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彦崎踏入家门,不见迪尔坐在电视前,担心那家伙会跑出去游荡,彦崎对屋内高声喊,「迪尔?」
喊了也没有回应,彦崎很快的把家里绕了一圈都不见迪尔踪影,他回到房间在书桌边放下书包,听见了悉悉窣窣的摩擦声,往声音的方向看去,才发现迪尔背靠着墙缩在床与衣柜间的走道,身体微微颤抖着。彦崎走到迪尔面前蹲下身,他伸手拍迪尔的肩,「迪尔?」
迪尔猛然扑向彦崎,彦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压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开骂,颈部就一阵刺痛,彦崎这才恍然大悟。
『迪尔他……是吸血鬼吗!?』
彦崎惊慌的推开迪尔并用手按住自己颈部的伤口,眼看彦崎似乎受到惊吓,迪尔急忙道歉,「彦崎,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老毛病又犯了……」
「老毛病?」
「我渴血的时候,要喝血才会比较舒服。」
因为一时的无法控制攻击了彦崎,曾被当成恶魔受到捕杀的迪尔相当害怕彦崎会与那些人一样对他投以惧怕以及厌恶的眼光,惊慌中想要取得谅解,迪尔大喊着。
「我以後不会再这样了!」
「不吸血写会很难受吧?」就像是毒瘾发作的禁断症状?
「啊,嗯……」
彦崎用拐弯抹角的方式质疑迪尔还会再犯,迪尔自身也有些心虚,根本不能保证不会造次。
「我不会变成你的同类吧?」彦崎并未感觉身体有什麽异状,为保安全他还是问问。
「当然是不会!」
「那就好,都吸我的吧,如果你跑去吸别人的我会觉得更困扰。」
迪尔立刻露出阳光般的灿烂笑容,「好啊!」
「不过我告诉你,不可以突然扑过来。」我真的被吓到了。
迪尔点了点头,彦崎将手从伤口上拿开时已经停止出血,过程中不过是刺痛搔痒罢了,一点也不可怕,想起小说、电影里所描述的吸血鬼,都十分惧怕太阳,迪尔在太阳下还活蹦乱跳的呢。
「你为什麽不怕太阳?」
「太阳?」面对这个问题迪尔感到不解,细眉微皱着,「太阳有什麽好怕的?」
本来就不怕太阳吗?「你从前跟伊德森住在一起吗?你们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过了这麽久我早就全忘了。」迪尔嘴上是这麽说,但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倒诚实,彦崎认定了他一定还记得些什麽不过并没有再多问。迪尔怕彦崎继续问东问西,急忙转移话题,「今天晚餐吃什麽?」
彦崎毫不犹豫的回答,「水饺。」
对於不会做料理的彦崎来说水饺是很方便的食物,但接连几天下来迪尔已经吃腻了。
「又是水饺!每天都吃水饺!」
「不要的话还有泡面。」
「泡面我也腻了。」
彦崎觉得迪尔很不识相,「有得吃就好,意见那麽多。」你在我家白吃白喝耶……
「欸,冰箱有东西可以煮吗?」
「有吧,之前我妈来看我,她有去市场买菜,要我有空自己煮,不过我都没煮就是了。」我煮的东西真心不好吃。
迪尔受不了天天吃速食的日子,他向彦崎表示要做菜给彦崎吃,彦崎感到相当不可思议。
「你会做菜啊?」。
「会啊,伊德森也是……」迪尔话没说完就改口,「你们现在都是怎麽煮东西的,香料有哪些,告诉我一下。」
「喔,那我们到厨房去。」
迪尔无意间提起伊德森令彦崎相当在意,他对伊德森那段失落的历史相当有兴趣,但每当向迪尔问起他就显得相当不开心,从他的深红眼瞳里可以看见深深的失落。
