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從零開始〉Mask Game. — 第 二 章、(5)

「再次谢谢允琳以及亚姗陪伴我们的听众朋友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位虽然是不同经纪公司,但情同姊妹的感情真的很令人羡慕呢。」电台DJ坐在电脑前,对着固定在桌子上的麦克风灿笑称赞,不时瞄了下摆在一旁的稿子。

「说起来能遇到亚姗真的是很幸福,毕竟从练习生开始就相处至今,只不过我比较早出道,所以就成了前辈,不过我们之间可是没有辈分关系存在的。」虽然上电台节目观众是看不到脸的,但张允琳还是习惯性的将浏海拨到耳垂後,为的就是显露出前阵子在名牌专柜新买的耳坠,菱形的白钻令人目不转睛。

「好的,节目最後就祝两位难得可贵的友谊持续下去,也期待你们未来各自的发展,那我们就下周再见。」节目伴随着轻音乐淡出,三个人便拿下耳机起身。

张允琳率先与电台DJ礼貌性的握手,勾起甜美的笑容,「谢谢你的邀请,那接下来我们还有事,就先走罗。」

「不会不会,你们忙去吧,有空再见面。」电台DJ送她们俩到电梯口後,便挥手小跑步的回到电脑前岗位,只剩下张允琳和韩亚姗等待着电梯上来。

台面上的主题说是张允琳和韩亚姗的友情发现,但其实录完了两个小时的电台,韩亚姗根本没说到几句话,反而主角很明显的就是张允琳,自己不过就是个点缀她的陪衬罢了。

进到电梯里头,张允琳按下关门键,韩亚姗本以为可以放下肩膀暂时放松时,不料张允琳冷不防的开口,「韩国是个藏匿好地方呢,我也挺想去的。」

这一句看似普通的话,从张允琳鲜艳的红唇中吐出,却夹杂着荆棘刺尽了韩亚姗的喉咙,令她瞬间屏住了呼吸,寂静的只听得到电梯运转的声音。

「我说过我不会亏待你吧,就这麽讨厌我是吗?」张允琳如玉葱般的手指挑逗着耳坠,语气沉稳的说。

韩亚姗心里很是恐慌,究竟为何会被她给知道?脑筋的线路一根根被砍断,无法冷静思考一切。白皙的小腿颤抖的非常明显,雪白的皓齿咬着舌根想镇定下来,却嚐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嘴里扩散开来。

张允琳见韩亚姗久久不说话,性子自然没了,一把用力抓起韩亚姗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後一扯,愠怒的警告,「我希望这是最後一次有这种事情发生,否则,後果可不是你这卑贱的女人可以承担的,宋雅甯。」她加重最後那三个字的语气,气势焱的彷佛可以立即杀人。

听到那久违的三个字,韩亚姗情绪瞬间崩溃,残暴的画面有如幻灯片般的放映出来,结巴哽咽的使得一句话也说不好,「我、我错了,对不、对不起.....」字尾夹杂着隐隐的哭泣声。

「哭成这副模样妆都给弄花了,却还是个美人胚子,真令人咬牙切齿啊。」张允琳伸手覆上韩亚姗湿润的脸庞,抹去她眼角的泪,接着往上移动晕开黑色的眼影,清澈的眼眸瞬间变了个样,有如熊猫般似乌黑的。

即使告诉自己不要再哭了,但眼泪依然像关不紧的水龙头源源不绝,温热的泪珠一颗颗顺流而下,修长的指甲扎进手掌的肉里,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直到韩亚姗的脸被糊掉的妆容占据,几乎看不出原本清纯的样貌,张允琳才肯撒手,缓缓靠近她的耳际轻声道:「下礼拜是我的生日会,记得来参加,我会等你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夹杂着从嘴里吐出来的热气。

电梯门顺势开启,张允琳拨弄好头发向韩亚姗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後,转身踏着高跟鞋走出去,独留倚靠在镜子旁还未定下情绪抽咽的韩亚姗。

如果能让她死,那该有多好啊?从以前到现在,韩亚姗再怎麽被折磨、污辱、压榨也丝毫没有产生这个骇人的念头。感觉自己渐渐变的不像自己,换一个方面来看,或许这才是真实的她,不是韩亚姗,而是被抛弃已久的宋雅甯。

翘着双脚倚靠在白色的休闲躺椅上,一旁的小桌子上摆放一罐退冰的气泡饮,披着黑色棉质外套眺望着璀璨的都市夜景,加上秋风徐徐吹拂,很是令人放松。

宋雃妶慢慢抬起手伸长手指,看着烙在手掌上的茧以及懵懂所造成的伤疤,不禁因那愚昧的自己笑了出来。这是她一人努力的证据,是历练出来的岁月,也许现在讲这些像是老人般似的,但这就是事实。

夜深人静的深夜,想起那一天,天空很蓝,像大海般蔚蓝似的;白云很白,有如白纱般的纯洁,ㄧ切的景象是如此的美好,可人事物却非如此。

踌躇了许久,终於鼓起勇气带着妹妹验伤後的证据去提告,却因证据不足而遭驳回。曾向旁人求助,得来的却是人们用那不耐烦的睥睨她。报章杂志大篇刊幅,标题用暗红色的字眼醒目的写着─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却因为渺小的学费纠纷而狠心伤害父亲,即便这只是一个记者们掰出来的故事篇幅,仍引起社会大众挞伐。

那些谎言、声音、文字,深深刻印在宋雃妶的心肉上,她清楚看到人性肮脏的一面,目睹从妹妹的眼眶溢出含冤的泪水,所以才拾起枪械,踏上这一条与太阳相克,无法回头的路。

明明是如此的讨厌人,却无法拒绝她,却收留了他,自己应该真的是烧坏头脑了对吧?

依旧不了解为何今天看到秋栀回来的刹那,心瞬间有如受到掐捏的揪起,不是痛苦,但却无法用言语说出那种感觉。

秋栀和她一同回到暖和的车上後,便开始口齿不清的解释刚才自己的去向,然後把抱在怀里的牛皮纸袋拎出来,从里头拿出一个冒着白烟的红豆饼递给宋雃妶,「姊姊的是奶油,我的是甜甜的红豆。」他说。

出门买衣服前怕他迷路之类的,所以放了些零钱在外套的口袋里,没想到却被拿去买两个红豆饼。宋雃妶本就不爱吃甜食,可秋栀顶着凛冽的风抱着这一袋东西回来,便还是无奈的收下。

看着秋栀吃的津津有味,嘴也跟着馋了起来,犹豫许久後,慢慢咬下一口,却发觉没有想像中的那麽难吃,忍不住再接下去吃第二口、第三口,一眨眼的时间红豆饼就蒸发掉了。

原来诱惑的滋味,就好比这块不起眼的红豆饼,本想抗拒但又深受吸引,当一咬下去那香脆的饼皮,滚烫的内馅跟着跑出,顺着喉咙吞下肚,无法克制自己接二连三的举动。是因为食物的美味,还是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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