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拜金山莊-孤雪降姬 — 孤雪降姬-第十七章

孤雪降姬-第十七章

孤寒再次替躺在床上的姑娘把脉之後,没多说甚麽便好像自然又理所当然的差遣房间里侍女拿着她的药方到药膳房煎药,更千叮万嘱她必须看着煎好才能回来,以免药中又被人下药。

在皇宫里虽只有短短一天时间,可单靠四方八面传来的消息,都有指床上那姑娘有意要毒害世子而在香包里下药,可见皇宫太大,经手人太多的话,越容易被收卖了的人从中下药,更何况是一个疑似有罪之身的姑娘的药了。

她是有意使开侍女,那药方根本只是一些补气健体魄的普通药方,煎完喂给姑娘喝亦不会出问题,亦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需要我离开一会儿吗?」孤寒依在寝室门外,用就是对自己说话的语调,彷佛是在问自己一样。

漪泊没有回话,她只皱着眉,眸中抹着一股寒意的紧盯着床上那一脸苍白,脸无血色的小翾。她是听到了小寒说话的,但就是嘴巴不想破坏此时此刻的心情。她和小翾没有甚麽要让孤寒离开的理由,最後她还是放弃回应她的问题了。

孤寒冷嘌嘌的瞅看了她像一尊佛像坐在床沿却没有举动,有点深怕是因为自己在这里她才没下一步的行动,所以自己决定还是出去正厅那儿坐坐,刚才她见到这位姑娘里的书架上有些医学的书,是她没看过的,便挑了一本她很有兴趣的走出了正厅那儿的椅子上边等边看。

同时,她有留意监视她们的人的方位,感应到她他们只是在这房子外的而没有在屋顶上偷看,她就放心专注看这本很到位的医书。

漪泊是没想到小寒最终选择自己走了出去,她离开之後,心口却松开了似的。她轻柔的握起那纤弱的小手,现在的她多麽想为她输点真气让她马上好过来,奈何……她已经甚麽都没了。轻抚她那苍白而又细腻的脸庞,食指指尖点住她的眉心之上,心痛万分的,一开声,就破功哽咽道:「还没准你舍我而去……你现在躺着像死人一样是怎样……本姬要你起来……你听到没……没得我的批准……閰王不会敢要你的。」

床上的降翾还依旧如死人一样躺在那儿,唯一与死人不同的是,她还有微弱的呼吸,而体内的毒也清除八九了。

为了不被人怀疑,漪泊依依不舍也得离开寝室,走出去後迎上了孤寒那对询问的眸光。她调整好喉咙,明知道脸上那哭过的痕迹是遮掩不了,特别在小寒面前。她亦没打算刻意要去掩盖,体力几乎快透支完毕,才想走过去,双腿竟很丢人脸的软得差点跌倒。

「别勉强,药还等着煎好,先在这休息一会儿,外面有人。」最後那一句,孤寒是压在她的耳朵边说的。

「小翾能吃药吗?是甚麽药来的?」漪泊好奇的一问,没拒绝她刚才就在她要跌倒之前,已一个箭步的来到她身边扶着她到椅子坐下。

「只是用来补气和健体魄,目的只是使开那侍女,还有让那两个人有点东西向主子交代。」小寒耸肩,一脸没甚麽的继续看得不亦乐乎的医书,这医书实在让她见识扩大了!

一时的无语,她的细心和只想着她去行动的想法,又让漪泊胸口出现了一股难以压制的抽动,如果那是抽动的话,其实用就像有一伸手去握住自己的心脏轻轻的揉捏一样较贴切。

有一丝的难耐,亦有一丝的晃动,实在难以形容胸口一窒的感受。

「谢谢……我欠你很多。」漪泊瞅紧那张专注在医书上的脸容,实在难以用言语去表达此刻她很放心的心情。

即使内功尽失,只要她知道小寒在她身边,她都可以没所谓,只要有她在身边,她竟然有种被保护也许是一件不错的事。

翻书的动作顿了一顿,随之把那一页翻了过去,状似看着书,可在沉默之间,她忽然就说:「别傻了……我没有你想像的那麽善良。」轻描淡写的语调,彷佛她是在告诉自己,里头一点力量也没有,实在是听不出,她是出於甚麽的心思去为漪泊做那些事情。

