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逛完校园,全班总算回到了教室,但是汗水早已渗进制服,黏答答的感觉还真不舒服。我拿起挂在书包一侧的水壶,张嘴猛灌了一口,瞬间觉得自己立刻活了过来。
虽然现在自顾自的喝着水这并没什麽,但是将水壶放回书包那刻又再次让我感到无奈,其他人回到班上不是和邻座同学讲个几句话就是和新认识的朋友聊着天,不会像我总是默默地坐在位子上等待钟声响起,这麽一想就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和他们实在好不搭调。
我看我还是先避开一下下好了,去厕所看看眼睛有没有很红吧,不过我没有戴镜子的习惯所以只好去一趟厕所了。
我从座位上缓缓起身,将椅子靠拢後,我默默地走向後门。
「等一下!」後方的人轻轻抓住我的手臂,我立刻扭头。
「这个你拿去用吧。」眼前身高大约一百六十公分左右的清新马尾女孩,手里握着一个OK蹦朝着我递了过来。
望着手里的OK蹦,不解地问:「为什麽要给我这个?」
她迅速地抓起我的左手:「哪有什麽为什麽,你手已经在流血了可是你都没发现。」我瞥了一眼,还真的在流血,左手食指的指甲边缘正不断流着,虽然说不是一直狂滴的那种,但就是慢慢累积然後没有清掉结果缓缓流下的程度,不过我倒是真的没有注意。
「还真的流血了。」我专注地望着左手食指。
「我刚刚讲过了啊。」她无奈地抽走我手里的OK蹦,「你应该不方便自己用,过来坐这里吧。」她示意我坐在靠窗的位置,这里是她的座位,风景还挺不错的,能够看见走廊外的大树。
她从书包里拿了一个类似笔袋的小包包,但是打开後里头却不是装着文具用品而是一堆药膏还有贴布,接着她熟练地用乾净的棉花棒帮我清掉手指残留的血渍,轻柔地抹上药膏然後贴上OK蹦。
「谢谢。」
「没什麽,不过受伤了就应该要注意,我也不是二十四小时随时供应别人OK蹦的。」她笑笑地拔下头上的发夹,用手将过长的浏海拨好後接着缓缓夹回。
「你好像护士。」
「蛤?你别跟我说我像学校里的那种护士阿姨喔,我还很年轻。」护士也有年轻的啊,只不过学校里的护士通常都不会年轻到哪去,这倒是无法反驳。
「你怎麽会注意到我流血了?」我礼貌性地赶紧从她的坐位上起身。
她的口气十分稀松平常,「刚刚经过你的座位看到你在喝水,左手握紧水瓶时正巧让我看见,如果我刚刚没有跟你说的话你可能就真的一路滴血地走出教室吧。」
闻言後我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头表示认同,因为她如果没跟我说的话我还真的什麽都不会发现。
「话说你给别人一种大冰山的印象,你是沉默寡言的人吗?可是仔细一瞧,总感觉你又不太像啊。」她将手放在下巴,对我投射着疑惑的眼神。
「我不太清楚你对沉默寡言的定义是什麽。」这是能用瞧一眼就可以判断的事情吗,无法理解。
她想了一想才缓缓开口,「通常就是话少、内向、嫌麻烦、懒得讲话或者不习惯这种场合,你是哪一种?」
我尴尬地低头,「应该是......不习惯吧。」以前的我总是一个人,所以根本不会有什麽好朋友,因为大家都不想接近我而我也不愿接近别人,这种场合更是不用说了,怎麽可能有办法习惯。
她皱起眉头,好像很烦恼的样子。「嗯......这算不上是缺点也算不上是优点,反正这就是吴慕曦的特质,这样也不错啊!」
「咦?」这是结论?
「我叫卓毓恬,请多指教。」
「我、我叫吴慕曦,请多、指教。」她扯开嘴角,灿烂地笑着。
她竟然能在那麽短的时间内和每个同学熟稔起来,果然是个外向开朗的女生,对於新环境新同学完全不会有一丝害怕。
如果我跟她说我以前完全都没有朋友这件事,她大概会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吧,就如同要是能在这年头还能看见恐龙在街上奔跑的话会是一样的不可思议。
不过总算能够和新同学自然地对话了,我应该好好感谢我的手指头给了这样的窃机吗?不,我更应该感谢的是愿意主动向我搭话的卓毓恬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