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爱她,让你的爱像阳光一样包围她,并且给她自由。--印度诗人,泰戈尔
一进入天界,斐希直接倒在他灰色羽毛的柔软床上陷入昏迷。他的头不再流血,可是这次受了这麽重的伤,要复原也要睡上个几天。
晨歆在陷入昏迷时作了好多个梦。
她看到梦中的自己是大学的模样,那青涩、阳光外表的她。为了摆脱高中以前阴沉又不快乐的过去,她努力地对别人表达善意、总是自己吃亏地揽下最多苦差事。这样的晨歆让大家以为她是一个很乐观又大方的人,但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她才会独自舔舐着自己心里的伤口。
晨歆在20岁生日以後,每次生日许的愿都有一个不能说、却每次都会许的,那就是—希望能遇到一个守护她的骑士。
但晨歆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也有因为她自己因素失败的恋情,所以她早就将这个每年都许愿望当作是一个空想,不再期待。
为什麽想起这件事情?
半梦半醒的,她感到头有些痛,在昏暗的房间里她渐渐想起昏睡前发生的事情。这一切……不是一场噩梦而已吗?
「斐希!」她惊呼,随即坐了起来。
这是哪里??她感到脸上被人用药膏敷着,冰冰凉凉的。
「顾小姐醒来了!快去通知董事长。」在微微开起的门外站了个人,她被吩咐随时紧盯门内的人是否醒来。
晨歆意识到自己安全了,现在人在刘威廷的家,这是她酒醉後睡过的床和房间:「斐希……斐希你在哪??你没事吗??」她对着空气中喊着,心里满是焦急。
刘威廷闯了进来,他开了微弱的灯,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外头是他找来的警察。
「晨歆,你醒了!我好担心你。」他坐在床边,牵起她的手。
「威廷……我没事,有人……跟我一起来吗?」她努力地撑起身体,背後靠在床头的绒布软垫。
「说也奇怪,你弟弟打来叫我在家里等你,你被送来之後他就不见了。」
我弟??斐希?
晨歆轻笑着,没想到他们还真有默契……可是,他伤这麽重,刚刚叫他也不出现,晨歆内心担忧着。
「嗯……他应该是去医院了,他受了重伤。」晨歆轻描淡写地说。
刘威廷沉思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晨歆,我已经请警察调查那台车子,他们还需要你的笔录,你现在可以吗?还是我请他们明天再来?」
「现在吧。」晨歆点了点头,
刘威廷有些舍不得她的辛苦,但他好想马上抓到这件这情的主谋。他亲吻了她的额头後就去请警察进来。
做完冗长的笔录後已经是凌晨,晨歆拒绝了刘威廷想陪着她睡的请求,洗完澡後就睡下了。
次日一早,刘威廷一知道晨歆醒来了,马上进房里找她。
「晨歆,还好吗?身上的伤还痛吗?」他温柔地将晨歆一边牵着走到楼下。
「我没事,身上的抓痕都很浅,脸上的伤比较重,可是也已经没那麽痛了。」她回应着刘威廷,心理想着另一个人却不知道伤得怎样了。
「早上警察跟我连络,他们从车子一路经过的路线锁定了你被绑架的地区,也锁定了一些嫌疑人名单……」他一边帮晨歆拉开椅子,有这麽神速的调查效率,也是因为他的影响力才办得到。
刘威廷坐在她的旁边,她变得这麽少话、脸色凝重,让他很忧心。
「等到找出这件事情的主谋,我一定会好好给你个交代!这件事情应该跟我脱不了关系,我真的很抱歉……」
「威廷,别责怪自己,我没事呢!」晨歆这才展开了笑容,她发现自己一直因为担心斐希,脸色很难看,却让刘威廷感受到了。
「为了你的安全,这几天就住我家吧,我已经请人帮你请假了。」他依旧安排着一切。
晨歆用一个刘威廷熟悉的笑容回应着他,一边动起眼前的早餐,表现出食慾很好的样子,想让他安心一些。
吃完早餐後,刘威廷一如往常的忙碌先离开了。晨歆在他家待上一整天,佣人都对她很客气,招呼得无微不至,但她不时的皱眉和叹气。
斐希,你看得到我在那里,为什麽就是不出现??