真的是嬷嬷一句把她送给这位怪女人,她就那麽的听从吗?回想当初她一点都不情愿,却来了皇宫之後,她自动的做所有事是以漪泊的安全着想,不想破坏她应该是在计划的一些宫廷斗争的铺排,以免使她前功尽废之余,还使她惹上不必要的危险。

她失去内功,不像以往能够无坚不摧,纵然在这个地方没甚麽像她们有内功的人存在,可刀剑无眼,很多事都难以控制。

心里叹气了,孤寒找不着自己的方向,找不着她到底可以做些甚麽了。

明知道她是口是心非的,漪泊不禁为她的表里不一而感到可爱,亦浅浅的笑了出来「嗯,你没有很善良,至少炼出来的丹药,是故意有多苦就炼多苦吧!我试过蠍妹子所有苦得入心的药,都没有一种像你刚才给我的苦……不会是因为是弄给我吃,所以故意的吧……」

「嗯,你猜对了,待会再给你多吃两颗,是给你猜对了的奖励。」小寒对她猜测是正确的不以为意,她这种报复的小技量若她看不出来,她也要重新评估这个人的奇怪女人的能力了。

「不是吧……」她刚才几乎要吐出来,却知道为了身体,才忍着要吐的冲动吞下去。

「你现在是没有选择的权利。」她说完便把医书顺便收进袖子里,站起来道:「医书我借走,药已煎好,我们要走了。」

如小寒说,她说完这句话後,那个被差使去煎药的侍女就端着盘子回来,她截停侍女,把药拿上来闻一闻,再小啜一口之後,便说:「嗯,喂给你的主子喝,我相信你,至少如今你主子被灌上毒害世子之名之後,还愿意留下来照顾她的,就只有你,好好照顾她吧。」

「奴婢相信主子不是那种毒害世子的人,奴婢会照顾好主子的,请大夫你要尽力救她!」侍女把盘子放下後就跪了下来。

孤寒被她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就在她要请她起来时,漪泊却反常的冷着一口气,带怒意的大斥那侍女:「事实放在眼前,你主子就是犯了谋杀世子之罪!若不是圣上下旨要查过明白,到底谁是幕後主指,我才不会让我请来的大夫救她低贱的命!不过你留下来也好,听好了,给我好好看着她,别让她有机会自尽,她谋害世子,在我手中,是不能就那麽简单的死去!」

侍女一脸惊慌和颤抖,她知道他是谁,世子夜来此苑都会带上的近身侍卫,平常已经一张冷寒的脸容和表情,如今发怒,那对极其的寒眸和气场,只要迎上一眼,都会打从心底里寒起来。

「我相……信主子不是冷……侍卫所说的人……是有人陷害她的……主子来到这里就被施晓菱处处针对……奴婢认为……啊……」她还没说完,漪泊纵然不太能使上力气,可她还是用尽了现在的力气一脚踢向侍女的肩上,让侍女顿时被踢趴在地上。

侍女眼泪狂飙出来,害怕得一路退缩到有依靠的墙边,全身更加是抖得甚是厉害。

「放肆!你这狗嘴不要说些不切实际的话,罪名只会加在你主子身上……你可知道,施判书的势力啊……」她走过去在她耳边压声道,然後站起来又赏了她一巴掌大声道:「照顾好你的主子,别让她死得那麽容易!」

她侧一侧身,对小寒道:「我们走!」

孤寒默默的走上前扶着她,她知道,她已经把力气都花光,演这场戏,让她把能够走回去房间的力气都耗光……

床榻上的姑娘,可否又理由这个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是不知道为甚麽漪泊很重视那位姑娘却要把罪名加在她身上,可她来皇宫的每一步,都不是为她而做的……

以她的脾性,竟然甘心做世子的近身侍卫?

