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无回应他:「东方彧卿,你记得我曾给过你一本话本子,唯一一本,那女主角唤什麽名?」
「青丝。」他淡定似昨日无听过这名。
「你觉得她怎样?」
「痴情。」
「还有呢?」
「傻,极傻。」
白子画由袖中取出丹药,允他:「服下。」不容质疑的口气。
他俐落迅速的吞了。
「去睡个觉醒来找我。」他昏昏沉沉,到床上即入眠。
那是白子画收集他忆之魄炼成的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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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蜷缩在被窝,似思考,又如发呆。
她不要命的观微云宫中每个角落,见了他却拥着与自身想似的女人,她,不愿、不敢在看下去。云宫极大,心极疼,她蹒跚的回到异朽阁,看见了桃,安然倒下。
醒後,她思索。
若真不要我了,那我就直接一走了之吧...,桃儿与宿已大,也不需她的照拂了。
她明明无法看见,却恍似盯着那戒无语。
『桃戒,以後你摸到它,你就会记得你曾来过这个地方,看过这里的雨。你看过的,你的眼睛伴你看的。』
『我会记得,我的眼睛伴我看的;我会记得,你我的桃花雨。』
她的眼让她哭泣,她让她的眼落泪。
枕被泪水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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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青丝她还等我吗?」
「我不知道。」
「尊上,孩子好吗?」
「我不知道。」
「尊上,她在哪?」
「我不知道。」
「尊上,她还爱我吗?」
「嗯。」
「我去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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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丝爬满了眼球。
被泪水洗涤。
她站起身子,略有不适,她扶着墙一步步走出门。
在一片海。
那是一片深海,清澈,如她当初,奈何,她望不见。
遍体鳞伤却无法结痂痊癒。
天情朗,可你不在。
蓝天明,可你不在。
雨绵绵,可你不在。
雷声响,可你不在。
目滴泪,可你不在。
在好的时光,在悲的情节,可你不在,成了黯淡的色彩。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很坚强。」她让风拂过脸庞。
「我没有你的决绝。」
我以为我能选择遗忘。
真的,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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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那处,平稳韵律的呼吸外,似乎没有什麽可以证明她的存活。
颤抖的一声:「青丝。」
有多久,没有看过她的面庞了。
除了初见,可还有此等绝望?
人生若只如初见,可他不愿,他记得第一次她似深渊的绝望。
「青丝。」
「青丝。」
「青丝。」
....
....
她无力的抓着他小指的尾端。
「是梦吗?梦里能摸着彧卿,那我还是继续梦下去吧。」
就这样下去,不要醒的梦。
「我是东方彧卿,青丝,你醒来。」
她伸起手,轻柔的摸着他的五官:「我想想,彧卿该长怎样,笑起时似月牙,嗯?为什麽不笑呢,没有月牙啊。」东方彧卿勉强的笑起。
「月牙有了,小小的酒窝,挺立的鼻子,薄唇...。」此,她收手。
「彧卿,你薄唇,可薄情吗?」
他吻她。
「我不会,待你,我绝不会。」
「白禹呢?」他一惊。
「当初,我只以为她是你。」
「因为太爱你,迷糊了,跟你一样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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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恍惚许久。
他一直以为就这样亘古。
他言,她在梦中回应着。
「有人吗?」东方彧卿闻言,紧握住她的手,她也不挣扎。
「千骨吗?师尊?幽若?白璟?桃儿?宿?...」她一连串唤出许多名,却唯独缺了东方彧卿四字。
「东方是不是不在。」她似是用肯定回应自己,他正想开口,她却言:「也是,他怎麽会在呢?能带我去找桃儿吗?」
「桃儿是谁?」
她身子忽一抖:「东方?」
「我,是我。」
「你认识我吗?」
「傻女孩,我怎麽会不认识。」
「我明明醒了,怎麽还在梦中。」
「你没有做梦,是真的。」他拥她,紧搂着,告诉她『我在。』
「我来伴你了。」
「曾作为异朽阁主,口齿伶俐,可却不会甜言蜜语,感觉好像挺别扭。
我只会说那句我认为最美的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们去找桃儿好吗,彧卿。我们的孩子,还有宿。」她笑,许久未见的盈盈浅笑。
「好。」
「哪怕青丝成白发,我也会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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彧卿青丝,挽手永世。
他们这群人的故事永远不会完结,因为他们掌握着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