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伸了一个懒腰，看着手里的小费，微微的勾起嘴角，一两银子，收获颇多！想了一下，记得家里的纸墨好像有些不够教那对小双胞胎习字读书。这麽想着，一个转身前往专门贩卖笔墨纸的地方。
「小月，又来买纸墨啦？」林叔顺了顺自己那有如书院老夫子的胡子，笑笑的看着我。
「是啊，林叔麻烦你了。」面带着礼貌又有些防备的笑容，点头对眼前扮猪吃老虎的林叔说道。
看着林叔笑呵呵的从柜台下方中拿出早已预备好的纸墨，我也笑呵呵的从他手中拿取包好的东西，并毫不意外的跟林叔对立着，「我说林叔啊，您这是在干嘛呢？」假装不懂的样子，手则是微微使力，让林叔手握着一端的纸墨脱离他手中。
「呵呵，我说小月啊，你也是时候该让小凛上书院了吧？」林叔面不改色的抓紧另一端，不让纸墨脱离。
「呵呵，我说林叔啊，您要当我们家小凛的老师是可以。」皮笑肉不笑的，继续跟林叔抢夺手中的纸墨。
「呵呵，小月，你这句话，我已经听过很多次了，该换别句了！」林叔紧紧抓牢着纸墨，丝毫不让脱离。
「呵呵，林叔，您也知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看小凛意愿！」把手中力道又加重，继续跟林叔说笑。
「林叔，我们家小姐要的纸墨准备好了吗？」转头，看到一旁从大门进来似乎是某家大户人家丫鬟的少女询问着还在跟我对立的林叔。
转回头，「呵呵，林叔，您看，您有客人上门，是否该松手去准备这位姑娘所需的东西呢？」看着眼前还不松手的林叔，继续使力。
「呵呵，小月，你不用担心，林叔我早就准备好了。竹琴姑娘，一两银子。」林叔一手紧紧握着另一端笑呵呵的回道，另一手从柜台下方拿出另一包包好的宣纸放在桌上，手伸向一旁的少女要收钱。
「等等！」在少女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时候，我喊道，看着两人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又开口，「我说林叔，我所要的纸墨，跟这位姑娘所要的纸墨，是否是相同的？」手放在桌子上，那份属於少女的纸墨，笑问。
「是，是相同的，怎麽了吗？」林叔不解的看着眼前一脸笑得十分像狐狸的夜月，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呵呵，林叔，一两银子我放在这，我先走了！」听到是相同的以後，我开心的松开跟林叔抢夺的手，快速拿起放置在桌上的纸墨，丢下钱後，立马逃离林叔眼前，「姑娘！抱歉了！」对着一旁呆住的少女，礼貌的向她点头打声招呼，急忙离开。
「夜月！你这兔崽子！给我站住！」听着林叔那气急败坏的声音，不用想，他一定又是跑到大街上指着我大骂又无奈不能放下店来追我，我也不恼，笑呵呵的拿着手中宣纸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途中似乎感觉到一股视线，四处张望了一下，找不到源头，也就放弃了。
回到家，一眼就看到了小双胞胎百般无聊的趴在桌上，一个一如往常的在打瞌睡，一个则是整理着家中事务，不用问，打瞌睡的一定都是比较懒的凌，整理事务的都是比较勤劳的凛，其实我一直都在怀疑，这两个小家伙真的是双胞胎吗？怎麽这麽的不像呢？
「姊，我们真的是双胞胎，别再怀疑了！」看到眼前一直来回打量的视线，凛就知道自家姐姐又开始怀疑我们是不是双胞胎，拜托，都怀疑了三年，还在怀疑吗？！
「...呐，给你们的纸墨，省着点用。」默默收回那一点心思，把手中的纸墨递给凛，转身回屋里，打算补眠一下。
---
黑色的夜，寒冷的天，却怎样都比不过一名有着冰蓝双眼的女孩心中的冰冷，女孩发颤的双手，无法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温热的鲜血，这是她父母的，在她的四周，则是遍布的屍体，男女老少，都有，也有才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父亲...母亲..."
"...小ㄧ..."虚弱的声音，唤醒了还在崩溃边缘的女孩，她的孩子。
"母亲！"女孩一下的从父亲身边瞬移到了她母亲身旁，"母亲...您..."女孩手足无措的看着满身是血，被挖去双眼的女人，这是她的母亲，夜族的首领—夜茗月。
"小ㄧ...快逃...逃得远远的...记住...逃了...就不要...不要...回头...你...你是...夜族唯一....的...血脉...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夜茗月紧紧的握着她唯一的、骄傲的孩子—夜ㄧ月的手，一字一句的郑重的交代着，她知道，她聪明的孩子，一定听得懂，她的意思—活下去！报夜族的灭族之仇！活下去！把强大夜族的血脉，延续下去！活下去！把践踏夜族的人，踩下去！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夜ㄧ月紧咬下唇，怔怔的看着她的母亲，看着她把话说完咽下最後一口气，然後带着不甘的面容，永远沉眠。
"灭族之仇，非报不可！"是的，夜一月听懂了，了解着母亲话里的意思，就算母亲不说，她也会报这个仇！渐渐的，双眼中的血丝，染红了那美丽的冰蓝双眼。起身，在族中的空地里，挖了一个大洞，慢慢的把所有的族人搬到洞里，最後才轻柔的把自己的母亲，放到洞口，点起来一把火焰，燃烧了族人的遗体。冷冷的看着燃烧的大火，心中被一片黑暗吞噬着。
---
睁开双眼，看着依旧残弱不堪的屋顶，面无表情的沈默着，直到凛敲门，才唤醒了我的神智，叹口气，缓慢的起身，朝铜镜看了一眼，发现双眼不意外的因为久违的梦境而染红，再次叹了口气，拉过一旁的黑布，缠绕着双眼。
"我是夜一月...是夜族的一月...也是暗杀堂的夜月..."在心底默默的重复着这句话，告诉自己，我是谁...我怕...怕自己迷失了自己...怕自己因为仇恨...而染红双眼的自己...也怕自己根本早就不是当初天真快乐的孩子...而是一个不懂感情的杀人机器...
「哥！你好了没？！」门外，传来了凛跟凌不耐的声音，淡淡的笑了笑，走出了房间。
「哥，你的眼睛...又发作了吗？」两双胞胎看着我缠着黑布的双眼，担心的询问。
他们看过我红眼时的暴躁，所以在昨天逛市集时挑了一条可以让我理智下来，带有特熟凝神效果的黑布，很感动。
「没事，我教你们一下写字吧！」微微扯开嘴角，露了一个比哭难看的笑。
而他们也没说什麽，只是静静的跟着我。
我是夜一月...也是夜月...我...就是我...不是其他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