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之後,我就开始观察温煦。
为甚麽要观察他?
因为我很在意呀,很在意死老头说的话。
「我以为他是为你这家伙去上第二志愿的。」、「我看不出他对你的眼神不一样?」
我想不通,也看不懂,只有一波波异样感不断涌上脑门。
为我去上第二志愿?温煦大可好好填上他的第一志愿,压压我三年来每每赢过他的嚣张气焰。
但是他没有,他放弃了离家最近的第一志愿,选择车程多出二十分钟的第二志愿,这麽麻烦的事情,是因为我?三年来几乎能跟他称上不合的我?
对我的眼神不一样?温煦是曾经为我擦过几滴眼泪,当时他的神情也的确是比平常温柔了一咪咪,但老头在任教我们的期间,看见的绝大多数都是他正在奴役我或者揭发我或者欺压我的画面吧。
所以,老头所谓的不一样,就是特别恶毒特别刻薄?
但我再怎麽努力观察,时不时就撇个头看着温煦上课喝水吃饭讲话,他脸上的表情始终都是那样,清清淡淡平静若水。
不过有一点是挺特别的,温煦在对上我的时候,表情总会稍微多了一点,包括翻白眼、狠瞪、无奈以及微微地笑。
微微地笑就是,他的两边嘴角会各往上扬起大约五度左右,低调内敛的程度之高以至於我差点看漏了。
的确是有点不一样,但就这麽一点点的不一样又能证明什麽?
我挠挠头,脑子里百转千回理不出头绪,总不能挑明了问温煦吧?这样不仅显得我患有重度花痴,也间接背叛了老头。
虽然我不太排斥背叛老头甚至跃跃欲试,但对於被误认为花痴我可就兴趣缺缺了。
「陈曦曦你发什麽呆,」高熙哲突然戳戳我的头顶:「我的冰呢?」
「放学了?」我抬起头眼神还有点迷蒙:「好吧,吃冰就吃冰。」
「要吃冰呀?」当高熙哲正开开心心地跑回座位收书包时,唐唐突然走进了我们教室朝我喊:「曦曦姐接我也要吃冰!」
「......你吃土吧。」我紧紧护住我乾扁的荷包垂泪:「我这个月很穷。」
「陈曦曦你......」唐唐的大眼睛里瞬间泪花闪闪:「你这是喜新厌旧吗?还是重男轻女?」
「不是呀不是,」我是真的穷呀:「不然……温煦?」
他抬起头:「不要。」
「我是想说不如我们大家一起去吃冰吧?」我不理会他的断然拒绝:「然後你请一下我们风纪股长,我请唐唐?」
温煦抱胸看我,明显是等我给他理由。
「你看看我们高熙哲在你当班长忙得昏天暗地时总是给你盛饭,」我理直气壮:「现在,此时此刻就是你报恩的好机会了。」
温煦看着我,最後摇了摇头背起书包:「走吧。」
唐唐和高熙哲接连几声欢呼就跟着温煦往门口走,我走在他们三人身後,庆幸没人注意到我脸上微微的暗红。
我八成是晚上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梦游还撞过好几次头,否则只是讲几句话拗他请客吃冰,我最擅长的厚脸皮居然失了效还红了脸……。
脸皮薄的感觉真让人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