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萝丝似乎哭了?这是在赫敏终於恢复思考能力後第一个出现在她脑海中的问题。我得去安慰她,她边想边努力爬起来。赫敏拒绝回忆刚刚那阵金光包拢了自己之後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直到看到那一团漂浮在她胸口的金光。
她双手颤抖的虚捧住那团金光,眼泪也落了下来。回去改变一切?赫敏知道更自己宁愿待在原本的时空里,别说魔法部部长职位不一定会因此远去,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萝丝和雨果在那里!她眯着眼等待那团金光散去,打定主意要好好研究那个时光器。萝丝能把神秘事务司声言了那麽多次,说时光的定律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给打破,那麽她一定也能。
但赫敏是注定要失望了。原本被金光包裹住,只勉强露出个轮廓来的时光器就这麽消失了,金光缩拢成一个小小的人像,萝丝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妈妈,为了不让你使用时光器回来,我只能把它收走了。为了不让你疑惑,我在上面留了个声音魔法好向你说明。还记得我提过的多重世界理论吗?这个时光器的确能带你回来,但即使妈妈你研究出了其他能打破时间规律的时光器,那个时空器也不能带你回来。」
「因为唯有这个时光器记录的地点和时间都是对的。其他的时光器也许也能将你带到二零二一年,但却不一定会是这个时空……重点是,它不可能发挥我这个时光器特有的功能,将你和那个时空的赫敏.格兰杰融合在一起。」那个声音说,赫敏死盯着的目光显然对它没有任何影响。
「妈妈。」萝丝的声音突然减弱下来:「其实光想到这样你会离开,我就很难过了。但是我既然做出这个决定,就不会後悔,和你一样。我和雨果会很好,妈妈,也希望你能很好,这次会选择到一个对你很好的人。」
金光形成的人影至此消失不见,但赫敏脸上却泛起苦笑。她了解萝丝,既然萝丝会这麽说就是肯定她能回去的机率小的几乎等於零,甚至她能肯定,萝丝会这样做是遗传了自己和荣恩的冲动。只是这点冲动加上一个天才的脑袋,後果就是像现在这样了。
赫敏用手蒙住眼睛,终於冷静(或者也许是被萝丝的话安抚)下来了。她告诉自己萝丝从不做出做不到的承诺,因此她不用太担心萝丝和雨果,不过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在她莫名的消失以後,那个魔法界会变成什麽样。
也许荣恩不能被证明有罪,但一辈子都要被人指指点点;也许那些贵族在没了她的阻挡之後,魔法部里将不会有人能阻挡他们。也许麻瓜们在污染被魔法神奇的解除之後,会变本加厉破坏地球,直到再也没有人能拯救。但她相信萝丝会带着雨果生活的很好的,在她再长大一点,知道最重要的不是每次都有扭转错误的机会,而是能承担每个自己的决定会带来的後果之後。
接下来赫敏终於有时间观察自己在哪里了,她第一个发觉的就是这个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所有在发现荣恩出轨後,因为紧绷及各种情绪影响而造成的疲累似乎都消失了,她能感觉到这具身体所有的活力及柔韧。
不会吧,难道萝丝说的是真的,她不只穿越了时空,还穿越到了那时候的自己身上?赫敏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结果和一个正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拥有和她一模一样的褐色大眼的人两眼相对。
赫敏突然就哭了起来,她跳起来冲入那个人的怀里,狼狈的差点被滑落的被子绊倒,直到大哭终於变为抽噎,她才注意到自己又被移回床上,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她的是她的父母,格兰杰夫妇。
「妙丽,你怎麽啦,」格兰杰夫人带着担忧开口:「若你是不喜欢那个霍格──霍格华兹的话,那麽我们也可以寄信回去和他们说。我们也不是非要去那所学校不可,你可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赫敏抽抽鼻子,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己是把这些年来的委屈都发泄在这场哭里了,包括在生萝丝时没有办法见到自己的父母(就算他们那时候从澳洲回来了,但麻瓜根本进不去圣芒戈),没有办法和父母诉说烦恼因为不想他们担心,以及根本不敢告诉他们她要和荣恩离婚的消息的悲伤。
要是他们获得了她突然消失不见的消息了呢?光想到这点赫敏就觉得她无法呼吸,但她更不想让再让她眼前的父母伤心了。
赫敏眼神游移了一下,立刻发现被搁在床头的魔杖以及散落在书桌、床上及地上的课本。她立即从格兰杰夫人的话和眼前的情况判断出她现在大概在的日子。
「妈妈爸爸,」赫敏还是忍不住扑入格兰杰夫妇的怀中:「我没有不想要到霍格华兹入学,我只是──我只是舍不得你们。之後我就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看到你们了,刚才我一直在想这个,最後就忍不住哭起来了。」
知道自己的女儿到底在为什麽哭泣的格兰杰夫妇明显的松了口气,但还是关注的看着他们的女儿。格兰杰先生轻轻揉了揉自己女儿毛茸茸的头:「没有事就好。但若你是真的不喜欢霍格华兹,我们也可以想办法送你去其他学校。你不是说法国也有一所类似的学校吗?或者我们也可以上普通人的学校呀,我的女儿这麽聪明。」
「妙丽,把这个喝掉,然後记得去刷牙。」格兰杰夫人在她丈夫把话说完後递给妙丽一杯蜂蜜牛奶,这可是件难得的事,因为格兰杰夫妇一向不赞成在睡觉前吃喝东西,更别说是在床上吃了。但格兰杰夫人其实是很擅长做各种小点心的。
「今天很晚了,记得早些睡。你知道不论你的决定是什麽,我们都会支持的。」她看着打了个哈欠的女儿怜惜的说,轻轻给她一吻。
看见赫敏没有反抗妻子的吻的格兰杰先生眼睛明显一亮,他也急急吻了吻女儿的额头,然後高兴的和妻子离开房间。看他兴奋的样子,可能今天晚上会很难入睡。
赫敏有些不舍的看着他们离开,虽然她其实很想他们留下。但赫敏知道这时候的自己早就习惯独立了,要是叫他们留下才会显得奇怪。更何况这样更是适合她探索今天到底确切是几号,以及以後到底该怎麽办。
想到这些的赫敏不禁打了寒颤,即使手上的蜂蜜牛奶正源源不绝的将温暖传递给她。她吐了口气,小口小口将牛奶喝完,正准备拿起魔杖施个显时咒就看见门旁挂着日历,上面的红色圈圈重点标明了今天的日期。她忍不住笑着把魔杖放下,想起十一岁时候的自己因为实在太过兴奋,每天在睡觉前都会把今天的日期涂掉,等明天早上起来时再把日期标一个圈。
她跳下床把今天的日期涂掉,看着两天後的日期陷入沉思。既然回来了,就代表她有着不得不面对的一切,而只有她自己才晓得她费了多大了力气才没在格兰杰先生提议送她去法国时同意。
赫敏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臂,如今那里还是一片洁白又娇嫩的皮肤,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逃避,就算这样会造成的结果是那里会同样留下伤疤,或是发生更可怕的事。
她不能逃避这些,因为只有在战斗里生存下来的人才知道,逃没有用。她紧紧咬住嘴唇看向父母的房间,但这次她会试着保住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