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好喝饮料」原则上每周日休息,但若郑姊心血来潮也会临时休店。
好比今天一早她就说她昨天睡不好,今天不开店,於是身为员工的我也只好领个无薪假,听话休假去了。
一知道我今天休假,天天立刻吵着要我带他去丰大找他的力力哥,反正我也没别的计画,便答应带他过去。
牵着天天的小手,我们来到新闻系大楼,我蹲下身嘱咐天天:「力力哥在上课,要等他下课,天天要乖乖喔。」
「好!」
然而,过了许久,只见学生来来往往,却始终不见沈力扬的身影。
我知道大学的制度和国高中不同,不一定每节都有课,甚至可能一整天没课,良久都没看到沈力扬,我心想会不会是他今天根本没来学校。
正当我准备要天天放弃时,两个男学生却停在我们面前,个子较高的那位友善询问:「你们在等谁吗?我们两个小时前来上课就看到你们了,现在下课了你们还在这。」
「没什麽,我们也准备走了。」
「这样啊。」
那男学生本也打算不再追问,未料天天却不满的拉了拉我的衣角,「妈咪,再等一下下好不好?」
我还来不及蹲下安抚天天,较高的那男学生却先行开了口,一脸吃惊,「你儿子?」
天天的手还拉着我的衣服,轻轻点头,「她是我妈咪。」
他们没再继续说什麽,只是尴尬的看了看我,又看了下天天,双双朝我一笑後便离开,然而他们才离开没几步,两张嘴便叽叽咕咕的谈论起我。
「我还以为她是我们学校的,本来想搭讪一下,结果居然是孩子的妈了!」
「夸张耶!该不会是在等孩子的爸?」
「谁知道,这麽年轻生小孩,八成很乱,还好我没继续搭讪。」
「可怜的孩子,跟了一个这样的妈妈……」
随着他们的远去,我也渐渐听不清楚他们的声音,平常我独自来外送饮料时,别人倒不会去多想我什麽,今天带着天天,难免让人怀疑我和天天的关系。
不愿意继续待在这引人侧目,我牵起天天想直接带他离开,後头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奈奈?」
我转过身,天天立刻放开我的手往沈力扬身上扑去,直囔着他等好久,沈力扬安抚了会天天,才牵着他朝我走来,「抱歉,我应该留手机给你,才不会让你们空等,我十点才有课。」
「没关系。」不晓得为什麽,见到沈力扬竟然一扫我方才阴霾的情绪,接着我端详他的装扮好半会,只见他穿着高中生的制服,对於他的装扮我很是纳闷。
发现了我的疑惑,沈力扬拉拉自己的衣服,笑着解释:「这个啊,今天是新闻系制服日啦,所以我才穿高中制服。」
「制服日?」我和天天不约而同的蹙眉。
「就是这一天全新闻系的学生都要穿高中制服,好玩而已啦!」
「真特别。」我再度打量了他一番,「你穿这样很适合。」
「是吗?」他低头瞧了瞧自己,「二十多岁了还穿这样,不会很奇怪吗?哈哈。」
「一点也不,你看起来很年轻。」
他抬眸,看着我的眼神很真诚,「你也是啊,穿着高中制服一定会被误认是高中生!」
我摇头笑道:「别开玩笑了,我儿子都三岁了呢。」
「真的真的!要不试试看?我打赌一定会被误认!」
「别了吧,这麽做也太无聊。」
「怎麽会?挺有趣的啊,怀念一下高中生活。」
我的心头微微揪紧,多年前的高中生活掠过脑海,我飞快挥去这段记忆,那不是段我乐於回忆的过去。
「还是算了吧,再说我也没留高中制服。」
「丢了?通常都会留着当纪念啊!」沈力扬一脸不敢置信。
「想说不可能再穿,留着也是占位子。」
「好可惜,你穿制服一定很漂亮。」他低头看向天天,「想不想看你妈咪穿制服?」
天天有些疑惑,「高中制服?」
「就是穿这种衣服。」沈力扬比比自己。
「好啊,妈咪穿什麽都漂漂!」我猜想天天根本还是不懂那衣服的意义,只是顺着沈力扬的话。
「奈奈你看,人家天天也想看,二比一,你就认了,哈哈!」
我一笑,什麽时候变多数决了?
「就算真要穿,我也没衣服啊。」
「这简单,我跟我女友借就好啦!」
天啊,是有多想看,我无奈笑笑。
天天拉拉我的衣角,「力力哥想看,妈咪你就穿嘛!」
怎麽连这小家伙也站到那边去,套句郑姊说过的,就是个小叛徒。我呼了口气,认了,「好吧。」
「YA!」沈力扬高兴一喊,天天也跟着喊,一大一小看了真让我发笑。
沈力扬对我们一向不错,就答应他难得的要求吧,再说这麽做天天似乎也很开心。
只要能让天天开心,做什麽我都甘愿。
「那今天下课我带制服过去你们店里。」语至此,沈力扬顿了下,「对了,你今天不用上班?还是来外送?」
「郑姊今天临时休店。」
「这麽好!真希望我们老师也临时停课。」
「才不好,这样就少赚一天钱。」
「这时候就强烈感觉到你是一个妈了,真实际。」
我轻轻一笑,「我确实是啊。」
「好啦,先这样,我赶紧去上课。」沈力扬弯低身子,捏了下天天的小脸,「我今天课到五点半,结束後再去找你们,掰掰!」
天天伸出小手,用力挥舞着,「力力哥掰掰!」
他朝我们点头道别,这才转身离去。
看着他穿着制服的背影,记忆深处的某些回忆也悄悄被牵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