去。
两人拜谢。静韬搀着季苓,来到居所;从大寨来到雒城这儿,一路奔波,方才刘备接见,又是花了一些时候,苓伤口初癒,还没全然恢复体力,一进厢房,静韬给她安排一床被子,倦极了的苓倒头便睡,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静韬环顾室内,又瞧了歇下的苓一眼;她们在这儿,应是能住上一段时日吧?就当这样想着,只见门扉轻响,原来是庞统领着人,将两个姑娘的东西搬来此处,顺便来此处探探头。
「主公对你们还真不错,居然安排这麽好的地方。」他跨进室内,命身後弟兄将两人衣裳、她的纸卷,还有苓的两把柳叶刀、那口木箱全搁下了,这才请他们到外头稍候。
「那是因为看在我的面子上嘛。」静韬心情不错,竟是扬起灿笑,得意的指了指脸面。
庞统亦是皮皮的勾起唇来,「哦,我的面子就不够大。」这小妮子,真是的。他伸手要来拍她额际;静韬经过几日调养,身上的伤几乎全好了,只是笑着躲过。
「好了好了,我还有其他事儿做,不跟你玩儿了,你与苓ㄚ头安心待在这儿休息,吃食什麽的我已经替你们打点妥当了。等事情忙完了,我再过来看看。」庞统简单吩咐着,便领着将士走远了;静韬送他出去,顺道将房门带上。
看着成堆的东西,静韬只是叉着腰,看着这些东西好半晌,「闲着也是闲着……」她吐了一口气,立刻着手收拾起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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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白衣小将,驾着青马,从东门火速进城,拐了个弯儿,直奔城楼。
方才刘备到城外巡视,顺道将她召来,将静韬来到雒城一事亲口告诉她;韫卿神情为之一亮,心底迫不及待的就想回雒城探望妹子,只是明白自个儿还有公务在身,只是将想望强忍下来;刘备眼尖,瞧见此状,仅是淡淡一笑,大掌一挥,登时便赏了她半天假。韫卿闻之,惊讶不已。「主公,这……我还得随关平安排……」
「那是小事儿。我已将此事交给军师了,你心底也想念着静韬吧?如今静韬总算过来这儿了,我不给你点时间,让你们两姊妹说说话,岂不显得我太不近人情?」
韫卿眼眶微热,知道刘备如何替她着想,只是盈盈拜谢,随即跨上座骑,奔回雒城。
来到城楼底下,马匹尚不及停妥,她像是一刻也不能等,俐落跳下马背,入了城楼找人。
只是雒城对她而言毕竟仍是有些陌生,韫卿在里头转了几圈,遍寻不着;却说静韬早就听见一串慌忙步伐,在外头转来转去,她好奇的从门缝儿里探头,就看见那身熟悉的素白战袍,绕着回廊晃来晃去的;她心底暗笑,一声不吭,待外头的人儿找了几回後,这才不再耍弄姊姊,将门敞开,「姊姊,你在那儿转了一刻,你不晕,我都快晕啦;究竟要不要进门啊?」
韫卿听见那戏谑语调,回过头来,只见那娇小姑娘脸带揶揄笑意,立於门前。「静韬!」她笑得开怀,紧紧抱住妹子,竟是喜极而泣了。
静韬给她这麽一搂,只得连忙讨饶。「哎呀……姊、姊姊……别这麽使劲儿啊,我……好不容易才捡回小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