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今天起了大早,到隔壁厢房想看恩人起床了没,却发现床舖已经空了。这麽早就走了?天都还没全亮呢!
走到屋外一看,不知何时多了栅栏,面积不大,莫约是双人合抱的宽度,里头养了只小鸡,小鸡不停吱吱叫,屁股一摇一摆的十分可爱。
恩人真是有心,马上就弄来一只鸡不说,连修筑栅栏都没能吵醒我。
我伸手,想试试小鸡会不会啄人,但牠反而往後跑,逗趣极了。我不停地伸手驱赶小鸡,看着牠在栅栏乱跑乱叫,偶而还双手包夹,顺势捧在手心上,但机灵的牠马上就跳回栅栏里。
玩累了,打算继续回房间躺,回房时小几上有些糕饼类的点心,我拿了一块,看起来透明晶亮,成褐黄色,我咬了一口,吃起来像桂花糕。
吃完桂花糕後,我倒头就睡,正要进入梦乡,却有一阵阵刺鼻的味道传来,我睁眼一看,简直吓呆了,房外已经浓烟密布,浓烟弥漫房间,呛得我直咳。
我无暇多作思考,直冲出屋外,见小鸡仍被困在栅栏,连忙抱牠出来,放在地上後,牠便自个儿跑走了。被浓烟呛过之後,我有些晕眩,走路摇摇晃晃,不禁跌坐在地,虽然逃出房子,但却只能任凭屋梁毁坏倒塌,对於一切都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建立起自己点滴记忆的安然居就这麽被烧毁了。
但是为什麽会着火呢?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在,恩人不在时是不会让我碰火的,房子内外更不会有易燃物,可一切都发生了,还能怎麽办?恩人会怪我吗?
对了,先找恩人,找到恩人要紧。
迈开步伐,我想跑下山去寻人,但似乎是吸入过多浓烟,意识逐渐模糊,望着眼前的火海,似乎有什麽从我脑中闪过。
痛,全身无一处不在痛,但她却连喊出的声音都没有,口乾舌燥,眼睛只能睁半开,她好像快要不行了。
此时从远处传来两人的对话声,似乎是主仆,一人头戴高帽,手持摇扇;另一人亦步亦趋跟在身旁,十分严谨的样子。
谁都好,快来救救她。
主人先发现了她,迟疑了一会,朝自己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褐色的眸子澄澈而明亮,她能看出他眼里难掩的讶异,但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彷佛曾经的波澜只是她的幻想。
「这......」仆人也有些诧异。
「她,是姜国的公主吧?怎麽会在这里?」他望着她,神色是先前不曾有过的柔和。
「不,公主人在姜国,这点属下能担保。」他行为举止间总少不了严谨,出口的话也格外有说服力。
「没关系。」主人转头,「带她回去。」语气多了几分肯定,她因他的话而感到安心。
「回去?」仆人皱了皱眉,似乎不太同意主子的决定。
「你明白我的意思。」无需多言,仆人点了点头,快步离去。
自从看见她的的一眼,这位主子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此时他托住她後脑勺,居然吻了生死未卜的她。他究竟是存何居心?为什麽要吻她?他这麽做难道有什麽目的吗?
「你累了吧?放心,我会救你的。」他拨开她额上垂落的发丝,轻抚她的脸颊,也不介意双手沾上血腥,接着一手托起她的腰,另一手环着她的肩,让她靠在他怀里,步伐轻盈得像是道路毫无颠簸。
他的话犹如解除魔咒,持续精神紧绷等待救援的她突然松懈,一阵疲惫感袭来,不自觉地阖上双眼。
刚才那是我遗失的记忆吗?不暇细想,眼前一白,彷佛有什麽东西贯穿我脑海,刺痛我的每寸神经,我不禁放声尖叫,就在我以为自己撑不过去时,回忆排山倒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