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母子俩一块忙活,吴妈坐到吴邪身边来,拌着水饺馅,”我说要是张起灵在我还能放心点,你伤没好,其他那些同学又不怎麽靠谱,自己斟酌吧。”
”妈。”吴邪心不在焉的择着菜,”你就这麽喜欢张起灵啊?”
”那当然,小张很优秀一孩子,人又认真,就拿你上次的事,他还特地给我电话要我下了班早点回来照顾你,这种同学就要多相处。”
如果你知道他向我表白又会怎麽想?恐怕吓都吓死,从此大门关死不让小哥上来。
吴邪心蹦蹦跳了二下,暗自庆幸自家老妈不知道这段,否则以後不就见不到小哥了。
我,想见他?
"你搞什麽?好的都扔垃圾桶里了!"
老妈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吴邪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菜不管好的坏的,通通被他丢垃圾桶了。
"去去!净会给我添乱,别弄了,去给他们沏壼茶去。"
"哪种茶?"吴邪心虚的问。
"你二叔拿回来的龙井,啊,这个天凉,换铁观音吧。"
吴邪给外头的人泡好了壼茶,回到房间掏出手机,上头没有闷油瓶的任何讯息,一个礼拜了,除了那天他到吉林打了通电话外就再也没接到他的消息,听说闷油瓶的老家在长白山附近,进了山坳的山村里,一听就觉得天寒地冻的地方,深山老林,也难怪会没有电话来。
刚结疤的伤口有点痒,吴邪摸了摸头,绷带已经拆了,剩下二块纱布贴着,那天张起灵背着他狂奔的感觉历历在心,他记得风的湿冷,身体的疼痛,张起灵沉重的喘息和他汗水的温度….
有些事不去想表面上好像忘了,却在某个时间点,或一句话,一个想念,一段文字,就能勾起所有回忆。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深刻在心底了。
"闷油瓶,没事干嘛告诉我你喜欢我啊。"
你喜欢我,那我呢?我该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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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里年夜饭是重头戏,晚饭满满一桌子,火锅外还少不了饺子,除了白菜馅荠菜馅,吴妈还特别做了黄鱼馅的。
三兄弟聚头当然少不了开喝,回长沙当然要喝白沙液,有吴三省在没几下就见底,兄弟仨又开了茅台,一年里只有过年吴妈不去管吴一穷饮酒,自然要喝的痛快。
吴邪沾了光,也顺了杯茅台,不过53度的白酒实在是呛的他想咳嗽,胃一下烧滚滚的,毕竟没那份道行就别沾那个光。
"别喝了,待会你不是还要出门。"吴妈说道。
晚饭後的大事就是领红包,向大人一个一个拜年说吉祥话,里头最要紧的当然就是他三叔的那份。
吴二白个性不会骄宠孩子,而吴三省相较下则放任多了,这人从小匪气,做的又是黑白两道都要沾的生意,这十几年来生死交关不知道几次了,大概是这原因让他後来愈发重视家人,家里唯一的独苗,一年又难得看到几次,吴三省觉得没理由不宠。
吴邪接过厚厚的红包袋心满意足的谢了三叔,要不是吴一穷了规定小孩子最多只能拿五千块,他手中的肯定不只!
吃完了年夜饭眼见都快九点了,吴邪连忙帮吴妈收拾收拾,接着准备出门,外头气温将近零度,他套上羽绒服又戴了帽子把头上的纱布遮了遮,正系上围巾准备出门胖子的电话又来了。
"天真,不用到万逹了,你等我电话,待会儿出来你们家小区前面。"
"为什麽?"
原来顺子趁他老爹醉了,开了他的车出来。
"那怎麽行,他又没驾照!"
"有什麽不行,左脚刹车,右脚油门,他极品飞车都拿第一的!"
"他到底开过车没有?"
吴邪总觉不靠谱,哪有那麽简单,胖子又喊,"怕什麽,我和大马都上来了,现在要去接王盟,没问题的!"
吴邪只得说好,丢了围巾躺到床上,房里没暖气总是有点冷,索性把被子也拉了过来,迷迷糊糊他想到张起灵在他房里那次。
那时候他就喜欢我了?
那….初三的那个人难道真是他!
他像想到了什麽坐了起来,接着又倒回了床上去。
算了,是或不是都不重要了,反正,反正…..
手机这时响了起来。
"喂,你们到了,这麽快?"
吴邪心想胖子来的真快,开口就问,没想到对面一阵电流沙沙声後,一个沉静的男声响起。
"吴邪。"
"小哥!"
吴邪急忙坐直了身,张起灵的声音隔了很久都没有再出现,紧张的以为他挂了电话又喊了小哥。
手机里听见风的呼啸,巨大而猛烈的风声简直要惯穿他的耳膜,好一阵後才从风中听到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抱歉….没有讯号….我下山….打给你。"
一瞬间吴邪眼睛灼热,好像有什麽东西汹涌的要冲出来,他像是亲眼看见了那个男孩在漫天风雪里一个人赶着山路下山,只为了给他一个电话。
"小哥,新年快乐!"
手机里的声音也不知道什麽时候会断,吴邪连忙喊出来,那边又是很久一阵风声後…..
"吴邪,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