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板,你、你没事吧?”酒气熏天的男人红着脸侧身过来,一边问一边打了个酒嗝。
魏翊抿着嘴摆摆手,眉头微皱,一副很不舒服却刻意保持礼貌的样子。
喝醉的男人对他流露出来的恭敬很受用,笑呵呵地拍了拍啤酒肚,语重心长地道,“魏老板年轻有成,但是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啊,不然到了我这个年纪,像我一样……”
“王老板,我出去一下。”魏翊没有继续听他说下去,拉开椅子朝门外走。房间里虽然开着空调,因为酒醉温度依然上升了不少。他用手背挡了一下嘴唇,随手脱下上万的普拉达西装外套,解开袖口,末指无意地蹭到价格昂贵的袖扣。魏翊卷起袖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离开前瞟了一眼坐在他对面若无其事的男人。
魏翊是主宾,主宾走了,其他人也抽空相互交流起感情来。酒场进行到下半段,在坐的人多已有了醉意,推杯换盏间一个个都用上了方言,勾肩搭背地搂在一起,哥俩好的说着悄悄话。西北人喝酒本来就狠,魏翊在南方长大,其实很不习惯,今天为了不被明着恭维实际看不起也舍命陪君子地端着白酒一饮而尽。现在副陪站不稳脚跟已经快趴在桌子上了,唯独这个坐在他对面的年轻男人,除了脸颊飞起两朵红晕,懵懵懂懂地睁着眼外,看不出一点异样。他散着双手坐在座位上,神情慵懒而随意,在这个多数人都醉得不行、丑态百出的场合里卸下伪装,越发显得和周围格格不入。
用心看过去,那双半垂的眸子甚是清醒。
魏翊难以察觉地翘起嘴角,走出房间,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不久前还混乱的脚步霎时变得整齐,好像醉酒这事从没发生过一样。
他解完手,按下抽水马桶的按钮,慢悠悠地走到水龙头边洗手。
卫生间的门轻轻被人推开,余光能看到一个高个男人走了进来,身材不错。
男人一路朝隔间走去,魏翊闲闲地打开卫生间的门,用脚把“正在修理,请勿进入,敬请见谅”的牌子踢到门口,然后锁上卫生间的门,转身打量这个看起来酒量不错的男人。
四肢修长,动作优雅,不算长的黑发在灯光的反射下有一圈倒映着棕色,是天生的发色。不知道是不是多少受了酒精的影响,走路的姿势略微有些缓慢,却正好给他一个机会视奸那双包裹在银灰色西裤中的长腿,和一眼看上去就非常挺翘的臀瓣。
魏翊在他走进隔间的前一秒抓住他的胳膊,男人回头时略微睁大了眼眸,在魏翊玩味地笑容中没说什么就被一把拉进隔间内,锁上了门。
“……”男人在狭小的空间中被迫后退,小腿抵上马桶,退无可退,眼眸微微扭了起来。
魏翊抬高他的下巴,注意到他微小的表情,手指轻薄地在他面皮上揉了一把。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资料上写的是一米八八,穿上鞋大概有一米九,然而还是比净身高一米九的自己矮了一点。
魏翊掐住他下巴的手用力很大,估计那里已经红了一片。可是这个年轻男人在他的刻意逼迫甚至是羞辱下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韩成泽。”
魏翊另一只手勾住他的皮带将他拉近,两人从腰腹开始亲密地贴在一起。
“呵,”魏翊勾着笑,蹭了蹭腰胯,满意的触感让他的声调也愉悦地扬高,“你跟王洪昌认识多久?”
韩成泽张了张嘴,“三年多。”
“三年多,挺长的。”魏翊点头,“交情不错吧?”