在厨房中,彦崎先教迪尔开瓦斯炉。
「这个只要顺时钟一转。」
咔的一声,瓦斯炉就起火了,迪尔感到很神奇,「难道你也是魔法师。」
「不是,这是用瓦斯……」
彦崎一一介绍了厨房架上那些基本的调味品,有盐巴、味素、酱油、楜椒等,让迪尔一一嚐过味道後迪尔拍着胸脯保证一切包在他身上,没多久,菜一道道端上桌面,闻起来味道还不错看起来也挺像一回事的,就不知道吃起来口感怎麽样,彦崎随便夹了一道菜。
「还不错耶。」
「对吧,比水饺好多了。」
用餐过後,彦崎走进浴室准备沐浴,他脱下衣服无意间注意到镜中的自己左胸琐骨下方有个淡淡的图形,还以为是被什麽给弄脏了,他拿毛巾搓了几下,不过它洗不掉就好像类似疤痕般的存在。
『这是什麽……什麽时候有的……』
隔日的大早,眼看彦崎背着书包准备要去上课,迪尔露出深感无聊的表情,「又要去上课?」
「嗯,周一至周五都要去的,我出门了。」
迪尔追到门口问:「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如果我要吸血怎麽办?」
彦崎带着一抹笑意答说:「躲在床边发抖啊。」
迪尔跺了跺脚,「真是坏心!」
「我要迟到了,再见。」
目送彦崎踩着脚踏车远去,迪尔又要一人面对空荡的屋子,总在这个时候想起过去,伊德森也老是让他待在城堡里哪都不准去,心情莫名的黯然,他很怕孤单却总是孤单。随手打开了电视打发时间,发现没什麽好看的节目,於是到彦崎的房间拿了几本书躺在床上看,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这时大门被人用钥匙打开。
「彦崎你脖子怎麽了?」
彦崎与夙威习惯每天相约一起吃中饭,夙威注意到了彦崎颈上的OK绷,随口就问。彦崎摸着颈上的OK绷,答说。
「没有啊,被蚊子叮我常抓到流血。」是蚊子,而且还好大一只。
夙威笑着说:「是这样啊。」紧接着若有所思。
迪尔……开始吸血了吗……
彦崎在放学的路上稍微绕了一下路到便当店买了便当,返家後在玄关处看见了一双高跟鞋,彦崎急忙加快脚步,果然见母亲坐在沙发上。
「妈,你要来怎麽没通知我一声。」先前都会打电话的啊。
「通知你好让你把女朋友藏起来吗?」
女朋友?彦崎这可疑惑了,他根本没交女朋友母亲怎麽突然这样说,他苦笑回应。
「妈,我没有女朋友啊。」
「那你房间里的女孩子是谁,小小年纪搞同居?她几岁不用上学吗?」
彦崎这才恍然大悟,上前将便当上在桌上,「迪尔是男的,你误会了。」
「男的女的我不管,你怎麽可以没经过我的同意就随便让别人住进来。」
母亲的思想保守会不满也是可想而知,尤其迪尔没去上学这一点,让母亲先入为主的觉得他说不定是不良的翘家小孩,彦崎试图解释但母亲不愿意听,十分坚持要迪尔立即离开,抵不过母亲的坚持,彦崎迫於无奈只好进房把迪尔叫醒,并对迪尔解释了一番。
「就是因为这样。」
「可是我没地方去啊。」
那倒也是,总不能要迪尔流落街头,彦崎灵机一动拿出手机,等待接通的期间迪尔问他打给谁。
「夙威啊。」
「不要,我才不要住那家伙家!」
迪尔说的咬牙切齿,因为夙威那张脸孔脸总让他想起伊德森,彦崎不管迪尔的抗议在手机接通後诉说了原由,夙威很乾脆的答应了。
「那就这样,等一下就把人送过去。」
迪尔不高兴的嘟着嘴,「你杠麻擅自做决定。」
彦崎双手搭住迪尔的肩,告诉他,「几天就好了,等我妈回去,我会去接你回来。」
「真的吗?」
「嗯,一定去接你。」
就算迪尔再怎麽孩子气,再怎麽耍脾气,他也知道是自己给彦崎带来麻烦,为了不增加更多的麻烦也只好答应。
「那麽,我带你去他家。」
