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重生之來者不愛 — 20

「大师兄,你可以离开。不要见我。」东旭悄声紧张。

邵凡深呼吸,两眼仍无情:「不是你的错,绝对不是你的错。当初要是我能带走东伶就好。我已经答应东伶,这次我不能再言而无信,你也受到惩罚了。」

东旭面容疲惫、扭曲与发青,逃不离噩梦的後遗症。

「姐姐画中的人是你。」东旭笃定。

「事情已经变了。」邵凡肩膀无力一垂。

「为什麽不行。」

「就像你跟白墨采。」

「我不爱白墨采。」东旭别开眼。

「你心里最清楚。」邵凡往长沙发另一头扶手躺,俨然当自家:「东伶回来前我会陪你,你乖乖任命。」

「我要翘课。」穿睡衣的东旭。

「成立。」

春天的轻拂在世宫洛学校的每寸草地兴兴向荣,种着修剪好的矮树丛与漂亮的花圃,绿意盎然的大树上有许多鸟儿啼叫。春天的风却没有感染刘崎想念东旭,银白色好友,刘崎左手肘撑桌手掌托脸,但他可以看得出富家子弟白墨采的思念更深,他的行为全都改变,如毒瘾,失去对周遭所有事物的趣味。

一头红色波浪卷发的美女坐在白墨采前方位置,制服的扣子解开前两颗,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

「你没在听我讲话。」红发美女娇嗔夹一丝不满。

「你再讲一次。」白墨采表情如大理石坚硬。

「你之前都会说,抱歉,被我的美貌倾倒失神,追到我就不理人家了。」红发美女嘟唇。

「小惠,我有事,你回去。」白墨采起身。阿旭不再不用做表面功夫,白墨采心想。

「你因为东旭这兔二爷没来不高兴吗。」小惠戏谑,美丽的脸庞藏阴影。

「哈哈哈哈哈哈──」白墨采突然大笑,那付狞笑犹如倾盆大雨前滑过天际的愤怒闪电,他走近小惠。红发女起身想逃离,白墨采的手却已在她的锁骨游移到纤细的颈子,如同狩猎者与猎物,令小惠全身紧绷。

黑长发少年的狞笑退去,转换得像喷泉里的水波,教室的气氛却宛若身在冰窖急速下降。

「我为东旭把人打进住院,」白墨采掐着小惠的脖子,她的动脉跳动的活力在手掌下清楚感觉到:「你呢?」手渐渐加强力道。红发女不可抑制全身颤抖,想张开嘴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教室的同学们都不说话,看着白墨采的一举一动,心脏怦怦跳动,向要由胸膛绷出。

白墨采只微笑,手抽回。红发女仿若失去全身力量跌在地板上。屁股的疼痛才让小惠从渗透脊椎的寒意中惊醒,。

「没用,」白墨采不屑撇了撇嘴,口袋拿出卫生纸擦拭触碰红发女的手,嫌弃。音量不大却清楚进到班上每同学耳里:「管好你漂亮的小嘴,我的仁慈不会有第二次。」

小惠脸色苍白如鬼门关前走一趟,白墨采离开,她的哭声才敢放出来,泪水啪啪掉下。

黑长发少年一向对女性温柔相待,不管是任性娇纵、麻烦泼辣的女人,他都可以使用言语将她们屈服。这次白墨采用不同的动作和直透骨髓的寒意教训一个污辱白墨采真正放在心上的人。

同学们的心脏上彷佛被打上一计强心针。

白墨采走到学校的顶楼上,春天的初风略带冬天的湿冷吹在白墨采穿单薄的制服身上。

克制自己的脾气,白墨采心想,不要伤害到阿旭所爱的人。

早上与阿旭相拥的男人是邵凡,对方住意到他,故意加长拥抱的时间,让白墨采脸蒙上愤怒的阴影。但真正令白墨采愤怒与心痛是东旭的笑和泪,他见到邵凡时近日堆积的惆怅和痛苦如春雪融化,肩上的重担卸下。

白墨采喜欢这样的东旭,不带任何压力、无忧无虑,蹙起的眉头和眼角的哀伤消逝。

如果那男人能带给阿旭欢笑,白墨采勾起勉强的笑,脸部僵硬。

他愿意退让。

暮色渐渐落下,清冷的黄昏退去,苍白皎亮的月亮出现由东边移到黑色夜空的正上边。邵凡和东旭交谈一整天,东旭肩膀上的无形重担减轻多。

邵凡应东旭要求坐在他没铺好的单人床上,双脚交叉,手放床上:「这样不好。」

「为什麽?我们两个都是男人,你喜欢的人是姐姐,你早移情别恋了。」东旭在床的前端与师兄对视,正确是由下往上。

「我要为东伶守身。」大师兄认真,眼下的黑眼圈也认真。

银白少年不屑撇嘴:「我不打算为白墨采守身。」一句话让平时态度嚣张的师兄退到床尾,转身跳下。

「你去找别的男人。」邵凡退到门口。

「我失眠一夜,哥。别再耍宝,我非常想睡觉。因为你是客人,我不好意思让你睡地板,没办法只好跟你同床。那你打地铺吧。」东旭手指光洁的木头地板。

「主人要让床。」邵凡回复镇定。

「我认床。」东旭揉眼睛,他不只认床也认人,只有姐姐和那个人才可以真正让他安心,手指门口:「你去东伶的房间拿被子。」他就不相信邵凡会没进过他家。

大师兄去搬被子,回来手拿厚重的花边被子和东伶的备用枕头,一脸鄙视看师弟一眼,将被子铺好就钻进棉被睡觉。

今晚重生後邵凡的陪伴,东旭没受噩梦侵袭。

东旭消失第三天。

世宫洛学院放学,邻近的商店街涌入熙熙攘攘的人潮,放学的学生和下班的上班族正聚集此地逛街吃饭。人们都是此时最有精神,昔日的白墨采也和同学们一样,上课一条虫,下课一条龙。

