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洛希战败了,屈服了,回去了。
将路泉说过的话重思一遍又一遍,祈洛希还是想不通。路泉的话就像几只大蜘蛛在争地盘,在书桌同一个角落上狂喷白丝,每个网看似完整,但总有一部份破了洞,被其他蜘蛛入侵了。
是一句荒谬之话铺盖住上一句荒谬之话麽?
想不通。
也无力想了。
「……嗯啊……唔……轻、轻力点儿……」
「哟,痛吗?看来是涂得不够多。」伏在他身上的黑色男子含着腹黑邪笑,在手指上挤出一大团黏糊糊的液体,「看来得把你买回来的润滑剂一次过用尽喔,好不好?」
在夜间幽林里,路泉成功说服了祈洛希,两人肩并肩地在丝绢岸漫步了一圈,然後回家,脱掉衣服,立即在房间里做了。
意外地,这次竟是路泉主动进攻,他衫上的钮扣都脱个精光,长裤的皮带也松了一半,但同时间,祈洛希全身已经光溜溜的,露出屁股,任人洗礼。
脖子被轻轻含咬,极尽柔情,祈洛希忽然想起路泉刚才的坦白:他最喜欢的人是青。那麽现在的浓情举动是什麽?他跟每个人都可以上床?
如果路泉勉强自己跟不喜欢的人做爱,会不会很难受?
「乖乖听话,就给你奖励喔。」
思潮犹如万马奔腾,问题很多,但片刻间又融化在一句话之中,化为粉末。
做爱中途电话大响,是默子悠,肯定是回到家後发现离家出走的臭小子不见了,连炸鸡排、沙拉酱等都没为他准备妥当就跑掉了。祈洛希连说抱歉的力气都没有,将电话设置静音,翻过身,又投入到只属於两人的天地之中。
路泉没有做到最後,比起大汗淋漓的祈洛希,他甚至没有出多少力,让祈洛希觉得刚才浸满全身的喜悦,难道只是南柯一梦?
不过,事後路泉体贴地将祈洛希带到浴室,细心地为这位又笨又乱来的同居人细心清洗身体的每一处,祈洛希全身痒痒的,反而比床上更觉尴尬。
就在他表示想自己洗澡的时候,路泉说:「我还未跟你说完我初二年级的事吧?」
──那是,路泉跟司千律这昔日友人的旧事。
或许路泉和祈洛希两人的感情不够,或许他们之间尚未能真正称上为爱情,路泉才不会正式交合。然而,坦白道出过去的自己,远比一场性爱更珍贵。
祈洛希浸淫在香喷喷的浴缸温水中,洗耳恭听。
初中二年级那年,是路泉最轻松愉快的一年。在班中人气财务司千律有意无意的领导下,他总算体验到网路游戏中的团体感,甚至更强烈的。游戏里玩家们会陪他一起闯关,出生入死,话题无数,只是玩过一段短时间便离开;同班同学呢,短则陪他一年,长则共同捱过整个初中生涯,甚至共同升上高中。
他不再是分组活动里犹如剩饭的存在,他有了自由发表言论的空间,他偶尔会被同学开玩笑,他跟着笑,跟着反驳。严格地说,路泉跟同学仍算不上熟络得会聊家庭事,但每一天都过得甚是快活。
在司千律离家出走风波结束後,司千律跟女朋友分手,反而动不动便黏着路泉不放,害他连进入《XOnline》的时间都少了。
班上流言四起,大家都说司千律肯定爱上了路泉,要不然,他怎会死缠住路泉呢?
对此,路泉坚决否定,但司千律总是笑嘻嘻地不置可否,手一曲,便在众人面前勾住路泉的肩,真不知是否刻意。
路泉认为,在司千律离家出走的那段时期里,司千律在他家中逗留时间最长,再加上他没有跟其他同学一样将此事当作茶余饭後话题来讨论,所以司千律特别信任他,仅此而已。
直到某一天,司千律突然讲出骇人的话。
「对了,我上个礼拜开始玩《XOnline》这款地下游戏!」
那时候,路泉的内心浪潮汹涌。难道前阵子当离家出走的司千律在他家过夜时,不小心暴露了《XOnline》晶片?搞不好司千律好奇心发作,特地闯进《XOnline》,企图挖出他的秘密。
但以他所知,《XOnline》大部份玩家都是I市人,以前暑假他还在I市老家时,他才这麽凑巧被陌生男子硬塞了游戏方盒。司千律又怎麽将《XOnline》拿到手?
路泉不动声色地询问详情,司千律答得十分爽快,把人家没问到的事都通通讲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