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像阿韦所说的,我离爱情很遥远很遥远,远到就算只隔了一尺,却像是隔了两个峡谷间的距离。会有奇蹟似出现在我生活中的恋人,大概也会同阿韦说的爱神射错箭,把原本该在一起的恋人放到了我身上,我说那有何不好?
他跟我说总有一天邱比特会收回他射错的箭。
那湘婷是不是一个锐利的箭矢,穿越我的心脏,在离开的时候却又狠狠地拔了出来,只因为邱比特知错而收箭?。
要是我与攸攸的距离是开根号乘以10,那我想世界会变得更美好。
11点的课我竟睡到了1点,同样的离开时警卫伯伯跟我道再见。
中午是诸葛的课,我猜他应该又在吟游了。
这时手机震动,我接了起来,他说诸葛在点名,再不来就完了。
我顿时错愕,准时的时候偏偏不点名,迟到的时候却要点,硍!
我想起诸葛说的「我不常点名,但不要心存侥幸,被我点到没来的,就随我宰割」。
为什麽叫他诸葛,因为他明明是教物理,却给人一股非常有古代人的味道,尤其是他的那个胡子,还有他讲课的方式,不睡真的不给面子。
说真格的,我得催一下油门了。
到了教室发现诸葛消失,我快速到了我的座位,我扫过了班上的人数,我的手很顺势的就往阿韦的桌上敲下去,而阿韦在睡梦中被我惊醒,大骂我三字经。
「孔明勒?」我问道。
「我怎麽知道,他点名点不到几个人就接起手机,突然的就奔出教室了。」
「是喔?」我拿出刚买的纯吃茶,「应该是去上大号吧。」
「乾!你的意思是大便打给了诸葛说『我们要出来了,赶快去厕所喔』?」
我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纯吃茶给喷了出来。
「重点借我一下。」
「好啊一页两百」他自敖的说,「不要说我们不够朋友,算你190!」
「喔!」我把他的讲义拿过来。
「铐勒敷衍喔!」
「哦!摁!」
「乾!」他把这句话给了我,再度的进入梦乡。
天晓得诸葛到底怎麽了。
而事过了几天,我们也没有很注意的去关切他的消息,不过就别人的口中可以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
「我想他应该不会再吟游了。」我说。
「也许吧,感觉有种莫名的难过。」
「你会难过?」
「乾!我也是个人好吗?」阿韦说。
「不太像。」
我们大概知道那天他点名点到一半就奔出教室的原因了,他老婆在某公司的企业部上班吧,而似乎是忘了带企画书,而在来回开快车的情况下,出了一场车祸。
到医院时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直到一个礼拜後诸葛才回来上班,过没多久就辞职了。
「以後物理谁来上?」阿韦说。
「天晓得。」
「上帝把他的老婆收了回去,也顺便把诸葛的灵魂给判了无期徒刑了。」
「能赎罪吗?」我看了看窗外。
「不知道。」
因为阿韦的提议,所以下午去打了保龄球,打完的时候已经晚上了,我听阿韦说附近有一家小摊贩卖的面还挺有口感,我点了牛肉面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阿韦说他刚刚是故意让我赢的,我说我是不小心让他输的。
大概是十一点多我回到了宿舍,我发现又忘了拆开语晨寄给我的信,它依旧孤伶伶地躺在我的枕头旁。
我一样的打开了网站,一样的收收信件,一样的忽略学弟的问题,一样的转寄给阿韦。
突然有新讯息的声音,我打开看原来是攸攸,我放下手边的工作,包括打开语晨的信。
「今天我有去你说的那间餐厅吃饭!」
「那有没有飞起来?」我道。
「才没有飞呢,因为我点了焗烤!」
「我印象中焗烤似乎很烫。」
「所以我正好被烫了…」
「有没有那麽饿。」
「有没有那麽烫!」攸攸生气的说。
「那饮品呢?」我说。
「真的真的!外面明明写十元,里面却要二十。」她说。
「就说吧!坑钱也不是这样坑的。」
「对呀!但我很喜欢那间的气氛,感觉很没有压力。」
对啊,我也很喜欢那里的感觉,但就是少了点什麽。而多了个「珍珠奶茶里却没有珍珠」的那种空虚,也许可以试着说服自己只是单纯地去吃一顿能填饱肚子的一餐。
我沉溺在与攸攸聊天的时光,时间似乎已经变得不怎麽重要,我的身体似乎也不在乎房间的温度,尽管冷气上挂着二十三的数字。
就这样跟攸攸聊天聊到一点多,我不觉得累,因为我的动力来自於她的下一句话的语气,她开心我就跟着开心,她生气我就跟着生气,她的情绪波动着我所有的心情,就像弹吉他一样有着不同的和弦,每个音律都可以诠释着所有的事情。
後来我跟攸攸说我明天还有早课要上,不能迟到。她跟我说她也是,突然觉得有一阵莫名的失落。
我跟她说了掰掰,她也跟我说了再见晚安。
之後我的心情瞬间回到了现实,我的感觉不再停留於那一秒。我的精神也告诉了我撑不下去了,我只能用余光瞄了一下时间,不多不少刚刚好2点半。
我趴倒在床上,我的手往上摆,间接地摸到了粗糙的纸袋,「天呐」我用尽全身的力量长叹一声,语晨的包裹还是没拆啊…
而後来我才发现到原来攸攸是阿韦他朋友的朋友,攸攸也是读义守,阿韦是在几天之前告诉我这件事情,我说为什麽到现在才讲,他则说我为什麽现在才说?
