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往思念的途中 — 第二章

开学日。

这是一个一样的早晨,反正走进的都是同一间学校,于诗然也非常潇洒的连新生训练和返校日都没去,就只等开学日这一天。

在上学路上晃着晃着走到东校门,这是四个校门中最少人、也是于诗然最喜欢走的门,不过今天却意外的围着很多人。

她在人群中找到一个些为眼熟却又不相识的面孔,「现在这是什麽情况?」于诗然疑惑的问。前面围着很多人,本身不高的于诗然自然也看不到里面在热闹什麽,只好问别人。

「咦?」那个人一愣,「呃……是洛咏学长。有人找他麻烦,不想要他重新回来学校。」那个人小声的告诉于诗然,「小然你可不要随便去找麻烦,那是高二的……」对方话还没说完,她直接就往里面挤,「喂!小然!」也不管对方的阻止。

直到挤到最前方,于诗然便望见那抹熟悉、改变不多的身影。

「欸!学校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啊?」对方有三个人,表情都不友善。最前头的人开口。

不过郁洛咏的表情轻松,就好像才刚淋浴完的舒爽,根本没把对方看在眼里,一语不发,似乎也没有正眼看对方。

那些人见到他的态度,自然更不高兴,「你这什麽意思,看不起我们吗?啊?说话啊!」

郁洛咏笑了笑,依然不语。

「你他妈的是哑巴啊?」看不惯对方的目中无人,对方好像濒临动手边缘了。

郁洛咏终於看了那三人一眼,眼神带了不耐与凌厉的扫视,「对,我就是看不起你们。」说完这句话,他无奈的轻叹口气,好像在不屑他们在自己眼中的愚蠢。

「靠,你……」对方动手瞬间,被一股力量拉住。「欸。」他本来以为是同伴,往後看一眼。

「他们没拉你,是我拉你。」郁洛咏清清淡淡的开口,语气别於刚才,带了笑意与轻松。于诗然明白了,郁洛咏用的就是他能力的一小部分,用於控制别人的身体。

对方又想动,却没办法,只能胀红脸,满脸怒气的瞪视郁洛咏这位罪魁祸首。

「够了吗?」郁洛咏轻松的问。

「不……」话也只来的及说出这个字。于诗然心念一动,蓝色的漂亮水柱围住他的嘴,堵住拒绝的话。

郁洛咏的目光马上就看过来了,看到是于诗然,他也没有很讶异,只是和她互相交换眼神,点点头。

「够了吗?」郁洛咏又问了一次。于诗然的水开始往下滴,湿透对方的衣服。但他的眼神仍然不屈。

郁洛咏看对方的反应,占领住他的心神,直接对他的脑发出控制。于诗然看郁洛咏掌握局势的样子,也在此刻顺势收回水。

「够……够了。」对方呛咳一声,脑袋昏沉。被直接控制并不舒服,他只好投降。

「那烦请闪边。」郁洛咏收回能力,口气依旧冷淡。他直接越过对方,朝校内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愣住的人群才在各种嘀咕与评论中慢慢散去。于诗然站直,不顾其他人望见她的惊讶指指点点,往校内走去。

一句话都不用说就可以把能力用成这样?于诗然啧了一声,这个人对於能力有绝佳控制力,不是普通能力者能够相比的。

虽然她似乎忘了自己也差不多厉害,在别人眼中看来也是同一种人、会和她现在有一样的反应。

走入班级牌上写着「1-A」的班级,于诗然恍然。

她可是不是因为被编入这个年级中的资优班而有这种无法相信的感觉,而是脑中不断想着刚才看到的班级学生表,除了绝大多数同学是国中部直升上来同学的之外,还有一个名字在众多名字中十分醒目。

郁洛咏,和于诗然在同一个班级中。

他居然降一级?于诗然不怎麽相信。以他的能力也许从大学部读起都绰绰有余,怎麽又会降一级?

诸多问题在瞥见教室中另一个身影时被别种情绪取代。安渲因身为于诗然最大的较劲者,自然从国小就一直和于诗然在同一个资优班级,怎麽样都不会意外了。

于诗然扫视教室一眼,安渲因坐在最前方的靠窗处,和安蔚因并列,而郁洛咏则坐在和她同排的最後一列。

想了想,于诗然决定在离安渲因最远、教室斜对角的位置坐下,和郁洛咏也有一个教室宽的距离。

于诗然偷偷的瞥了郁洛咏一眼,他仍然一脸轻松,看着一本小说。似乎是接触到于诗然的目光,也看了她一眼。

她很快将目光转回,对刚才的大胆举动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忘了对方也是强大的能力者,极敏感的。

