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许久,记忆与时空,终於一点一滴重回颜如蜜脑海。
看了看急救台上双眼睁大却面无表情的颜震,她鼻头一酸、眼眶一热,一道泪光已疾速划亮她的眼。
慢慢地,她伸出手紧紧握着颜震已然冰冷的手,一字一句地说着,「爷爷,对不起,害你受苦了,对不起,直的对不起……」瞬间,盈眶泪水顺颊滑落。
见如蜜似已回神,唐日曜终於放下心中大石。
「是我不好,我不该为难你、不该强留你,更不该害你这麽……这麽痛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蜜边说着、边伸出手,覆上颜震的眼,想阖上他似盈满痛苦与悲伤的眼。
可,当她的手滑过颜震冰冷的容颜,唐日曜心一震,惊愕发现颜震双眼依然大睁、未闭上!
怎麽……怎麽会这样?怎麽回事?!担心如蜜再受刺激,唐日曜忧心忡忡看向如蜜,没想到她竟表现得异常冷静。
「对不起,爷爷,我……我又错了,你怎麽可能会怨我又怪我害你受苦?你只是担心我、放心不下我,对不对?」
眨去眼中泪意,噙着嘴角的泪,望着颜震的遗容,她笑出一抹坚强,却哽咽着。
「你放心、我已经长大了,会照顾自己,你别担心我,我没事的,真的,只要……只要你一路好走,我就好、我就没事,真的,你就安心的……安心的……」迟迟说不出最後二字,她悲声哽咽、颤抖。
望着颜如蜜凄凄哀颜,想着颜震对她的不放心,唐日曜莫名感觉到自己的心,似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紧紧地掐着而痛着──
就把她交给我吧,爷爷。看着颜震逐渐褪去血色的苍白脸孔,他低语呢喃。
强忍悲伤之情,颜如蜜坚情而冷静再次伸手覆住颜震的眼──
「爷爷放心吧,我会没事的,真的!你就、你就安心的……安心的去吧!」蓦闭泪瞳、紧抿泪唇,她倏手一滑,哽咽泣喊,「一路好走啊、爷爷!」
看着已阖上双眼的颜震,担心她受刺机的唐日曜,也放了心,转而握住她仍不住轻颤的手。
「别哭了,你爷爷已经放心了,也安心的走了。」
如蜜闻言、猛张开双眼。乍见原本双眼睁大,颜容状似痛苦又不舍的颜震,不仅阖上双眼,嘴角还带着微微笑意,神态慈蔼而安详,一串晶莹泪珠已自她眼眶扑簌簌掉下。
「爷爷他……笑了。」她噙泪微笑。
「对,他笑了。」看着她、看着颜震,他唇角淡扬。
见如蜜此时已能微笑面对颜震的离世,日曜认为向来积极乐观的她,一定很快就能打起精神,继续念书、继续打工,如此一来,他与她就能同时继续两人已然交错的未来人生。
可,他怎麽也没想到,现实情况却非他所能预料……
唐日曜想为如蜜做一点事,想出面帮她处理颜震一切後事,但她却出乎他意料的断然拒绝──
「不要!这是我能为爷爷做的最後一件事,你不要插手。」虽然她从没相关经验,但她知道只要有钱,就一定可以把爷爷的身後事,办得功德圆满。
而现在,她什麽都没有,就是有过去几年因为努力打工而存下的钱,和多到用不完的时间。
所以,为了完美处理爷爷的後事,她四处奔波、徵询专业,最後找上莲华人本会馆,接手爷爷後事,并在金山为爷爷选了一处背山面海、风景优美的塔位。
只是,当颜震的後事都已定下,她再也不需要四处跑、再也没电话可打、没问题可问,且日子变得不再忙碌,四周再也没有可以转移她心情及注意力的事情,她发现她的时间太多了,多到让她一再想起爷爷,也一再想见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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