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狂震动,惹得自己只能从棉被山无奈的将头颅露出来,一脸睡眼惺忪的样貌,狼狈蓬松的乱发,身上的睡衣乱糟糟,无力的手伸长了往床头柜那随便捞阿捞,待抓到手机时随意按了按,很凑巧的用到接通键。
彼端,『喂!湘玲吗?』
「嗯?」迷迷糊糊地睁着半开的眼,天花板似在旋转般的弄得我头晕目眩。
『还没醒?』沉哑的嗓,带着点笑意,浑沌的脑袋无法分辨究竟是谁。
「嗯。」
『出来好吗?想你了。』他嗓音透着浓浓的诱惑,包裹着糖衣的问候句,太过轻柔显得太容易让人溺毙,清醒的我会说不要,但……无奈现在自己是被吵醒神智不清的状况之下,我说了句:「好。」
所以……本小姐我,现在双手抓着前头的手把,双脚踩在踏板上缓慢地犹如乌龟爬行的动着,被冷风刮过的脸微红也有可能是因为生气而气红的,双眼因为怒火而发亮着,唇与齿则颤抖着,「你这个混蛋这麽冷的天找人家骑什麽脚踏车!」
前头的人,墨发飘扬着,他手上的银链子,在冬天微弱的阳光下反射着,透着光亮,他侧过头的脸带着太过刺眼的笑意,『你都说好了啊!』
一句话,打死我欲出口的三字经。
漆黑的轮胎滚动在柏油路上,一旁河水的冲刷渐起了水花,水花散落在四处,周遭空气有显得更冰冷的错觉,前头看起来有些雾茫茫,唯一比较显着的点就是笑得如此灿烂的他。
一小时前。
某人,如上次的到访相同,依然是一身极致黑的装扮,他贸然地闯进本小姐的闺房,本小姐这厢才将手机挂掉没多久,自我的继续方才大业,呼呼大睡着,毫无所觉已经有歹人坐在床边。
露在棉被外头的手,有些凉,在手上被一股温暖给罩住时,下意识地握住拉往柔嫩的颊旁,殊不知物品想溜走,本小姐为了取暖物品有离开的动作,一怒之下发了狠劲拉了上床,将那温暖的暖物死死的抓着不放的直到双眼缓缓睁开看见他一脸笑意地侧躺在身旁为止。
「你谁啊?」
『你同班同学,陈建浩。』
被压在颊下的”物品”没有抽开,依然让我枕着,温暖到让人舍不得放开。
「幻象?」好像也只能这样解释着,要不然他怎麽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但……倘若是幻象,为什麽这一股温暖这麽的真实?
『你继续睡觉没有关系,我不介意。』
太过温柔的语调彷佛有催眠效果的使我双眼闭了起来,浑沌的脑袋却在此刻清晰的开始运转。
幻象?温暖?近到喷在脸上的呼吸是虚幻?脸颊下手指的抽动是假的?
意识到一切太过真切,眼皮颤抖了起来,颊上的温度舒服到让人战斗力直升,原本慵懒的闲适变得防备,如果我是猫,毛发肯定已经竖了起来戒备着此刻这个躺在我床上的不速之客。
眼睛倏的睁开,双眼冒火,咬牙切齿,「谁放你进来的?」
『美丽的阿姨。』他唇里吐出来的赞美,让我怒火高涨。
果真是那个不分雌雄的阿母。
我抬眼一看挂在墙上的闹钟,时近中午,这浑蛋到底在我床上躺了多久?脸颊离开那温暖的来源,人站了起来,在床上居高临下犹如女王的睨着他,「还不给我滚出去?」
『欸欸欸!把我利用完就把我舍弃。』陈建浩整个人在我床上缩了起来,抽泣着,搞得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忍无可忍。
眉一皱,脚一抬,往他小腹上的所在踹了过去,毫不留情的让他滚地板去。岂料,某人很没有”道德”的在滚地板前,不忘伸出了手抓着踹他之人的脚踝一起来滚地板。
「你这白目白目白目……我恨你啊!」
林碧蓉女士终於有了女儿与雄性动物单独处在房间不妥当的危机意识冲进了房间,脸上带着担忧的表情直到看清我与陈建浩的惨状,没天良的噗哧笑出来了,『你们两个孩子在做什麽啊?』
我们在做什麽?谁知道。
某人死抓着我的脚踝,试问从软绵绵的床上硬是被拖下来撞硬邦邦的地板姿势可以好看到哪里去?
没错,本小姐本就姿色普普,这脸与洁白的地板来个亲密得对吻,这一亲可还能看?
不得了啊!
男方下场也没好到哪里去,下颚硬是被我另外一只给力的脚狠狠的踹了一下,他痛呜了一声,两方谁也没便宜谁。
「放开我的脚。」
上半身勉强的撑了起来面对着站在近在房门口的阿母,脚踝上那死抓着我的手力道依然不减轻,脸上传来的疼痛让我心情越来越恶劣,「请下次把这位归为拒绝往来户。」
『阿姨,都是我的错。』陈建浩诚恳的道歉。
废话,要不然是谁的错。
『孩子,有没有怎样?』
阿母关心的问候着,她走了过去,我偏了过头看着他们。
某人终於放开了我的脚,我挑起了眉,原由竟是因为那一年365天几乎都身穿连身洋装的林碧蓉女士,带着温婉的笑容伸出了她纤细的手牵起了那个死百目。
阿母怎麽不是先来牵我?
我的面孔上复杂的并存着痛苦与不可置信,偏头的姿势一直维持,不禁深刻的怀疑着那相处异常和谐的两人是不是失散多年的母子?而我是外头抱回来的……
养女?
『孩子,你下巴破皮了,来客厅阿姨拿药给你。』
阿母就这样搀扶着那人出了房,而我继续维持原本姿势直到确认两人眼中没有自己时愤恨的瞪着地板,而眼底却映入了一滴滴艳红的液体,那似乎是……是,「妈妈妈妈我流鼻血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