没想到这个举动换来的,是郁洛咏背上书包,拉了自己左边的椅子坐下。于诗然偷看他一眼,微微皱眉,不过也只是自顾自趴在桌上,无聊的刮着桌面,没有做什麽反应。

这两个资优生的互动自然是引人注目的,许多同学偷偷的瞧着,不过唯一敢光明正大看的安渲因,脸上露着极度不爽的表情,也不知道是针对于诗然还是针对郁洛咏。

「希望各位在新的同学陪伴之下,可以更认真学习。毕竟一位能力者应负的责任,各位也不是不清楚,你们何其有幸能在清辉这麽优秀的能力者学院学习,必定要……(以下省略3000字)」

于诗然偷偷打了一个呵欠。新的导师她完全不认识,只知道是校内一个新任老师,不过因唠叨而不是很受欢迎,至於其他有关老师的能力部分,她就不清楚了。

她在第一节课刚上课就展现了自己叨絮的能力,让应该因开学而兴奋的班上同学无聊到蠢蠢欲动。

只是于诗然不喜欢她的多话,直接趴下想睡觉。

刚才换过位置,好死不死她被换到整间教室正中间、她最不喜欢的位置,没有墙可以靠、四周都是人很容易就看到自己的动作、而且又不在最後一列。

然後右边坐着郁洛咏就算了,更令于诗然觉得烦的是,为什麽左边一定要坐安渲因啊?虽然安蔚因就在自己前面,于诗然还是完全不想和这个死对头有任何瓜葛,就算只是坐隔壁而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国中老师故意的。在她们国中这三年比较明显的互相敌对时期,都位置都坐很近。于诗然几乎确定是那个控制物的能力者老师在每次抽签时搞鬼,不然谁会每次都抽到和同一个人坐附近阿!

如果是别人于诗然可以算了,但是是安渲因欸!于诗然根本不想提这件事,何况是「习惯」这件事呢?

「于诗然?」才刚趴下,她就听到导师的声音,无精打采的抬起头,看着站在台上的那位女性能力者。

「是。」于诗然应了一声,坐起来。

就算她现在还是很不耐烦,也不会因此失了基本尊重长辈的礼节,这对她来说是件重要的事。

「上课时间,睡什麽觉?」老师十分不客气,至於于诗然眼角余光瞄到安渲因的不怀好意笑容,一点也不感意外。

「不好意思。」于诗然不在乎的耸肩。

想想,自己也是因为以前国中时老师知道她的能力,基本上就算她上课不合规定也不会怎样,所以现在才不怎麽习惯,也不完全是自己的错,而且於施然也没打算认真认错。她然没有歉意的道了歉,觉得有说就好。

「你现在是怎样,新老师就好欺负?」对方显然没打算如此罢休,接着说下去,「不要以为新生我就不会对你怎样。说不定你能读这个班只是意外?」她不悦的哼声。「上课会睡觉的学生怎麽可能有优秀的能力和成绩?别开玩笑了,难怪我从没听说过你。」她冷冷的瞥了于诗然一眼,十分不以为然的说。

于诗然有些无言。

她接触到郁洛咏的目光正望向自己,班上其他人也看着这位从小的资优生要怎麽反应这位新老师的看不起。

于诗然一反常态及刚刚的不高兴而笑了。很久了,她都没有受过质疑了,也许是大家已经对她的光芒习以为常,而不会多作如此反应。不过本人还是偶尔也希望他们对自己有点怀疑,因为她自己没有常常展现能力,但是大家还是下意识将她称为能力者之中的天才,也没有每个人都看过她的表现,偶而会怀疑那些没看过的人只是盲从。

「是阿,我是以为你不敢对我怎麽样呢!」从早上到现在的不高兴情绪有了出口,于诗然这才收起笑。「很抱歉。我可以因为我上课睡觉跟你道歉,但是不要扯到我的能力上面。对不起,我可能比你想的更厉害、有名一些,只是因为你是新老师,所以没听说过罢了。」现在于诗然完全是用对安渲因的说话态度和逻辑在和这位老师说话,而且越说越不开心。

「你这什麽意思?」老师也即将发飙,口气更加严厉,「不要对自己太有信心,基本元素能力者没什麽厉害的人。」不知道老师的能力是什麽,但显然不是「金、木、水、火、土」这五大基本元素控制者。

此话一出,得罪的就不只于诗然一个人了。等老师意识到失言,也已经来不及了。

「什麽意思?」本来在看戏的安渲因也抬起头,将矛头指向老师,满脸都是不屑。

「她是说,瞧不起基本元素控制者。」于诗然帮腔道,「所以说,现在能力者协会会长是优秀的土能力控制者、本校联合校长也是厉害的木系能力者,你要不是瞧不起他们,就也许是你孤陋寡闻,所以才不知道这些各方面都了不起的人物。」

「所以,是哪一种呢?」安渲因眯起漂亮的海蓝色眼睛,望着导师。就算她和于诗然一搭一唱,还是一眼也没看她,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她们俩一起做这种事了。

