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永生詩:晨雪》 — 序章:墓園裡的冷雨

真历二一七九年,布雷恩帝国法雷诺家族墓园,细雨正静静的迷蒙在空气间。

怀抱着小女孩的年轻人立在其中一座新墓前,任凭雨水清柔的落在他浅灰色的毛衣上,在毛衣上结起了一层点点晶莹。年轻人低着头看着精致墓碑上篆刻的优美文体,一动也不动,彷佛就像是一尊在墓前的雕像,在他怀里的女孩也乖巧安静的不吵不闹,只是偶尔在年轻人的脖颈上摩蹭一下,似乎在催促着他。

「我知道,橘子。」年轻人说:「他们不会那麽快的,我们可以再多待一下。」

「可是小纪,」女孩紧紧依偎着他,委屈的说:「……雨很冰冷。」

「对不起。」年轻人苦笑了一下,然後又陷入沉默。

不一会儿,女孩突然感觉冰凉的雨水不再落下,大大的阴影覆盖了他们,她奇怪的抬起脸,发现了站在两人身後的那个黑衣男子。

男人手中的黑伞遮去了雨水。

「堪萨斯,你来了。」年轻人头也不回的说,似乎这个人的到来本就在预料中。

「来跟大小姐道别吗?」男人冷酷的脸上木无表情。

「是啊……」小纪似是感叹的说。

男人不再言语。

「你不留我?」小纪微微侧过脸,轻声问到。

「我相信你有你的考量。」堪萨斯依旧面无表情。

小纪又眷恋的低头看了墓碑一眼。

「既然你都到了,那些孩子们大概也快追上了,我得先走一步。」他叹道。

堪萨斯将黑伞递到他手中,说:「这场雨会下很久,伞借你。」

小纪愕然,微笑的接过:「谢谢,我会还你的。」

「还有这个。」堪萨斯将另一手中提着的小提琴盒,交给小纪胸前怀抱的女孩:「我想大小姐会希望你带着。」

女孩伸手紧紧抱住提琴盒。

小纪低下头,神情寂寞的笑了:「走的太慌忙,来不急拿,多谢你。」

也许是感觉出时间已经到了最後,他深吸一口气,注视堪萨斯的灰色双眼,认真的提出托付:「法雷诺家就拜托你多关照了。」

堪萨斯挺起胸膛,目不斜视的回道:「是的、先生,这是我『活着』的目标。」

小纪与女孩向他一同微微鞠躬致意,转身,撑着黑伞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後终於消失在墓园旁的树林阴影中。

堪萨斯在雨中目送着他离去後不久,便听到墓园门口传来的急驶车声,黑亮光洁的车身煞止在他背後不远处的那条道路上,车上匆忙的跳下几个人。

一位青年领着另外两名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女奔上前来,脚步急的让紧追在他们身後的随护连伞都赶不及替他们撑上。

「堪萨斯!」看见黑衣男子,青年大声唤道。

「少爷,小姐。」堪萨斯行礼致意。

「小纪走了?」环顾着墓园四周空荡的青绿草坪,青年难掩失望的问。

「是,刚离去不久。」堪萨斯低头回答道。

尾随上来的两名少女,泛着泪光,不舍道:「你怎麽不留住他?」

「很抱歉。」堪萨斯弯下身表示歉意,说:「不过在下认为,小纪这麽做是有理由的。」

「可是、可是……他就这样丢下我们了?母亲已经离我们而去,就连他也……」少女们忍不住相拥而泣。

「好了,蒂芬妮、蒂芙妮,小纪留书上不是说了吗?他只要一安定下来就会跟我们联系的。」青年安慰着两个妹妹,并用眼神央求堪萨斯也帮忙说几句。

堪萨斯会意,柔声说:「两位小姐请放心,小纪一定会再回来的。」

「真的?你肯定?」年纪最小的蒂芙妮泪眼婆娑的抬头问。

「是的。」堪萨斯向来冷硬的脸上淡淡露出一笑,说:「因为在下借了他一把伞。」

这场雨会下很久吧?小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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