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格外地好,尚晓光一上完广告设计的课後,便拿着书包匆匆忙忙地从教室奔出来,带着着急的脚步朝目的地前往,路上不忘边哼着轻快歌曲,心情很愉悦。
「不晓得等等何照看到我忽然出现,会不会很开心啊?还是觉得很烦躁啊?」尚晓光灵活的眼睛转啊转地晃着,不怎灵光的脑袋瓜开始运转,评估着何照的反应。
尚晓光突然地走在路中央而停下脚步,脸上表情很懊恼,不安着。
「要是,何照生气了要怎麽办呢?」
「会不会,就不理我了啊?」尚晓光自问自地答着。
「那如果何照不理我,我就、我就……。」尚晓光忽然手足无措地呆傻在回廊上,来往人群无不带着诡异眼神瞧着尚晓光。
忽然一声响,「不理你,你会怎样?」
「要是何照不理我,我肯定黏也要黏上去的啊。」尚晓光不由自主地回应起问话,语气很理直气壮与刚刚的踌躇不前,有了极大的差异。
「哦──是吗。」
「当然啊,何照那麽招人引蝶的,要是我不主动点,肯定被别人追走的。」尚晓光自然地说着心里话,完全不觉哪里奇怪。
「为什麽肯定会被别人追走呢。」语调里比起往常,更添几许温柔,更添几分笑意。
「唉呦──反正我就是肯定啊……而且你又不是何照,问这麽多干嘛呢?」尚晓光觉得问她话的人,肯定是个比她还傻的人,怎就不明白何照的强大魅力呢,光问些令人烦躁的问题,真火大。
「谁跟你说,我不是何照了。」何照难得捉弄起人,眼神略带一分深层。
就这麽一句话,将出神至外太空的尚晓光片刻间拉回地球。
「何照、何照,你发现我啦。」尚晓光笑着拉着何照的手。
「刚刚走过来这,就看到你在路中央发呆。」何照心里也不明,为何法学系大楼跟美术系大楼,分明距离如同南北极,他居然也能见鬼似地来到了美术系大楼下的回廊上。
「哦──是嘛。」尚晓光嘴嘟嘟地自省着,怎麽能放空到连何照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呢。
「嗯。」
「那我刚刚有说了些什麽话吗?」尚晓光对刚刚的事情,忽然没了印象。
「你忘了?」何照语调微微上扬,眼色含着愠盯着尚晓光瞧。
「彻底没印象了啊。」尚晓光心想,又不能怪她都忘了,谁叫她刚刚很恍神,回话都不晓得回了什麽。
「还忘得真彻底。」何照一听,心头莫名染上复杂,眼里不复以往如水宁静。
「别生气嘛。」尚晓光在怎麽傻,也知道何照生气了,可她不晓得自己哪里惹到何照生气了。
尚晓光灿灿地一笑,脸上雀跃着无数愉悦,拉着何照的手摇晃,「何照,等等我们一起去吃午餐,好不哇?」何照眼尖一瞧尚晓光动作,表情似有微微不耐,冷静启口,「不好。」
「为什麽不好啊?如果不吃午餐的话,你下午会饿的,不管、不管,我们去一起去吃午餐。」尚晓光哪可能轻易地放过何照一马呢,便是用着吃奶的力气拉着何照的手,逼得何照非得照着尚晓光的步伐前往。
「等等要吃什麽呢?要吃炸猪排饭呢,还是滑蛋牛肉烩饭呢?」尚晓光愉悦地拉着何照的手摇晃,眼底流淌光芒,一眨一眨地对着何照瞧。
「还是……何照、何照,想吃什麽呀。」
「随便。」何照随意地回着尚晓光,将目光悄悄地放在尚晓光的手。
「何照,好没主见呀。」尚晓光一听,果断认为何照很没主见,在她眼哩,吃饭可是大事呀──千万!绝对!不能随随便便。
「不然你想吃什麽。」何照一闻,双眸微微一暗,不自觉想附和着尚晓光。
「哦……我想吃炸猪排饭啊,那我们来吃炸猪排饭好哩。」尚晓光略有得逞地眼光闪闪,笑意盈盈地踏着愉快小步伐。