到了期中考,我们必须读点书好让自己对成绩说得过去,所以在课本是全新的状况下,就是考验以前高中的基础垫得如何了,阿韦说他最不拿手的科目就放给它烂,我问了他哪科,他说数学,我後来转过头读书再回头跟他说很简单啊,他给我了一个中指。
该打的篮球阿韦依然没有放过我,该找攸攸聊天的时光我依然不会放过,尽管是在考试的前一天。
「早」
「不早了先生,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
「我以为现在对你来说才是早上。」
「可以这麽说是没错,但你却早了五个小时说早。」
「抱歉,因为我总觉得跟你聊天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的快。」
「今天受到什麽打击吗,嘴巴真甜。」
「有,五十块滚到水沟里。」我敲敲键盘,「後来我才发现只是个十元。」
「所以就打算不捡了?」
「还是得捡,只不过少了一点满足感。」
「满足感?」
「那四十块的份量突然的消失了。」
「但你也还是得到了。」过了数秒,「得到最原始的那个份量。」
「也对,总不可能进去十块出来的是五十元,那想必大家都会站在水沟盖前,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十块往水沟里丢。」
「哈哈!你好幽默。」
「不,是你懂得欣赏。」
「我妈妈说我大二有可能要带我去国外念书。」
一刹那心中好像被什麽割破似的,好痛。
「怎麽那麽突然,学校不好吗?」
「不是,因该是说提早认识那边的环境。」她说。
「提早?」
「摁啊!爸爸在加拿大工作。」
「噢!我都忘了你有提过。」我说。
「笨!」
「那这一年你得要好好呼吸一下空气。」
「怎麽说?」
「将来在国外的你或许会很怀念现在所吸的空气。」
「是啊!但我怎麽感受不到有兴奋的感觉。」
「因为你并不是很想出国。」我搔了头继续敲键盘,「对吧?」
「大概吧!」
数分钟过後我们很有默契的安静了下来,也没有任何一方想为了补下一句话而再敲键盘,因为彼此都知道累了,我刷个牙回来时,攸攸的头示由绿色转回原来的灰色,我想她差不多也睡了。
我躺在床上,拆开了语晨寄给我的信,她的笔迹依旧的很有大人的味道,很美也很动人,像是蝴蝶静静地停留在花上一样。
而我却发现我的眼泪正在眼眶里打转。
To薏仁: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能拥有另一伴,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还有哪一个男人可以像当初的你一样,把我呵护在手掌心。
这几年来,我後悔没有跟你在一起,很多人说我很漂亮,但我并不想谈恋爱,所以我拒绝了很多交往的请求。
在我们分离的那一个国中毕业典礼之後,我有过三个男友,你绝对不会相信,他们只看重外表,内心到底是什麽我不知道,跟他们在一起,我感受不到被爱的感觉,像是走在一个很古老的吊桥,一不小心它们就会瓦解,而且怎麽离开的也不知道。我的空窗期已经两年了,整整的两年。
这些对象都是思考了很多,也考虑了很久才会答应的,但没想到我是如此的笨。
我知道看到这里,你一定会骂我很笨,对!我真的好笨,为什麽当初不跟你在一起,我到现在依旧还记得那一晚的你我,那一个有关屋顶上的流星夜。
在高中的时候,我就向往北部的生活,所以现在的我在政大读书,你一定没有想到我会读那里对吧!而且你一定会很惊讶。就像你当初说你只要抓着两个气球你就可以飞到天上一样荒唐,我也觉得我很莫名其妙的上了政大,所以我的三个男友,都是政大生。而且我觉得,我还是喜欢简简单单的一个人生活。
义仁,有没有想过要是有一天生活的重心都没了,你可以有什麽样的目标使你前进,而又会有什麽阻碍阻挡了你的去向?
每当我失去了他们的时候,我的心就会不停地哭泣,像是在百货里买不到玩具而哭泣的小孩一样,哭的再怎麽大声,周围的人就好像是妈妈一样,只会安慰说没关系,下次会买更好的,之後再也没有人会管你。
我讨厌这种感觉,就好像卫生纸一样,用完就丢,就好像一张白纸一样,他们在你的空白处添加了一些色彩,而这些颜色刚滴落的时候是很亮眼的颜色,但是过了几个月,他们变了颜色,橘色转为蓝色,蓝色转为紫色,紫色转为黑色。
我与最後一位男友分手的时候,我依稀记得那一通电话,属於我们之间的最後一通电话,他说:「如果秋天可以用冬天来形容,那你一定会是雪球上的一个枫叶,当雪球融化了,代表你的枫叶就会浮在那一片水上,哪里也去不了,因为雪球是有形的,所以你可以飘动的范围,也受於限制。」
当他讲完的时候我还是不懂他为什麽要跟我说这个,因为那晚我跟它约好要一起去坐摩天轮的,而过了几天之後,他的手机怎麽打也打不通,网路上的他也不见人影,我当时急了,我心慌了,所以我到了他的住处,当我到他了门口时,我发现不只有他的鞋子,还有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他的意思,我永远都无法释怀当初的那种感觉。
那几天的我就像活在恐惧之中,我离开了人群,我独自的在家中哭泣,整整哭了三天,甚至我的好朋友们报警找我,警察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房间里睡觉,朋友们都说还好我只是在睡觉。
所以这两年,我一直在寻找着生活的乐趣,除了钢琴还有读书,没有其他的事情是可以让我想要去发掘,而关於爱情这部分,我会把它摆在书桌的另一边,我希望爱情可以让我怀念,但我又希望走过的爱情不要让我回味的时候还狠狠的伤我一次。
高雄的你还好吗?有机会我想要下去度一个假期,顺便看看那个曾经让我感动过的男孩。
PS:我知道你会过了好久好久才会拆封我寄给你的信件,因为你总是很忙。不过没有关系,这封信的保存期限是到明年二月。
-PS:如果当初的你接受了我,那攸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