“还行。”
还行是个最耐人寻味的词,也是个最恼人的词。青春期的学生被家长问道在学校的情况,或者喜欢不喜欢家长给买的衣服之类的时候,往往会用这个词敷衍。还行,就是也行,也不行,很难通过这个回答猜测他们真正的心意,而且他们这么说的时候多半还包含着不耐烦在里面,让人恼火。
然而这不该是对未来金主说的话。
魏翊没生气,好脾气地笑了笑。
三年多,足够一个地头蛇煤老板发展处雄踞一方的暴发户,足够他从刚毕业的学生渐渐打拼出一点地位,也足够有本事的人和暴发户沾亲带故地搞好关系。韩成泽认识王洪昌三年多,这近四年的时间里,王洪昌早就把生意扩展到煤矿之外,积累了巨额资金和人脉,连带着父辈关系的魏翊来北方发展都要对他拜三拜。如今,王洪昌钱多得没地方花,想投资电影,听到风声的人纷纷蜂拥而来,更有不少年轻的戏剧学院女学生或演员想往他床上爬。
然而,唯独这个人,却想跑到自己床上。
魏翊觉得很有意思,饶有兴味地眯起眼,手指带了几分挑拨,几分温柔,在韩成泽的领带上来回抚摸着。
他知道,韩成泽和王洪昌说好不好,说不好,圈子里都知道他们很亲密。说好,又确实到不了好的程度。刚开始他一度以为这个姓韩的男人是王煤老板的暖床人,或者至少一早就上过王煤老板的床,谁知一查却发现两人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王洪昌这几年像个大哥似的,对韩成泽照顾有加。虽然不至于投多少钱捧他,至少也让圈里人不敢平白欺负这个没什么背景的男模特,至于一些乱七八糟的场合,韩成泽更是从来不参加。
魏翊慢慢回想着韩成泽的资料,香港人,新界出生。妈妈祖籍潮汕,爸爸来自云南,彝族人,十九岁来到香港打拼,当了几年港漂,慢慢积累了一些资本,开发新界的时候赚了不少钱,所以韩成泽小时候家境很殷实,直到他爸爸去世,那段时间恰逢韩爸爸送韩成泽出国读书,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一场变故只能硬生生地打住。韩成泽的妈妈是个普通女人,有份普通工作,没吃过什么苦。韩成泽在加拿大念书念到一半,阴差阳错地入了这一行。
总之是个普通的模特,一个看起来只是想找个金主往上爬的,半红不火的艺人。
魏翊勾住他领带的手指绕了几绕,那条漂亮的得体的领带被他拉出来打了结。
挺好,挺干净的,他喜欢。
单纯,简单,直接。肉体和钱权的交易罢了。魏翊突然发力拽着领带拉过对面的男人,狠狠地亲到他嘴上,他不弄破对方的嘴唇,强迫他打开口腔后一口咬出他的舌尖,听到男人轻轻地呜咽了一声,顺从地承受,满意地放轻了力度,眼角瞥见一丝银光顺着韩成泽嘴角滑下。
不就是钱吗,不就是想明白了终于要开始陪人了吗,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意图简单又让人开心,多好啊,不用猜测还有什么背后的秘密,也不用担心会横生枝节。
魏翊舔舔韩成泽敏感地上颚,男人浑身一震,他觉得自己更开心了,轻快地几乎要跳起来。
就知道自己的眼光是不会错的,这个来北京第一眼就看上的男人,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魏翊从香港来内地发展已有两年,本来一直在南方,去年开始因为父亲的原因来北方跑腿,阴差阳错地结识了一批有名的电影人,和想靠投资影视娱乐发财的煤老板。
他本人一直很克制,太混乱的事是不太参加的,然而奈何不了年轻人爱玩的本质,加上他也有些不可告人的小癖好,这近一年里乱七八糟的干了不少事,和一群一代暴发户及各种二代结下了深厚的友情。今天这次酒场,来者很多都是平时一起玩的财主,顺带着引见某些想见他的人。韩成泽就是其中之一,不过目的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
魏翊突然恶狠狠地拉过他的衣服,两人凑得很近很近,能轻而易举地闻到对方呼吸中的味道。
他身上的酒气不重,想必是刚才偷偷摸摸地用各种招式少喝了。
魏翊开始解他的衬衫纽扣,韩成泽在他的侵略中稳稳站在原地,连表情都没有换一个。
等半个胸膛露出来的时候,魏翊转手去扯他的裤子,极快地解开腰带把西裤拉下臀部。韩成泽恍惚了一下,抓住他的手道:“我是真的想上厕所。”
刚才喝的酒终于有些上脑,魏翊的酒量只能算是中上,虽然不能说真的醉了,此刻也有些晕乎。眼看眼前的景象模糊了一把,他哪能停下验货的过程?待会回去保不准还要被灌,要知道男人真的喝多了是没有性能力的。
他看着韩成泽淡泊的深棕色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
“你什么?”魏翊不悦地皱起眉,随即更狠地推了他一把,没有收敛笑容,高高在上的望着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