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带你去个地方。」阿鬼贼嘻嘻的笑着。
「不要!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阿鬼你出去啦!」小翼的声音起来比之前更加烦闷,他好像又把自己闷回被子里了。
在这儿的我隐约可以看见阿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抱怨着:「江先生,这是我的房间你还叫我出去?抢地盘也不是这样吧?」
咦?抢地盘?
「我又不是阿猫阿狗。」
和阿鬼的无言天差地远,我在这不禁笑出声来。哈哈,小翼这答句接得也未免太顺了!
阿鬼想不到什麽反驳的理由,竟然直接威胁小翼:「哎呀不跟你争了!总之你不跟来就一辈子别想见到滢滢。」
啥?阿鬼你今天到底在说什麽啊?不要跟我说你要骗小翼说我被绑架或怎样欸!
听到这,小翼完全扫除了先前的郁闷,整个人都严肃了起来,「阿鬼你到底要干麻?」
「唷!听到滢滢的名字就从被窝里爬出来啦?」阿鬼也不管我有没有在听,仍像往常一样揶揄着小翼,「还有啊!你警觉心那麽重干麻?难道你认为好兄弟会害你吗?」
「会。」小翼完全没犹豫,很确定的说着。
「你……」阿鬼气到说不出话来,想必现在阿鬼头上一定爆青筋,我还隐约听到有打闹的声音。一会过後,阿鬼的声音又出现:「好!就当做我会害你!那我问你,如果要你为了滢滢下地狱,你敢不敢?」
喂喂喂!什麽叫做为了我下地狱啊?
「敢。」小翼斩钉截铁的说着。
小翼啊……虽然你那既快速又肯定的回答让我十分感动,但你都不会犹疑一下吗?想也知道这一定是个陷阱啊!虽然说你不踏入这个陷阱我们後续就无法动作了啦……但你至少也、至少也考虑一下嘛!
「那就走啊!」阿鬼不断使用激将法激着小翼,随後就传来一些杂音,门就这样被打开了。
「滢滢,听到了吧?那家伙的心情。」阿鬼突然在电话另一头小小的出声,吓了我一跳。
「嗯。」我握着手机点头。
「所以啊!别担心了,他整个脑袋都只装你,根本没药医了。」阿鬼想到小翼对我的关心与在乎,用一种「没救了」的语气叹息。
正当我想笑出来的同时,电话另一边的不远处传来了小翼大叫的声音:「阿鬼你摸什麽啊?要带我下地狱还不快点?」
「吵死了我找钥匙啦!」阿鬼大吼着,接着又回到电话中有些揶揄的说:「听到了吧?那家伙迫不及待地为你下地狱呢!那就先这样啦,拜!」
「嗯,拜拜!」我笑着等另一边挂上电话。
阿鬼,谢谢你,我现在除了可以完全放心外,还知道了好多小翼对我的心情。
只是……爱吗?
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曾经和阿弈谈过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那是我的初恋,也是我以为的唯一一场爱情。
像是烙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曾经,我怎样也无法忘记那时在心底发誓永远只爱姜呈弈一个人的誓言,而我们的爱情也和我发誓的心愿相吻合,交往的两年里只要我一赌气,就算错的人是我,阿弈也会用巧妙的话语哄着我、逗我开心,我们从没有过争吵,更不用说冷战。
在我身边的每个朋友,每天都以羡慕加忌妒的目光看着形影不离的我们,还有人说我们是牛郎织女,感情浓到化不开。我以为这样的童话故事可以维持到我们七老八十的那天,只是……牛郎织女尽管遭到天庭的惩罚,一年还有一次见面的机会,而我呢?
阿弈在突然间离开了我,到了遥远的地方,我再也见不到他,只能一个人茫然地在我们的回忆里打转,而我们约好一起上的大学,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走着、走着。
两年後,我在充满阿弈回忆的海滩上遇见了小翼。他的天真、乐观、孩子气,无不时牵动着我思念阿弈的心。明知道不可以,我却一再的把他当成阿弈,我们因此有过争吵、有过冷战,甚至最後我伤他伤到他说出要我当做他死了的那种话来。
那时的我,是怎麽想的呢?
就是因为他说了那些话,我才决定勇敢站起来的吧?
和小翼分开的那几个月里,我在因缘际会下认识了几个癌症病童,从他们身上我看到许多生离死别的场景,纵使感到悲伤,却也得到许多勇气。不知不觉,我在浅意识的催促下回到海边,却看见小翼一个人失神的坐在沙滩上,明明伤得那麽重,他还是选择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换取我的笑容。
那是一个完全以我为考量的男孩啊……我怎麽可能视而不见呢?
从此之後的江承翼,我都觉得他给我一种很不一样的气息,甚至常常会因为他的几句话、几个动作而有了莫名的悸动,那是和阿弈在一起时我从未有过的心情。
只是这感觉……应该不算是爱吧?如果这是爱,那为什麽和阿弈在一起时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呢?那如果这不是爱,又为什麽我会那麽在意小翼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