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我在房间里的小密室作画。
说是小密室是因为,这间大约只能容纳十个人的空间,在我的衣柜後面,只要把衣柜移动,就会看到一扇门。当初发现这个地方,已经是上初中二年级的事,我总是把作品放进这个空间,一个人想要画画的话,也会在这里,这里令我很安心。
等我完成作品,从小密室出来已经傍晚六点了。
我的胃正处於饥肠辘辘的状态,从早餐後就没进食了。但我还是想把自己弄乾净,白色的T-shirt到处沾满了颜料。
「呼—」从浴室出来,整个身子都暖洋洋的。
Uno坐在我的床上,盯着我看。
「怎麽啦?」我拿起一旁的吹风机。
叩—叩—房间的门响起清脆的敲门声,我把吹风机关掉。「请进。」
妈妈从门後探出身子。「那麽早就洗澡啦?」
我点点头。
「我帮你吹吧。」
妈妈站在我身後,帮我吹头发。
「从什麽时候开始,你学会自己吹头发的?」
「嗯...小学吧。」
「时间都过得那麽快了。」
「很快哦,我要十八岁了。」
「对不起呢,没能让你一直有个完美的家。」
「不会,我能当爸妈的孩子很幸福,真的。」
「嗯!」妈妈眼眶微微泛红。
妈妈走到门边。「好啦,等会弄好,爸爸要带我们和你哥一起去吃饭。」
「妈。」我轻唤。
「什麽?」
「...我爱你。」
妈妈的眼泪,这时无法控制。「...我也是!」
☀
我们一家人,在附近的餐厅吃晚餐。
「爸我是说认真的啊。」二哥坐在我身边滔滔不绝的说着。
「是、是。」
「这是敷衍啊。」二哥不满的抱怨。「妈,下次我带那个女朋友回来。」
「你别抱个金孙子回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哈哈...」
「你笑屁。」二哥推我的手肘。「要不然你就没有男朋友?」
爸妈都因为他的这句话,转过来盯着我,连坐在一旁的大哥也颇有兴趣。
我瞪二哥一眼,他却耸耸肩。
我摇摇头。「别听柯伟在那边讲,我才没有男朋友。」
「对嘛!我们家佳瑾才不像你一样。」爸爸似乎松了一口气。
「什麽我们家你们家的,难道我就不是爸的孩子?」
「你看起来就不像啊。」大哥在旁说风凉话。
「什、什麽啊。」
「好啦,你们都是爸妈的孩子。」
老实说,刚刚二哥说的那句话,第一个浮现在我脑海的脸孔,竟然是成望。怎麽说呢,我想我也许喜欢上成望了。
「佳瑾。」爸爸忽然轻唤我的名字。
「嗯?」
他把一个黑色绒毛的小盒子递到我面前。「打开看看吧。」
我把盒子打开,是一条项链,上面的猫咪眼睛镶着水蓝色的碎钻,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这是给你的。」
「真的?我很喜欢!」心里头有一波又一波的情绪袭击而来。
「嗯,你喜欢就好。」
「爸、妈、大哥、二哥我现在很幸福、真的。」
「你哭什麽啊?」
「真是的爱哭鬼。」
「这是喜极而泣。」
「你看你自已都眼眶泛红。」
「我哪有。」
我现在很幸福,我有我爱的和爱我的家人。如果那个孩子出生的话,期望他也可以每天、每天都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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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就叫人起床,很累欸。」成望站在美术教室外的走廊。
事情是这样的,一大早差不多六点,我拨一通电话给成望,要他帮我一起拿画去学校。一开始,他说什麽都不要,後来我就使出大绝招,他才不情不愿的离开床来帮我。大绝招就是,疯狂的说「我们家的小望望」,之前不小心听到他妈打给他,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结果他的脸整个爆红连脖子也是。
「唉哟~我们家的小望望助人为快乐之本。」语落。他的脸又迅速爆红。
「我、我又不是你的...」
「那就变成我的啊。」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只见他一脸惊慌,脸又更红了。
「开玩笑的啦。」我赶紧打圆场。「谢谢你啦,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我等会要去自习。」
他本来还想说什麽,却被忽然打开门的美术老师打断。
「啊、还好你还在,有些资料忘了要你填,进来写好了。」
「喔、好。」我转过身对他说:「路上小心哦。」
他点点头,就转身走掉。他的步伐很慢,晨光照在他背上,好像有一双翅膀,就像个天使,是个透露出孤寂气息的天使。
「佳瑾你这次的画作啊,超棒的,老师我都快变你的粉丝了。」老师滔滔不绝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他落寞的背影。
「佳瑾,我刚刚看到那个学弟欸,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啊他的眼神好像受伤了。」
「呃、眼神受伤?」有的时候,我不太懂诗雅说的话,应该说,她的句子里很常有语病。
见我不懂,她赶紧解释。「就是...」
「就是你刚刚肯定说了伤害他的话。」语葳突然插话。
「...你怎麽知道,我刚刚跟他在一起?」
「走进学校,一抬头就看到你们在美术教室前啊。」
「小葳葳,你怎麽确定是他们?」
「眼镜不是假的好吗?」语葳推了眼镜,又说:「问当事人就知道。」
「嗯...可是应该没有说伤害他的话吧?」
「男人心,海底针。」
「不是女人吗?」
「应时改一下啦。」
难道是刚刚,不对、怎麽想都不对。我拿出书包里的素描纸,打开铅笔盒拿起铅笔,开始画画。
每个人在遇到烦恼的时候,肯定都有个逃避、呃思考烦恼的方法。只要一画画,心情就很放松,画画对我来说就像吸毒,戒也戒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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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个黄色动物好可爱。」我们刚刚看完一场电影。
「它其实是水果,不是动物。」走在前头的语葳和琳琳在争辩黄色卡通人物,是什麽。
跟我并肩的诗雅,这麽问我。「你现在都有回家吧?」
「有啊。」我的目光忽然被吸引住,然後停下脚步。
「那就好...嗯?人呢?」诗雅转过来,看我停下来,她也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
「去吧。」
「蛤?」
「机会是要自己争取的。」诗雅露出笑容。「我帮你跟她们说就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