她趁着这天的休息时间,好好的思考了一些这段日子以来,放在她心里、却被她一直漠视的声音。
***
傍晚刘威廷匆匆忙忙地回来,他一进门还没找晨歆说上话,就接到一通电话,他直接走去书房里听。晨歆看到他进入书房的背影,悄悄地靠近书房门口,他并没有把门关上。
「……和我猜测的一样,明天发布薇晶召开临时股东会的通知,换掉林董。然後动用濮阳建设的人脉,去跟进雄的下包商施压,下一季的工程全数由濮阳建设先施作—」刘威廷俐落地交代着电话那头的人。晨歆心里很清楚他在做什麽,她叹了口气走下楼。
刘威廷换上轻便的毛衣後,匆匆忙忙地下楼找她。
「晨歆,今天还好吗?」他一边卷着袖子一边坐在晨歆身边,他们在客厅的沙发上。
晨歆看着刘威廷有些倦容的脸,将手轻轻地在他有些胡渣的脸上抚摸着:「我没事,倒是你看起来很累。」
他回握住晨歆的手,很满意的笑着。
「威廷……我有话想跟你说。」
「什麽?」
「你……可以停止报复了吗?绑架我的人被抓到後,就可以停手了吧?」刘威廷扬起了阳刚的眉毛,他将晨歆的手放下,眼神转向黑漆漆的六十寸萤幕:「晨歆,这件事情你别管。」
「威廷,这种事情就像无底洞一样,你的仇恨从来就没消失过。随着你每一次一次的报复行为,就会生出新的仇恨。你只有一个人,你想守护我、守护你重要的东西或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放下,原谅那些你恨的人就是原谅你自己。更何况……你的父亲不是已经中风失去意识了吗?为什麽你还不快乐呢?你有想过原因吗?」她今天听到刘威廷家里的答录机一直被医院和刘家的人打爆,留言说着关於刘威廷父亲的身体状况恶化,请他快去医院的讯息。
刘威廷被她问到说不出话,是吗?心中没有了这份仇恨,他还剩下什麽?
年轻的时候他到国外念书,没有亲人陪伴、也没有人关心他,身边都是看他的财力来巴结他的财阀子弟。他靠着一股想要一手掌控刘家势力、教训那些欺负他母亲的刘家人的执念,才一路忍受孤单、挫折往上爬。若不是这样,他就失去了奋斗的目标和理由。
他揉揉紧皱的眉心,晨歆鼓起勇气,说出她心底的怀疑:「威廷,我是不是……你下一个可以报复别人的理由?」
刘威廷像是被掀起了内心一直想隐藏起来的一角,他转头看着晨歆,眯起眼,冷酷的眼神直盯着她,这是第一次他对晨歆显露出这样的神情—如此犀利。
晨歆有些被吓到了,但她忍着,心里默念着不可以认输……晨歆不可以认输……
刘威廷下一秒却不给她回瞪的机会,将手伸过她的腰往自己身上拉,不容拒绝地狂吻着她。
他激烈、用力地蹂躏晨歆的双唇,晨歆被逼得喘不过气来,当下她终於明白为什麽这种情况下,女人会很想把男人的唇咬伤。这时候他的吻,一点都不温暖,也没有感情。
她忍着、忍着等他发泄完情绪,尽管从自己的嘴唇传来阵阵的肿痛感。
终於,刘威廷放开了她,表情慑人地说着:「歆,我要你,我会保护好你,你只要记得这些就够了。」一贯似笑非笑的神情从他英俊的脸上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