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綤默默也有感觉到于苡姮最近怪怪的,也许是因为要升国三压力比较大吧!于苡姮对自己的要求一向很高。
情人节那件事过後没多久,因为没有新的故事,大家就都忘了,旁观者都是很健忘的。但是健忘的只有旁观者。
「綤,今天你放学有空吗?」于苡姮走到秦墨綤旁边小声的问。
「有啊。」
「陪我去见一个人。」于苡姮说话没头没尾的节奏秦墨綤早就习惯了。只是这个要求让秦墨綤一整天都没办法专注。见一个人。
放学的时候,秦墨綤默默跟在于苡姮後面,走在一条熟悉的路上。这条路到底是通往哪里的?秦墨綤一时想不出来,但于苡姮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秦墨綤也就打消了问她的念头。反正迟早会到,迟早答案会揭晓。
而他们都在等着。
兰姨家?秦墨綤想起了,于苡姮和兰姨似乎有什麽特殊的关系。
于苡姮按了按蒲思香兰家的电铃,这次她的手没有这麽抖,也没有那麽紧张,是因为秦墨綤吗?还是其实心结根本就没有锁那麽紧?她没有办法分辨这两者之间的不同,也许根本就不重要。
和上次去蒲思香兰家一样,蒲思香兰出来应门,虽然有些诧异于苡姮和秦墨綤一起出现在这,但是她一样请了他们两个进入屋内坐。
这次没有凝结的气氛,他们聊得很热络,也许是还有秦墨綤这个中介人。但是就算再怎麽热络总会有结束。而这个结束的点当然是在於问到难以回答或者无法很快的问题。
「到底为什麽要找我来?」于苡姮终究抛出了这个问题,情况也如同预料中那样,尴尬了气氛。
後来,蒲思香兰引着于苡姮进入一个小房间,秦墨綤也跟着于苡姮一道进去。
「墨綤你先出去吧,我想和小于说说话。」在于苡姮和蒲思香兰的眼神压力下,秦墨綤只好摸摸鼻子离开。
看见秦墨綤出去後,蒲思香兰把门关上,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
盒子里面有一个小罐子,罐子里装着透明的液体。那个小罐子上面有一些花纹,但像是因为被摸过很多次,花纹的纹路都不明显了,看来这个罐子的主人常常拿在手中。
「当年我离开时,你流下的眼泪。」蒲思香兰静静地说着,眼睛看着于苡姮,就像在看着她找到小时候的她。
「那为什麽还是要离开?」于苡姮的泪珠在眼眶转着。
「当初这个社会不接受同性恋人的存在,我怕我和她,会影响你们父女,我不敢冒任何伤害你们的风险。」十几年前的社会的确没有开放到认同同性恋,甚至认为同性恋是被妖魔鬼怪附身。
于苡姮听完後,再也忍不住,眼泪就像没关上的水龙头一般不断的流出,但是她的啜泣声依然很小声,不是刻意压抑,而是压抑习惯了,不知不觉就会压下哭的声音。
「苡姮,妈对不起你…」蒲思香兰将于苡姮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于苡姮小时候那样。
蒲思香兰家里是非常封闭的社会,而蒲思香兰成绩非常好,去念女中,而在女中爱上了另一个女孩。但蒲思家是非常封闭的,不可能接受同性恋,所以蒲思香兰一直压抑着,偷偷和女孩来往,却不敢让家人知道。
後来蒲思香兰二十二岁了,却一直未有任何男朋友,也没有嫁人的打算,於是家里就替她相亲,虽然蒲思香兰一直没有看到中意的,但有个男孩,就是于苡姮的爸爸家境不错,也喜欢上蒲思香兰,於是家里就让蒲思香兰嫁给了男孩。
结婚後,蒲思香兰原本想就这样了断了与女孩的情缘,但女孩非常的爱蒲思香兰,蒲思香兰也没办法割舍这段感情,她们之间一直维持着藕断丝连,没有见面,但情一直藏在她们俩心里。于苡姮的爸爸,娶了蒲思香兰的男孩一直发现蒲思香兰并不爱他,但却认为可以日久生情。而蒲思香兰也诞下了于苡姮。
这样的平淡日子持续了许久,直到有一天,女孩来找蒲思香兰,她们互诉情衷,却被外人听到,闹得这附近的人都知道了,蒲思香兰只好和于苡姮的爸爸离婚,并且和女孩离开,留下于苡姮和她父亲。
因为于苡姮的父亲和蒲思香兰都很有钱,家里当然有个管家,而且这个管家还是陪着蒲思香兰一起嫁的,蒲思香兰走後托管家,也就是老陈,照顾于苡姮。
後来于苡姮的父亲因病而死,但这件事没有很多人知道,就连蒲思香兰也不知道。于苡姮的父亲留给她一大笔遗产,照顾于苡姮的就只有管家老陈。老陈的孙女和于苡姮一起长大,但知道于苡姮有一大笔遗产的就只有于苡姮自己而已。
「爸爸病死了。」于苡姮轻轻地吐出这句话,眼泪也不断的流淌下来。
这句话让蒲思香兰微微震惊,却不算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苡姮,让我照顾你。」蒲思香兰看着于苡姮,她这样倔强,因此累积了这麽多的压力。
于苡姮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她今天来之前就思考过要不要和蒲思香兰恢复母女关系,但後来也没有什麽理由阻止她恢复,毕竟蒲思香兰会离开必定有其理由。
蒲思香兰看到于苡姮点头非常高兴,赶紧擦擦于苡姮的泪之後,出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