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野看着面前的人漫不经心地喝着牛奶,一边欣赏着外头的风景,莫名的焦躁感在他心头蔓延开来。
「所以说这两人是你的哥哥和妹妹?」几乎是三个完全不同的个体!大的风流(山田正在和服务生打情骂俏)小的诡异(零像尊洋娃娃,完全没有任何一丝多於的动作。)。
「这麽说是没错。不过山田从母姓,零是我一时兴起胡乱取的,我後来有想过橘子墨水,但是我不是很喜欢吃橘子。」古野说的话让人听不出来是真是假,内容诡异但却异常严肃,倒是熟知古野习惯的浅野沉默许久後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接着浅野看着古野揍了山田一拳,正在抄服务生手机号码的山田乖乖地坐回原本的位置。与此同时古野以眼神示意零,零喝了面前的奶茶三口,这是标准的为了气氛而喝的礼仪。
「那後面那只白猫?」一只白猫窝在古野的头上相当特异,原因是今天古野穿的不是连帽衣而是惯穿的白衬衫。古野突然转过头看着山田,两人对视一眼,互相交换了所需讯息。
「传说之中的十四岁生日礼物。」古野又再使了个眼神,零拿叉子削下三角蛋糕的一角,吃相优雅到一点奶油也没沾上嘴,但为了礼仪还是必须拿纸巾做势擦嘴。这是最近古野教育的,既然上对下教育废除了,那麽就该好好进行贵族礼仪教育。
该来的还是要来,浅野估计这兄妹俩只是当背景,於是单刀直入地问:「你今天叫我出来是要说原因了吗?」
古野喝着牛奶,但当浅野说完,古野放下牛奶杯的时候牛奶晃动的幅度提高了几分。「没错。但是我不打算离开E班。」浅野皱起眉看着古野让他继续说。
「和浅野君一样,我们的家庭都不太平凡,说标准一些是不可思议。」浅野想起了理事长那张狐狸般的脸孔,眼神暗了几分。「接下来我要说的话请浅野君务必好好保密,否则会被判处叛国罪处以死刑。啊、当然的,如果真的背叛了我相信就算我们不出手理事长也不会善罢干休的。」
浅野讽刺地哼笑了一声,他的父亲一直想掌控全局,他只是对方棋局里头的一颗棋子。古野看了他的表情有些不悦,古野说:「浅野君,理事长其实不憎恨你的。让我猜猜,你认为理事长在利用你。」
「没错。」浅野冷淡地说。
「浅野君,其实理事长撇除那些东西之外,你是他很重要的东西,就算是颗棋子,也绝对是国王、王后那样重要的旗子。」
「前提是建立在撇除那些东西。这些事还用不着现在提,将来也没必要。」浅野表达出要古野快点托盘而出语意。
「我家历代是政府的走狗。好吧,说的有些过了,我家是时时刻刻等到着政府松懈好反咬一口的野兽,只不过是群居的,我们的家族相当庞大,甚至海外也有些分家。」
「我们家和政府的渊源已经深到不可考,因为部分连我也不清楚的原因,我们处了很长一段的和平时期。但是权力全都聚集在本家手里,本家既富有又有卫队驻守,所以常常每个一个时期就会有几个分家想尽办法联合起来要推翻本家。」
「顺带一提,我手中这把刀就是本家最高权力的代表。」古野举起了放在餐桌上的那把长刀,抽出一段又收回去,以防吓到其他咖啡厅顾客。他继续说:「说实在当初我也不是很有把握,只是在修家族历史时,被灌输了只要握有这把刀就是最伟大的人。前阵子本家发生了意外,我依靠不自然因素夺取到了这把刀。」
「因为有这把刀,还有那不成文的蠢规定,那些死板的家伙全都撤退了,真蠢,比起冷兵器我更擅长用枪。」当古野说这段话时浅野并没有太过吃惊,先前已经被预告过可能有些不可思议,而且古野的身体素质他是知道的,尤其是古野的距离感相当稳定,和他分在同一组打球基本上就是个福音,他可以是最可靠的队友也可以是最可怕的敌人。
「我的父亲和我的叔叔达成的某一种共识,我和山田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是谈了什麽,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要一起退休回乡下种田,不会再干预年轻人,由於当初异想天开,我成为这把刀的主人,山田就成了我的辅佐,零则是我努力培养的继承人。」
「等等你刚才是说种田吗?」
「啊,没错,他们在日本乡下买了块地,正在开发成田地,还打算建个迷你城堡,说要当快乐的农夫和国王。」
浅野忍不住抚额喝了一口黑咖啡,而古野没有放过他的打算。「所以山田便成了我的监护人。好了你的部分介绍完了,给我滚。」古野一说完山田故作离情依依,但古野一脚踹过去那人便尾随着服务员到後场去了。
「所以浅野君有需要可以通知我一声,卫队随你用。听他们说拿到这把刀,所有古野家的人全都归我管了,权力和压力有点大。」古野面无表情地说,缓缓喝完牛奶。
「这已经偏离了不可思议了,日本竟然还有这种组织。」浅野试图吐槽,古野脸色一改,伸手抚着零小孩子特有的柔顺长发,接着手一转,按了一下零的脖子,便让昏过去的零靠着墙。
「原本我们一成年会有许多分家的杀手要来处里掉我们,好让本家继承人通通死光换分家来做主,不过目前是没有这个危险了。」古野将白色红豆泥从头上抱下来放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抚摸。
「我的叔叔立场有些特别,他不是普通的分家。他年轻时发生过一点事,在我十一岁时打伤了山田的眼睛,杀了山田和我的母亲,不过没差,我见过她的次数不用一只手也数得出来。」言下之意,他从来没见过母亲。不过古野家的人本来就极少接触外界,总是到了成年出家才明白有这种东西存在,但到那时也无所谓了。
「我的叔叔把我当作女人养,他的爱人自杀了,我恰巧和他有着相同的气质,於是成了替代品,我叔叔把我带走到了他的分家去,那是生不如死的青春期,幸好他没那麽禽兽,对小孩子做些不该做的事。」古野没正视着浅野,只是一个劲地抚摸白色红豆泥。这种事他轻易地带过,天晓得这几句话到底对古野的人生有多麽大的冲击和影响。
浅野皱起眉没有发话,如果古野没有低头,或许就能看见他眼底那让人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