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還君海棠 — 09

夜色如墨,染上大地。却染不去帐内二人,面上情慾的绯色。

君海棠及御清绝,眼神在缱绻之中逐渐迷醉、意识在浓情里逐渐模糊,这样抓着彼此、攫着彼此,彷佛成了抹去理智後的本能。

「嗯……清绝……」缠吻渐转激烈缠绵,君海棠溢出一声气若游丝的嘤咛,宛若溺入深潭,竭尽了胸喉之气。御清绝似也气息稍促,方稍稍退开君海棠柔软的双唇。

『君海棠的美,都属於御清绝一人。』适才她缠绵的字句,残余在御清绝耳边,幽幽回荡。

究竟为何,君海棠分明与自己过去漫长岁月中所陪伴的、所幻想出的「她」截然不同,可为何君海棠一言一语、举手投足,仍能这般强烈地勾动着自己?彷佛心跳、吐息,都让她所牵引。

「真的……可以麽?」御清绝微微撑起上身,俯视着身下妖娆面容,轻问她、也轻问自己。伴在她身边的漫长时光中,他总说这个女人是自己一生中最美、最盼望的梦。真的可以麽?这个梦……真的可以实现麽?分明思绪已让慾望朦胧,但这个念头却在脑海中分外清晰。

「对象是你,海棠便无悔。」君海棠话语深情且婉转。她抬起手,贴上御清绝微微发烫的脸颊,睁着氤氲水眸仰望着自己身上的男人。

两双瞳眸里的迷恋、深情、慾望相互辉映,真实而浓烈,几乎让人错认,两人爱得深刻、爱得痴狂──可痴狂的,只有御清绝一人。

君海棠心里彷佛有另外一双眼,正冷冷注视着御清绝此际的恍惚、此际的迷醉,就如佯伤示弱的兽,引诱着自己的猎物,可佯伤示弱,永远都要冒着让其他天敌捕食的危险──就如君海棠,也将为此付出代价。

御清绝温柔地解开君海棠的前襟、衣裳,轻轻将之自她身上褪去,纵使思绪因春毒而朦胧,御清绝习琴的敏锐指尖,却清楚感知到,隔着衣料、君海棠身子微微的颤抖。察知此事,他缓了动作。

「你若害怕,吾绝不勉强。」

「不、清绝,继、继续……」君海棠气促低喃,然而心里的镇静却已有几分动摇。

打从决定将绕指柔使用在御清绝身上起,君海棠就明白,自己必定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她必定要将好不容易遗忘的梦魇、伤痛,从尘封的心底刨挖出,刨挖得自己鲜血淋漓。

可这男人是西武林不败神话,是自己野心霸业的一大助力,她不能怕、不能退缩。

「清绝、清绝……」君海棠逼自己喃着她的名,胡乱地抚上御清绝结实的胸膛、急躁地扯去他衣袍。她逼自己沉浸在与他的缠绵情事之中,不去回想。

「海棠,你面色不太对,吾还是……」御清绝望见君海棠面容的苍白,一把抓下她在胸前胡乱抚触、撩拨着自己情慾的柔荑,担忧地望着她。

君海棠担忧功亏一篑,遂沉一吐息,刹那换上平常那抹妖娆自信的笑,身子一翻,反将御清绝压在身下,眸眼弯笑。

「女人一生,总要过这一关的,而君海棠只愿那人是御清绝。还是……西武林的不败神话,竟在此怕了?」君海棠温柔地挑衅。她深怕御清绝迟疑,索性探出手,抚上御清绝身下那处,果真成功引起他剑眉一皱、沉吟一声。

「玩火自焚的女人!」突然袭来的慾望淹没御清绝理智,他猛翻过身,不甘示弱地再将君海棠压在身下,再无迟疑地吻上雪颈,一路吮吻、咬啮至胸前柔软之处。

君海棠战栗轻吟,搁在御清绝身下的双手动作未歇,反更变本加厉地抚弄、摩娑。她在男人身上点火,却连自己也一并沉沦,御清绝半咬半吻的唇齿、带着薄茧的厚实大掌,抚过她胸前的柔软、也抚过她腿间秘处,惹起她阵阵轻喘。

教她轻喘的,一半是快感本能;一半──是心底的魇魔。

……

『义、义父!你做什麽──不要、不要过来!』那年,她才十岁。她是孤儿,自小不知父母何人,也无从怪罪,究竟是谁把这张带来灾祸的艳绝面容遗传予她。

『嘿嘿嘿,养了你这麽大,该是你好好回报的时候了。』男人当时宛若狼虎的狰狞模样,烙在那因惊恐瞪大的童稚眸眼中,此後未曾抹灭。『当初果真没捡错人,瞧你这张脸,教爹好想好好疼爱呐,嘿嘿……』

男人宛若野生的兽,她挥舞着细瘦的双臂,却撼动不了强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身躯。那贪婪淫邪的眼神、恣肆揉捏着自己身躯的脏污双手,教君海棠恐惧、害怕,挣扎间,她瞥见墙角一把锈斧,咬牙探长了手,努力要让指尖构上,却在此际,身上男人一个硬挺,将她撕裂。

『呀──』她痛得在唇上咬出了血丝,眼泪自眼角扑簌簌不断涌出。『出、出去──』

彷佛听见自己的悲吟,男人退出了,可下一刻,又狠狠地挺进,第二度将她撕开。女孩痛得低吼,同时一把构住短斧木柄。她惊恐地哭嚎着,然而那双颤抖的手,却冷静得不像她的。她抓起短斧,朝男人的头──砍去。

血溅了她一身,与她的泪水交融而流。男人颓倒在女孩身上,身下肉刃,还埋在女孩体内,割裂着她的身驱。

『呵呵……呵哈……哈哈……』君海棠哭出笑声、笑出泪水,宛如癫狂。

男人,原来是一种让慾望宰制的禽兽。她知道、她知道了……

『哈哈、哈哈……』

……

「海棠。」她几乎在梦魇中迷失心神,直到一声温沉呼唤传来。君海棠睁眸,迎上的,是一双温柔瞳眸。那双眸,温柔得宛若一方深潭,不是要溺毙她,而是要牢牢包覆着她;那声嗓,温柔得宛若一道清风,不是要揭开她的狼狈,而是要安抚心底的伤。

「吾要进入了,若痛,你咬着吾。」御清绝如是说。

男人,是一种让慾望宰制的禽兽。

可是御清绝,为什麽这麽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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