自从东旭和白墨采摊牌,黑长发少年开始和不同类型的美女约会,快速的转换对象,希冀能忘掉东旭或吸引东旭目光。

今晚,白墨采和一个清丽的女孩共进晚餐。

「我想去Chanel餐厅。」清丽女孩拉住白墨采衣袖,对白墨采将进去的餐厅有意见。

「我喜欢这。」白墨采没回头看女孩子一眼。

「油腻又肮脏耶。」女孩略带嫌弃。

「你想跟带你去高级餐厅的男孩约会还是跟我约会?」白墨采轻挑笑了笑。

「你呀。」女孩子暧昧捏了白墨采坚实的手臂,手环上他的手臂。

他们进速食餐厅三楼用餐,点东旭曾点过的食物,也挑一个安静的角落吃饭,却不是相同的位置,白墨采不要不是阿旭的人坐同样的位置与他进餐。

女孩子叽叽喳喳讲了很多,眼睛盯着白墨采,黑发少年无动於衷。

「墨采,你不开心?」清丽女孩不开心。

白墨采的眼皮像被沉重衣服压住,表情倦意,他感到嘴唇乾涩,一抬头吓到原本生闷气的女孩子。

「我感冒,我叫辆计程车送你回家。」白墨采挤出今晚最後虚伪的笑。

女孩子进入计程车离去,一辆黑色宾利接着停在速食餐厅前廊马路,白墨采打开车门撑住身子,进入车厢。

「什麽都不要问,送我回家。」白墨采告诉前座想开口的吉叔。

黑色宾利车停在白家豪宅前,白墨采谢过管家,他从一扇拱门进入客厅,沉默以对周围仆人的敬礼鞠躬,踏上红色昂贵的手工地毯,进入大理石铺成的长廊,踏上雪白的阶梯到四楼的房间。他厌恶家里的宽大和冷漠,黑发少年转开卧室的门把,走向床。

今天,他好累,双腿像果冻没力量,凭着最後的意志力走到房间。

以前跟多少不喜欢虚伪的人应对,白墨采都游刃有余,回到家能继续跟管家仆人开玩笑或说几句贴心话。

但东旭的出现,打乱原本惬意生活,让白墨采觉得真真实实活过。他第一次满心欢喜捧着真心来到爱上的第一个少年面前,诉说着他爱他。少年却把他的真心摔到地上。

但少年的表情痛苦死了,少年还哭了,因为更早之前白墨采摔坏少年的真心,所以现在自食恶果。

什麽都不用想,白墨采最後的意志道。

「墨采、墨采,你醒醒。」珠圆玉润好听嗓音打断白墨采的梦中时刻。

白墨采睁开眼,心情恼怒是谁敢打扰他。他撑起眼睑,黑暗的夜色和明亮的月亮映入眼帘,没有原本高耸天花板,更令他注意是一个笑得连月光都失色的白衣少年蹲在身旁,漾起水波般的灿笑。

白墨采压下心中迅速升起不耐与烦躁,笑容却不想掩饰。

「背好痛,我不是在百花楼杏花姑娘的房间?」白墨采恶劣道,背感触躺在坚硬不平的地方,不是百花楼柔软的床,手环着不是柔软绵密的腰。

原来在屋顶,白墨采带不屑轻笑。

「你叫我在三楼西侧的花室找你,我发现你睡着了,只好把你带出来吹风清醒。」东旭灿笑。

你是要报复我吧,白墨采心想。

月光闪耀着东旭使他看起来比平常更动人。

也许是长久不见,也许是……

「你把我从杏花姑娘的房间带出来,你知道我想要做什麽事吧,既然把我带出来你就要负责後果。」白墨采手掌伸到白衣少年的後脑勺,大掌抓住细柔的发丝,将东旭拉向自己:「你来服侍我,我教你玩大人的游戏。」鼻间传入东旭特有的味道,不是女人的香味。白墨采不想了解,唇欺上东旭,他的唇比百花楼花魁更柔软香甜,舌伸进东旭甜美的嘴里,白墨采的呼吸加快,四肢百骸中的血液迅速奔腾。

阿旭的唇比任何女人更让他动心,碰了阿旭让白墨采无法自制,他讨厌无法掌握自我的感觉,他无法让任何人站在心上。

阿旭的气息消失和脸蛋快速飙高的温度使白墨采的激吻停下,拉开东旭:「不是告诉你用鼻子呼吸,笨蛋,你哭什麽。」不耐,心却无法忽视。

太矛盾。

「你四个月没吻我。」东旭用袖子擦掉眼泪。

「我们拉扯的时间也有四个月。」白墨采不耐,发火:「你哭起来丑死了。」白衣少年掩脸哭的表情,他气坏,心痛的都扭曲。

「你再哭我就抛下你。」白墨采沉下嗓音。

「你不是已经抛下我。」东旭的手拿开,泪掉得更多,更难看。

「不要逼我改变心意」身穿金衣的白墨采起身,拉着把脸埋在膝上的东旭一同起身,他扳住东旭的脸,舔去他眼角簌簌滑下脸颊的泪珠,後者脸如被火烧般通红。

白墨采手退开:「你太高,吻起来不方便。」他搞不懂怎麽会挑一个跟自己差不多身高的少年当恋人。

「我下辈子会变矮。」比白墨采矮五公分的东旭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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