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說 — 09

在回家的路上,得知键盘手叫刘彻,鼓手则姓裴名子霆,自我介绍的时候还一直坚持要我叫他一声「霆哥哥」。

……我相信他是少女的东西看太多没错。

据後来刘彻说,曾经,他们三人讨论过团名的问题,裴子霆就一直吵着要叫一些「小绿帽恰恰」还是「小魔兽DoReMi」等抄袭意味浓厚的怪名,最後晔希被他烦的受不了,拍板定案说不要团名了。

我问刘彻,「当时学长有什麽提案吗?」

「有啊,可惜团长大人不愿意采纳。」他一脸遗憾,「亏我提了个很帅的名字,叫汉哀帝。」

我疑惑,「怎麽不是武帝?」

「叫汉武帝不是不把团长放在眼里吗?」他居然一本正经,「而且,我听说乐团男生之间有些暧昧关系,粉丝会比较喜欢。」

「……」

我十分明白晔希宁可不要团名的心情是什麽。

到家後,晔希单车随便一停,丢下了句「记得苹果西打」然後进屋。

我们两家是比邻的二层楼蓝白洋房,呈现浓浓的异国风情,听妈妈说,她和爸爸与晔希父母,就是去希腊度蜜月的时候相遇相识的。当时晔希父母是二度蜜月,正值牙牙学语稚龄的晔希则被丢给了爷爷照顾。

回到台湾,一拍即合的两对夫妻为延续这份巧遇的偶然缘份,决定当个好邻居,特意打造了一模一样设计的住家,并加码了儿女的婚姻,好让他们的好感情有天能更进一步,晋升为亲情的蜜蜜甜心派。

而我的房间,则是两家大人有意为之的另一项产物,因为窗户推开便正对晔希房间的窗,风稍为大点,窗帘就有可能吹进对方房里。

「近到这种程度,想爬过去也不用担心会危险喔。」记得当初分配房间时,妈妈笑的意味深长,这倒提醒了我,得罪晔希的日子得锁好窗,以免他半夜爬过来寻仇,闷死自己也神不知鬼不觉的。

两个紧邻的房间,除了格局,最大的相同之处便是绑在天花板上的细麻绳,弯成一个松散的U,上头用晒衣夹夹着一个个五颜六色的纸飞机。

自我们学会写字开始,或着更早,从懂得拿笔以来,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一些需要纾发却不知如何启齿的心情,便写在色纸上,折成纸飞机让它降落在对方的房间,若是看过了,便往绳子上一夹,表示他放在心上了,而你的的那份忧郁愁苦,从此就多了一人承担。

一些难以启齿的歉言,或着用说觉得矫情的鼓励话语,也由这一架架缤纷承载,飞进对方心坎。

我简单换了衣服,拿了饮料便去了隔壁搭伙,乡下人家夜不闭户,门一推就进去了。

阿姨正在厨房忙碌,爷爷听着广播,晔希大概还在房里,叔叔则笑着递了封信给我,「早上帮你收的挂号,你妈妈寄回来的。」

拆开後分成有两份,一个署名给我,一个则是晔希,抬头还写着:「我亲爱的女婿」……哪招啊?

晔希正好下来,飞快的看过就折进口袋,表情有些古怪。

「上面说什麽?」我好奇。

他瞥了我一眼,「叫我盯着你,百褶裙不要穿太短。」然後就转身进了厨房,似乎跟阿姨说了什麽,声音很低,耳朵有些红,外加手脚并用的笔划了,阿姨才听懂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什麽啊?」我更加好奇,想凑上前偷听,却被爷爷叫去读信。

内容不外乎就是一些叨念,什麽冷了要穿衣服、热了要脱衣服,冷气不要开太强,不然电费会很贵,还有她下个月会回来云云。

「下个月回来!下个月回来!」爷爷哼了一声,「她上次也说下个月回来,可回来了没?」

我不好意思提醒爷爷,妈妈的上封信不过是月初寄来的,只好赔笑着哄他。

吃完饭後,我被阿姨拉进了房间,说是有闺房私密话要讲。

「你月经来了没有?」她笑的含蓄,说话可一点不,开门见山就问道。

我张大了嘴,一时不知到该怎麽答,她以为我不懂,谅解的说明起来:「不知道那是什麽是吧?就是女生的好朋友啊,俗称大姨妈──」

「阿姨!」我窘迫的打断她的话,「我知道那是什麽、我知道。」

「啊,知道啊?不过还没来吧?」她塞了一大堆据说叫卫生棉的东西给我,仔细的解释起日用、夜用,加长型、超薄型,有翅膀、没翅膀……我瞠目结舌,才知道苹果面包市场赚很大。

「啊你虽然现在还没来,不过平常也要放两片在书包以备不时之需,晔希那边我也会叫他带,你在学校万一不够可以去跟他拿。」

我脸大红,「阿姨,你不用叫晔希带啦,我不够会找同学借。」

先不说他随身带着这东西有多古怪,我大老远的跑去国三校舍就为了拿卫生棉,也太尴尬。

「万一借不到怎麽办?你们才十二、十三岁,那个来过的搞不好没几人,我还是让晔希──」

「阿姨,不用!」我严正拒绝,「同学没有,老师总会有吧,我们班导是女生,阿姨你不用担心。」

「是女生喔?啊几岁了?也不知道更年期过了没有……不行,我还是让晔希带着。」

「阿姨,真的不用啦,如果我真需要,走去找晔希不就来不及了?而且我听说那个来会很痛,说不定我到时候根本痛到没办法走去找晔希……」我开始乱七八糟的说起来,反正只要能让阿姨打消主意就好。

「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说不定你的体质是会痛的,我看还是让晔希也带些巧克力……」

「……」

邵晔希,我救不了你,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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