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自己喜欢方少祖的心意後,这几天早上我特别期待看到他,每到七点,我工作时便容易心不在焉,三不五时就探头看外头来的客人是不是他。
看着时间即将走到七点半,我不似以往焦虑,甚至有些雀跃,我手脚俐落地换上制服,向爸妈道别後离开店里。
从第一次牵手的那天起,方少祖每天吃完早餐後,便会到早餐店附近的一处路口等我一块上学,七点半不再是讨人厌的上学时间,变成一天中最值得期待的时刻。
那个高大的身影,为我晦暗的校园生活带来光明。
「慢──死──了!」
我人还没走到他的面前,他便气呼呼抱怨等我等了很久,就算心知他大声说话并没有恶意,我还是难以习惯他的大嗓门。
「对不起,店里客人有点多……」
「走了啦!再拖拖拉拉就要迟到了!」
「好!」
方少祖的个头高,脚步也大,他快走的步伐,我得小跑步才能跟上,我在後头偷偷瞄向他插在裤袋里的手,上次牵手後,他就没再牵过我了。
我多麽期待他能再拉着我跑……
思及此,我害臊脸红,觉得自己太不知羞耻,竟然有这种想望!
就在我陷入自个儿的小剧场时,方少祖已经超前我许多,他站在有些远的前方喊:「韩嘉妮,动作快点!」
我快马加鞭地赶上,追上他的同时,他做出准备责骂我的表情,突然间又收起凶恶面容,伸手贴着我的额头,担心地问:「感冒了吗?脸怎麽这麽红?」
我极其羞赧地低下头,「没、没有,我很好……」
「真的?」
「真的!」讨厌,别再盯着我瞧,这样只会让我的脸更红……
「没事就好,我们赶紧去学校吧!」
「那个……」我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样令他感到不耐,担心他怒火升起,我急忙地说:「我、我们真的在交往吗?」
他翻了好大一个白眼,觉得我问了全世界最智障的问题,「不然我干麽每天等你一起上学?」
我情不自禁地牵起唇角:「你真的把我当女友吗?」
「啊?你真的是白痴耶!不是女友,难不成是路人甲吗?」
「所以你上次说要保护我,是真的吗?」
他霍地脸红,愣了一会儿後说:「是真的……男友保护女友,这是应该的!」
闻言,我的内心五味杂陈,一边开心他说的是真话,一边失落他认为这是男友的义务。
他想保护的不是「我」,而是「女友」,我只是刚好在这个位置上。
我怎麽差点忘了……虽然他说交往是为了保护我,但这不是唯一的理由,他另一方面是为了保住面子而假戏真做。
我太自以为是,误会我们之间存在着爱情。
仔细一想,他从来没说过喜欢我啊……
总觉得有些好笑呢,刚开始是他误会我喜欢他,现在变成我错以为他喜欢我。
「别发呆了,赶紧走了!」他大声催促我加紧脚步。
「喔……」
我在他後头跑着,胸口有股情感不断翻腾,搅得我整颗心乱糟糟的,这份有点甜、有点酸,同时带有苦涩的感情,让我的眼神离不开眼前的男人,我想一直看着他,想和他说话,就算被他骂也感到甜蜜。
我很高兴自己是他的女友,却又难过自己只是个女友,如果有一天我们是因为互相喜欢而在一起,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