老师支支吾吾想辩,可是包括安渲因在内的基本元素能力者,都开始不满的低语着。

「安静好吗?」最终是郁洛咏开口,大家才安静下来。

他的眼中也有深深的不高兴,开口:「依照老师您的动作判断,应该是肢体能力者,对吧?这项能力在能力者中没有比较少见,反而是所有能力中人数最多的一项。这样,真的比较了不起吗?」

郁洛咏观察细腻,连能力也可以看出来,这可是十分厉害的眼力。

老师有口难言,「你又是谁?」她找到可以说话的余地,不满的开口。

郁洛咏轻叹口气,表情无奈,「三大能力家族之一的郁家您知不知道?」没有等对方回答,「郁洛咏,郁家长子,同时也是家主继承人,这样,够了吗?」要不是到这种时候,郁洛咏才不想把这个身分挂在嘴边,这样很像是靠家族才有现在的实力的,讨厌这样,当然也讨厌这样的人。

郁、连、柳,是能力者中公认的三大家族,在协会中的影响力非常大。这三家之中,影响力排名也是郁家最大。而三家关系又好,得罪其中任何一家等於就是得罪了整个三大家族。

导师自然不会不知道他的名号。

「呃……」那位老师显然没有料到般上有这种人而愣住了。

如果她知道班上所有学生的背景,也许就会知道班上的三大家族子弟不只他一位。

「不过我相信,比能力,这女孩也不会输您。」郁洛咏又接了一句。「以上如有得罪,很抱歉。」他低下头来,继续翻阅手上的书,轻松得彷佛刚才的不高兴只是幻象。

老师还没有多说什麽就响起下课钟声,她也不看谁,收了东西直接便往教室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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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生真的不简单。这是从离开人群,一直到现在郁洛咏一再确定的想法。

他不常去这样评定与赞赏一个人,但是于诗然就是给他这样特殊的感觉,这个女生身上有一种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魅力与独特性,使郁洛咏无法不感觉到她的特殊。

至於那位导师,郁洛咏是觉得她实在不够认真,也不够懂学生的心。于诗然上课趴着固然有错存在,但是郁洛咏看她的样子又不像第一天这样,大概是国中时期就习惯了如此随性。

郁洛咏相信那也是国中时期老师明白她的实力所给予的放纵。在能力者的世界里,因为实力强所给予的特权是被允许的。

基於于诗然的名字与姓氏在能力者之中的纪录是很少的,所以连郁洛咏或是郁家对她的了解都不多。

他只知道那女孩本身是能力者与非能力者混血,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是强悍能力者的少见程度,大概就跟郁洛咏不想回家的程度差不多。

像她这样的能力者,拥有能力,又拥有勇气,这在能力者的评定上,可是顶尖的。

於是郁洛咏和同班的好朋友提了于诗然这个人。这位好朋友就是那位和郁洛咏有强大默契的搭档,名叫连棋,能力者三大家之中的连家第二顺位家主继承人,虽然据郁洛咏的了解,他本身是不怎麽想要这个位置。

「你说的那女生我以前见过。」连棋告诉郁洛咏,「她是我父亲的客人,几年前,我在家里看过她。难怪觉得有点眼熟。」说到後来,他换上若有所思的神情。

郁洛咏十分疑惑,倒不是为什麽于诗然能和连家现任家主扯上关系,而是……「几年前到底是几年前?你不是说你很久没回家了?」他看向好友,记得从他开始不回家、开始说几年前还在家的时候这句话也经过很久。

「那次……是我走的那天我记得,和她打了照面,就只有点个头。」郁洛咏不会怀疑这个好友的记忆力,要是自己,一定早就忘了这个几年前、只是点个头的女生。

「我想她大概也不记得了,我也是後来问别人才知道她是父亲的客人。」连棋回想着。

「啧啧,那代表只是学校把她藏起来了。」郁洛咏説。

这句话有点玄。但换句话说就是学校不想让于诗然的能力太过招摇,而引来不必要的注目或嫉恨所使用的手段,要知道学校里的这种事就不少了,谁想再没完没了的面对这种事。不过另一方面也是学校想防止有心人挖角,以避免失去优秀学生。

「应该。」连棋回应,「好吧!决定了,我找时间回家去问问父亲那个于诗然的事吧!既然可以被连家家主接待,那我想十之八九是发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大概是那女孩救了谁还是帮谁干了什麽好事。那个谁,没想错的话就是连家家主自己吧!连棋思忖。

然後,居然也没有告诉他?连棋决定回去问家里这件事的时候要连这笔帐一起算。

「我看,我还是静观其变吧!等你的消息。」郁洛咏笑了笑,迎上同样带笑意的、连棋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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