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忘塵 — 第四十四章-清醒是美夢最痛苦的那一刻

崎昀微笑,「小昙,你还有神月将军陪你,所以不是一个人。」

在崎昀身旁的模糊人影开始清晰,那个人的面容是幕敏,既然幕敏在这里的话……

「原来,这边才是梦啊……」心中泛起大波的失落,幕敏跟崎昀都已经离开了,那边才是现实。

「不要伤心喔!」幕敏握住我的手,温暖的掌心贴着我的手背,「我们都在天上,不要觉得寂寞,若是想我们,只要向天说话,我们会听到的。」

「崎昀……幕敏……你们是来跟我道别的吗?」看她们那逐渐飘渺的身体,逐渐消散的笑容,没有回答我最後的疑问。

终於,我的身体恢复知觉,手背上残留着余温,眼底只剩下虚幻的空影。

天黑了大半,宁静的空气令我觉得很不习惯,之前崎昀会吵着自己肚子饿了,总是充满欢乐的气氛。

我将银白耳环放置在桌上,上头的血渍还未清除,留下一片黑褐色的印记在上面,覆盖了它原有的气质。

用丝巾擦拭後,闪闪发亮的水钻透着光,银色的边框显现了佩带者的身价,那目标只要锁定名声ˋ地位高的人就好了吧!

但是在宫内随便抓一个人,随便也都是家产万贯的大官,「大海捞针」这句话再次出现在我脑海里。

那如果下毒者是宫外的人呢?只要身手好,要翻墙进来不是什麽难事。

毫无头绪的我摇摇头,只有这一点线索,要找到真凶真的有难度耶!

突然,一阵大风刮起,烛火应声熄灭,黑漆漆的房内只剩下薄弱的月光能勉强照亮一些东西。

是无名吗?

我正要去点蜡烛时,才刚起步,就被隔壁的椅子绊倒,我也很「顺手」的扯了桌巾一起跌下去。

陶瓷碎裂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银白耳环也很无辜的滚到了我的眼前。

一小波光源稳定的在耳环的水钻上闪着光,而且……似乎还刻着什麽字。

撑起疼痛的身体,我将手环着耳环,想看清上面的蛛丝马迹,光的亮度也比刚才更亮了几倍,就像夜明珠,在越暗的地方越亮,而耳环上类似字的光也一样。

华……是名字还是家族的象徵字?

在我听过的人里面,没有名字内有华的人,又是个棘手的人物吗?

「小昙,你在做什麽?」

攸人的身边正闪着光,不,那是太监提的灯笼,总之攸人用担心加疑问的眼神看着我。

「只是烛火被风吹熄,然後又不小心被椅子绊倒而已,没什麽大碍。」我扶着旁边的柱子起身,「参见陛下。」

他皱了眉,还顾四周後,他命祥平将房内的蜡烛点亮,终於,漆黑的房间又恢复明亮,烛光照亮了地上的碎陶瓷。

「看来你摔的不轻,真的不要紧吗?」

我摇头,只是很平常的跌倒。

他走近了我,然後拉起我的手,「看,这里都流血了。」

视线移到我的手掌上,上面有着令人怵目惊心的伤痕,血液正从破洞中不断流出。

明明刚才还不痛的,发现後,刺痛的感觉立刻袭向整只手臂。

「好痛……」我低声哀嚎着。

「娘娘,要不详平去替您拿些药布来处理伤口吧!」祥平提着灯笼,满脸诚意的看着我。

「娘娘?」我左顾右盼了一下,在场的只有我是女性,那麽祥平是在叫我罗?

攸人重重的咳嗽一声,祥平挂着微笑的脸瞬间绷紧,默默的又退到後面。

「祥平,你去拿些药品来吧!」

「是。」

见祥平远走後,攸人挑了张椅子坐下,赤裸裸的桌面上有着树平滑的年轮,属於高级木材的香气溢出,方内充满了清新的味道。

「我听说你的好友死了,」他看着我,「很难过对吧!」

当然,非常的难过,突然间全世界的事物都会变的不重要,脑中只是一直在想那位好友的过去。

「嗯。」我回应的,只有点头。

「对了,陛下你知道名字内有『华』这个字的人吗?」我想起了攸人可能见识过许许多多的富贵人家,那问问题的机会自然不可错过。

「果然还是有影响嘛……」攸人低喃,跟我说了个与问题毫无相关的回答。

「什麽有……」

话未尽,攸人突然的扑过来,在我眼前三公分时停下,为了不让我向後倾,他的手紧紧还住我的腰。

「你在想些什麽?」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一凛,早上那些负面的念头被我回忆起,难道攸人看穿了我的思想?

「你到底胡思乱想了些什麽?」他再一次的询问,脸又靠近我几分,连彼此呼吸都能感受到的距离。

不能说……绝对……不能让人担心。

眼眶莫名的发热,我就像做错事的小孩,被人质问时,不想承认,偏偏事实就摆在眼前。

温热的感觉从唇边蔓延,眼泪滑过的地方也一样火辣辣的。

明明在眼前的是我即将要道别的人,为什麽……留恋的感觉却在此时此刻那麽明白呢?

攸人手臂的力量加大,吻的更疯狂,而我只像个空壳子,任由他摆布,身体渐渐失去力气,摊在他的怀中。

不行的啊……就伦理来说,我们之间不可能有结果,也不可以有。

但他是皇上,能所欲为的做任何事,整个规定与结果都掌握於他的手中,他有意要打破伦理吗?

我闭上眼,懒得去想这麽复杂的关系,身体的温度不断升高,就像发烧一样,滚烫的血液快速的在体内循环。

「陛……陛下,」祥平一进门,看到这个景象後,瞬间结巴。「药……送来了。」

攸人离开我的唇,用眼神看相桌上。

祥平立刻会意,将他手上那一篮药品放在桌上後,便无声无息的退下了。

攸人拿着布与剪刀蹲坐在我身旁,迳自提起我受伤的那只手,开始包紮。

「还很痛吗?」我的手被包覆於他的掌心,上过药後,疼痛感提却减少不少。

我摇头。刚才的事历历在目,热腾腾的脸温度又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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