「都行。」
一决定目标後,两人缓缓地朝着学生餐厅前进,一条笔直空荡的回廊,仅留两人背影相互靠近,拉远又拉近。
行径路上,尚晓光路走得很分心,眼光都偷偷地盯着何照瞧,何照脸上微微带着笑意,一双如星般眼眸透着日光照耀,粼粼波光,尚晓光越看越愣,内心想着,何照怎就这麽的迷人呀──
一个不小心,尚晓光踢到回廊上遗留铁罐,一个重心不稳,尚晓光瞬间腾空,蹦一声,何照一见几乎是反射性地伸手想拉着尚晓光,可──尚晓光早在何照伸手前,已跌落於冰冷地面。
何照慌忙地拉着尚晓光起身,眼神一深层,语气含着愠味,「你怎就连路都走得不好了?」尚晓光微微低头,眼神黯淡地飘向他处,语气很委屈,「何照,我膝盖好疼、好疼喔……」何照一听,内心似疼地螫着,故作冷静地瞧着尚晓光可怜兮兮的眼神,还有已经红肿渗血的伤处,「上来,我背你到医护室擦药。」
尚晓光听话地趴上何照的肩,双手轻环着,头低低地瘫在何照脖颈间,心跳加速跳着,呼吸都显得很紧张,脸颊上染起红晕,何照当一感受到尚晓光身上重量时,将双手固定着尚晓光的双腿,缓缓起身,朝医护室方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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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何照背着尚晓光来到医护室时,才发现医护室内空无一人,何照将尚晓光放在木椅上,推着换药车来到尚晓光面前,穿戴起手套,替尚晓光伤口消毒,当见到尚晓光因疼痛而皱眉的模样,何照沉默不语,动作却更轻了些,接着上药、上绷布、贴胶带固定,动作温柔而仔细。
忽然一室暧昧氛围涌出,默然寂静,阳光隔着窗户穿透,点点落在何照身上,而此刻,尚晓光眼神无比专注而认真,如火燃烧炙热而奔腾。
突然一声,尚晓光害羞地低着头,何照嘴角悄悄上扬,「饿了?我去买回来吧。」尚晓光沉默地点头,何照盯了一会儿尚晓光後,提起脚步,朝学生餐厅前往。
尚晓光边等着何照回来,边晃着双脚,眼神茫然地盯着大门,想着何照要多久才回来呢,是十分钟呢?还是十五分钟,又或者要等到二十分钟呢?
尚晓光缓缓将目标转移至正前方挂着的时钟,原来已经十二点半了,午餐时间是到十二点五十分,待五十分一到,就紧接着要上第五堂课了,好在她下午都没课了,可以这般耗着时光,可──何照似乎,好像,还要继续上着课啊,尚晓光越想着越发觉得自己特会出状况,嘴嘟嘟地翘起,眼光闪着一丝懊恼。
当何照匆忙地买回便当时,闯入眼间的画面是璀璨光芒细细地散着,散在尚晓光漆黑长发上,整个人散着无瑕灿烂,眼睛灵活地眨着,嘴唇水嫩而透着光耀,何照一时之下被愣着,不过片刻,假装无事地端着便当给尚晓光,「你先吃了,我等等还有课,先走了。」何照不等尚晓光反应,提起脚步,似奔地离开了医护室。
尚晓光一见何照离开,有些失落地掀开便当盒子,映入眼帘的是她向往很久的炸猪排饭,一股甜蜜心动怦然而出,忽然间笑得甜甜,大声嚷嚷地,「何照啊何照……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而这番话偷偷地传达到躲在墙後的何照耳边,何照一笑,提着便当朝法学系大楼前进,脑中忆起尚晓光的模样,浅笑低语,「真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