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三人相互认识,带头的说:「我们三兄弟就想上这船,兄弟是法国人,有五年水手经验,能干活、能吃苦,打架使剑一把罩,用不用一句话!」
莫尔看向弗雷德。
弗雷德淡淡的说道:「欢迎,我以一等水手雇用你们上船,契约五年,这是签约金。」
莫尔将一个皮袋子放到桌上,沈甸甸咚的一声,三兄弟面面相觑,老哈利在边上也好奇的紧,就见为首的大哥扯开束口往里头一瞧,眼睛顿时瞪得比铜铃还要大,老哈利头才跟着凑过去,还没看到什麽,大哥已经拉紧了封口,嘴角咧到耳後根上。
「谢谢船长,咱以後就跟您了!」他压着两个小弟用力的鞠躬。阿娘喂啊,这辈子没见过这麽大的银砖,虽然只有半块但也够爽了!
「我们船规矩不多,慢慢了解就可以了,但绝对要遵守船长的命令,知道吗。」莫尔严肃说道,三兄弟立刻称是,他们都是粗人,莫尔谈吐一听就知道身份不低,又是船长的副官,因此更是恭敬。
「你们明天去市广场15号找副水手长瑞克报到,听他的指示。」莫尔都不担心他们拿了签约金就跑了,签约金给半块银砖,如果这样的船他们都不上,还想上什麽样的船!
「是是。」三兄弟喜滋滋的走了,老哈利的好奇心可是被勾了起来,瞧那老大乐得阖不拢嘴的样子,签约金应当格外丰厚,且一定比一百杜卡特多,这两人到底是什麽身份,竟然出手比拜波尔男爵阔绰。
弗雷德和莫尔很有默契的无视了老哈利探究的视线,两人叫了一些烤肉,慢悠悠的配着酒吃了个八分饱,也不等在百合男爵那碰钉子的人吃回头草就结帐离开了。
他们离开後,水手大部队的回来了,一进酒馆下意识的就瞄向弗雷德和莫尔两人的座位,看到空了,有些人面露失望,有些人根本无所谓,反正上不了这艘总是还有下一艘,海洋时代只要有本事,多的是船敞开甲板迎接你,因此就算是失望的那些人也很快的抛开了情绪,继续饮酒作乐。
「这些人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麽,不知道也好,哪一天若知道了恐怕捶死自己的心都有了。」老哈利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说道。
而那厢,弗雷德和莫尔原本计划再招募二十人,但如果没有真的合适的人选,宁缺勿滥,他们休息一天後,隔天再到另一个酒馆,但拜波尔男爵实在太声名远播,伯南布哥市的水手都为加入男爵舰队而疯狂中,因此招募并不顺利,连跑了十来日,也只招到了寥寥七人。
「这个人数操控两艘船是可以,可要分出战斗人手的话还是略嫌吃紧。」莫尔对照着船员配置图,一边计算一天两班或三班轮值的可行性及排布方式。
「到下个港口再找人。」弗雷德眉峰紧拧。
莫尔理解弗雷德的难处,但还是直言:「伯南布哥以南的港口全都是西班牙王国的殖民地,诸如里约热内卢、圣安东尼奥,城里肯定都是西班牙人、西班牙船员水手,若我们只是普通交易商,召募西班牙水手倒没什麽,但考虑到…女王陛下的任务,西班牙籍的水手并不适合。」已经上船的韦瓦等人就算了,西班牙人太多恐怕埋下隐患。
「嗯……」弗雷德沈吟,难道要回头?往北是还有一些葡萄牙小港,但很远,且因受制於西班牙舰队的隐性封锁,发展普遍低落,要召到有水准的水手机会不是很高。
两人正在思索,酒馆外忽地一阵骚动,吵杂声由远而近越来越大,被众人簇拥的男子进入了酒馆,喧哗更是热烈,刷刷刷一票正在喝酒的船长都站起来了。
「阁下!」
「男爵阁下!」
「诸位日安。」一名年轻俊雅的男性优雅的举起手在空中打了个旋,和在场的所有人打招呼。
他无疑正是大名鼎鼎的拜波尔男爵,在伯南布哥的男爵也只有这一位,莫尔不着痕迹的打量对方。
年轻男爵头戴高挑的羽毛帽,全身纯白紧衣窄裤,外罩金边深褐宽阔大衣,脚踩时下最流行的扁平鞋,这种鞋子圆头宽大,鞋里填塞着羊毛、稻草或毛发,穿起来又软又舒适,走路时还会发出啪啪的声音,很显威严,因此深受上流社会喜爱,随着他步向酒馆正中央,他与众不同的服饰与气质也越发鲜明,喧嚣的酒馆慢慢安静了下来。
拜波尔行止高雅,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但莫尔还是从中窥见一丝倨傲,是啊,这位可是名副其实的贵族,和他们这种平民是截然不同的。
「诸位,在下拜波尔忝受英明我王腓力二世陛下指派,担任西班牙王国驻新大陆暨西印度群岛总括事务海军副司令,今日有缘来到伯南布哥,藉此机会向各位船长敬一杯酒,希望各位船长日後都不要为难我拜波尔,当然,诸位给我面子,我亦以拳拳之心相报。」他话中有话的举杯,先乾为敬。
船长们互相看了一眼,很识时务的也举杯回道:「阁下客气了!以後还是要多多仰仗阁下!」
新大陆走私的那些绕弯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男爵阁下发了话,要干可以但要给他面子,这说得还不够明白,新大陆九成都是西班牙殖民地,根本就没他国什麽事,但在场的船长全都是非西班牙籍,他们来新大陆总不会是观光半年游,揽什麽活大夥都心知肚明,当下就有好几人说要找时间回访拜波尔阁下,拜波尔也含笑同意。
「船长,看来不能在这里久待。」莫尔低声说道。
献媚的处理完了,自然要处理其他不听话的刺头,就算这里是葡萄牙的伯南布哥,但港口外伫着五艘排水量上千吨的西班牙武装舰队,葡萄牙总督再不乐意能把船吃了?
「嗯。」弗雷德冷静低头喝酒。
此时,拜波尔正顺时针一个桌一个桌的“认识”船长,弗雷德和莫尔不巧正排在第二位,察觉拜波尔意图要躲时已经来不及,男爵大人的队伍已经到了他们的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