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次啊!」惠霸气地呐喊着,杀老师仍旧保持着蔑视人的黄绿相间脸。
这已经是他们玩云霄飞车的第七次了,某只章鱼竟然分泌黏呼呼的黏液钻出座位,然後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闪开子弹後又钻回去座位。
「那个、你们加油,我先不奉陪了……」古野铁青着一张脸,按着胃摇摇晃晃地走着,惠也迟疑了一下,然後说:「不如我们去海盗船好了,比较不激烈,速度慢也容易扫射,虽然杀老师还是有很大机会溜走,这次一定要绑紧他。」
古野看着右前方五层楼高的海盗船近乎垂直地摆荡,他终於是忍不住,跑到呕吐槽开始呕吐。
「没事吧?优树同学。」看着嘴唇发紫的古野,渚有些担心地看。
「还、还可以。」刚说完又转头再吐个昏天暗地。
杀老师伸出触手按了按古野的肩膀,他说:「已经到了中午,不如各位同学我们先去吃午餐休息一下如何?」
「没想到小树这麽弱不禁风啊。」溜着滑板的真我到了一群人身旁,似乎也有意去用餐了。身旁的山田笑着说:「小优越来越退步了。那个叫云霄飞车的东西真有意思,在国外不限速高速公路飙车都没这爽劲。」
「我可不想被你这种下三滥的家伙说啊。」古野抽出随身携带的袖珍包面纸擦嘴脚,接着说:「开一台撞坏一台,就算你会赚钱我也不信你能消受的了。」
「没办法嘛,是那些车太烂了,打着名牌车的名号却禁不住对撞,还撞不过那种泡过水的二手货车。」
「呃、先去吃饭吧。」真我无言地看着两人,努力听懂明明是日文可以他却难以消化的对话。
「那麽,我们原地解散,一点半这里准时集合。」乌间发号施令,仓桥便蹭到比琪身边,一群女孩子就朝着游乐园主题餐厅前进了。
真我一个踩踏换脚,将滑板踩起夹在腋下,然後笑着说:「趁现在人少,山田哥再去玩云霄飞车吧!」真我看出山田眼底的意犹未尽,表明自己会顾好几乎虚脱的古野。
「那就掰掰了!」山田像只小狮子一样兴致高昂地又跑去排队玩云霄飞车,古野低着头朝他竖起中指表示已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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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小优今天八岁生日喔!」软绵绵的童音拉长说,一张圆呼呼的小脸上扬着笑容,头发蓬松柔软地晃着发尾,像极了讨食的小仓鼠。
「我知道,我知道。」染着金发的男人绑着低马尾,脸上挂着墨镜,却也笑得亲切可人。他说:「哒啷!会飞的小飞机和会说话的机器人。」
包装成大小一样的红绿方形礼物盒,小孩的眼睛全被吸了过去,他睁着眼说:「谢谢哥哥!」说完就要伸手去接,但年轻的男人却将两个礼物高高举起,脸部刚好在灯光照不见的地方。
「小优,挑一个。」
「欸?小优两个都要!」小孩以为男人和平常一样在和他开玩笑,任性地笑着说。
「不行,小优只能选一个,然後放弃另外一个。飞机和机器人,选一个。」男人不带有任何一丝同情情感地说。
「怎、怎麽这样,那为什麽还要给小优看……」小孩眼角开始泛红,对於两者都无法割舍掉另外一方。
过了半晌,男人叹了口气。接着走到阳台的窗边,直接将两个礼物砸下楼。小孩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摇晃地跑到窗台边,两个包装精美的昂贵礼物早就支离破碎。
「呜……我讨厌哥哥!」小孩开始哭了起来,男人提起小孩的後领,然後甩了小孩一巴掌。
「小优,记住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个世界充满选择,你可以为了选择而犹豫,但你不能迟疑,必须马上做出决定,别妄想能勾全部都握在手里。当然,这个法则有破解的方法。」
不管小孩哭得多惨烈,男人拉紧了小孩的後领。
「杀死我,当你有足够能力杀死我。所有你想要的选项都是你的了。记住,从今以後,只有你杀死我,不然就是一次次地,所喜爱的东西都会被摧毁,不论是我或这个世界。」
七年前的今天,古野优树。正式进行上对下教育。
从那天起,那个总想跟在兄长身後的小孩,就被最爱的兄长亲手抹灭。只剩下握紧手中利刃死瞪着目标的未来接班人——古野优树。
***
「小树,在想些什麽?」真我吃着园区贩卖的炸鸡排问,恍神的古野随即反应过来说:「有些不清醒,我去厕所洗把脸好了。你慢慢吃。」
古野在脑海里捣鼓着,身形也有些摇晃,但手却不自觉地抓紧腰间的匕首握柄。
「哗啦啦!」转开水龙头,古野打湿了脸,然後到了公厕後狭小的间道,这里杳无人烟,很适合古野此时此刻的需求。
他扭开水壶,一口强烈的酒气迎面而来,古野毫不犹豫地灌下一大口,然後无法制止自己地呕吐。
但当吐完却也像是放松了,古野深呼吸了一口,又开始小小饮啜着。
「换作KingofSpiritsAbsinthe苦艾酒如何呢?」
古野颤了一下,然後又回复平淡地说:「与其食用侧柏酮(由巨型艾草中提取的的化学物质,为此酒原料),我对於LSD还比较有兴趣。」
身边的男人脸色一下冷下来了,他说:「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才能虐待你自己,那都是我掌控的。」
「我以为你不在日本。」古野收起装着威士忌的水壶,指尖不自觉地发颤。
「你满十五岁的生日我怎麽会错过呢?」
身旁的男人身着暗色西装,身上带着优雅阴郁的贵族气息,偏淡的褐发随意地迎风飞扬,这样不凡的男人却和呼吸不稳的古野一同聚在厕所後头的间道,面对着花圃,上头种植着三色堇。
对於这类花朵,古野向来是不带好感的,他比较喜欢长崎的大波斯菊,他有瓶香水,睡觉前都会闻一闻安神。相对於此,三色堇颜色对比过於强烈,造型有着强烈侵略性,让古野感到有种被审视的感觉。
「小优,过来。让我好好抱抱你。」
「……是,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