两人走了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来到夙威家门口,按下电铃没多久夙威就前来应门。
「那麽迪尔麻烦你了。」
「没问题。」
「那我妈还在家等我,我先回去了。」
「好。」
夙威笑着送走彦崎,然後要迪尔随自己进屋,「迪尔进来吧。」
面对夙威,迪尔精神异常紧绷,像身处敌窟般戒备着,夙威见迪尔如此,他笑说:「放轻松点,又不会吃了你。」
迪尔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盯着夙威瞧,夙威带着微笑告诉问他。
「你用什麽方法确认我的身份的?图腾吗?」夙威所说的话让迪尔不可置信的皱起眉,「傻瓜,我们不是生命共同体了啊,我身上又怎麽会有图腾呢?」
此话令迪尔大为之震惊,「你……你果然是伊德森……」
「没想到竟然有我以外的人能够解开封印。」
夙威事不关己的态度让迪尔相当愤怒,他怒喊着,「你说什麽不负责任的话!你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夙威没有回答,他反问迪尔,「你恨我吗?」
「我恨死你了!」
迪尔有些破音的嘶喊着,拚命忍耐的泪水不争气的滚了下来,夙威伸出双手将眼前的泪人儿抱入怀中。
「对不起。」
那一天,迪尔偷偷从天台溜出城堡,随後由国王所派遣的军队便造访了城堡,将军领着几名将士撞开那扇对开的木制大门,出示国王的密令。
「逮捕罪犯伊德森。」
仆人赶忙来到书房告诉伊德森国王军大阵仗来访,伊德森前往大厅查看的脚步轻松显得不慌不忙,将军见了伊德森便高喊,「伊德森,快束手就擒。」
伊德森在雕刻精细的绒布椅上坐了下来,还差仆人拿来一瓶红酒,添在花苞型的高脚杯之中,伊德森举杯对着将军。
「来一杯?」
将军没有回答,每个人都战战兢兢,因为眼前的男人只要一个动作加上一句咒语就能让他们全军覆没。
「你想反抗吗?伊德森。」
伊德森摇了摇手中杯说着,「不先跟那家伙交代一下他会胡闹的。」
其中一名士兵吞了一口口水,他惧怕着眼前的男人,偷偷上了膛发出咔啦的声响,这时士兵们的脚下,闪起了亮光,巨大的魔法阵像是有生命般在士兵们脚下舞动旋转。
「真敢开枪那就试试看啊。」
伊德森此话一出军心立即大挫,他们纷纷退步,多想转身拔腿就跑,将军一声令下要他们稳住。
双方的僵持不下时间迅速流逝,外出溜搭的迪尔返回城堡,他在高空中看见在庭园整装待发的军队,从天台入堡後想找的仆人问问,走遍了城堡上下不见一个仆人,他们都挤在通往大厅的廊上看着。
「发生什麽事了?」
「伊德森大人在等你回来呢。」
「席德尔将军说国王要捉拿伊德森大人。」
迪尔一听便鲁莽的冲上前去,大喊,「你们想对伊德森干什麽!」
伊德森一见迪尔便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士兵们瞬间颤惊,伊德森上前抓住迪尔的手腕,「迪尔,跟我来。」离去前不忘警告士兵们,「你们谁敢轻举妄动後果自负。」
伊德森拉着迪尔一路向上跑,来到城堡的最顶端,他拉着迪尔来到房间的正中央。
「你站在这里别动。」
紧接着伊德森开始吟唱咒语,迪尔就像失去重力般飘了起来,连带扫起的强风让迪尔惊觉有异。
「伊德森你要干什麽!?」
「我必须将你封印,或许我早就该这麽做……」
「等一下伊德森,你不能这样对我!」
听着伊德森吟唱咒语的声音随着强风在耳边萦绕,在封印仪式的作用之下,迪尔无法逃脱,他无助的喊着伊德森,直至狂风猛然向中心点集中,迪尔就此沉睡在光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