以她的气焰,更加没可能替那个叫施判书做事了!

为了一个重要的人,这个女人,可以去到甚麽程度呢……

孤寒扶着她离开同时,暗里瞅紧她苍白的侧脸,下意识的抿了抿嘴,胸口,意外的被一股窒住,快要呼吸不了,待在她身边,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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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澄殿里头,弦帝正在里头批阅奏摺,在几声暗号的敲门声後,他波澜不兴的继续看着奏摺道:「进来。」

门打开,走进来是一身黑色衣装,脸上蒙着脸的男子,他跪下来,先请安。「圣上万安。」

「平身,说。」弦帝没看他一眼,继续平常的拿起第二本奏摺翻阅。

男子习以为常,把面罩脱下之後,便说:「那姑娘今天看完世子後便去了降姑娘那里,很快就出来,最後便往冷潚暂住的寝室,冷潚看起来很虚弱,可他坚持要那姑娘扶她去看降姑娘且要盘问她,降姑娘的侍女说自己主子不会害人,还暗示是施晓菱做的,冷潚听後十分愤怒,打了那侍女,最後还警告她要好好看着降姑娘,他是不会让她死得那麽容易,然後那位姑娘便扶着他回去休息。」

弦帝又看完一本奏摺,终於抬起头瞧着一直低着头的黑卫兵,听了他的话,他扬起了眉稍,顿觉有趣,可他不动声色的让这名黑卫兵离开,且命令他继续监视冷潚和那个姑娘的一举一动,每晚都要来禀告。

男子喳了一声後便火速退出房间把门关上。

「是故意吗……冷潚真是一个有趣的人……他有点让人猜不透呢。」嘴角为自己有此结论而再度上扬,还轻轻的笑了一声,接着又若无其事的又拿起另一本奏摺翻阅……

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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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施少源把女儿从宫中利用特权请了回府,一见到施晓菱一脸高傲得意的样子,他走过去马上就是扇了她一巴掌!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甚麽!」施少源气疯了首次把自己的掌上明珠打到嘴角流血。

施晓菱捂住脸颊,泪水强忍在眼眶里「爹,你从来都没打过女儿,如今为了一个低贱的丫头而打女儿!女儿做错了甚麽!?女儿是在帮你,你可知道世子每晚都去找那丫头!女儿急了才不得出此下策!」

「那又怎样!有冷潚在,他会帮你,可你私自做那种事,若真的被人查出来,莫说你会被判处死,还会连累施家灭门!幸好冷潚是爹安插在世子和弦帝身边的人,他自然会找替死鬼。」一想到那麽能干的冷潚,施少源胸口的火才没烧那麽旺盛。

「冷潚?」施晓菱想起了今天那个无礼男人,心口隐隐的窜过了一丝不一样的律动。

「对,就是世子的近身侍卫,如果世子总出入那女人的房子,那你也该看见冷潚的,放心,他是个很厉害的人,世子嫔绝对只有你才可以登上。」施少源放软的语气,亦为自己一时怒极了而打了她有点愧疚。「都累了吧,你娘亲已命人放了热水,今晚好好休息,明早就回皇宫吧,即使是爹的女儿,也不能在选秀之时离开那麽久的。」

「是,爹。」施晓菱无意听他说甚麽,心里面,全是那张俊秀的脸庞。

如果如爹说冷潚是爹的人,还会帮助她,那她……

日後不就可以常见到他了?

浸在热水之中,施晓菱一想到这里,脸颊便抹上了一片绯红,心律又再度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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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步星流的秘密後门,一对身上披着脏布衣和斗笠的人从暗处中出现,在门上敲了三长三短三长的暗号。

等了一会儿,门轻轻的打开,那两个身影快速进入门内,再使劲的高速进入房子里。到了正厅,那两个人才脱下身上沾染了沙尘的布衣和斗笠,二人的脸上都抹着了些许灰尘和黄土,连发根,都满是灰土。

步星流的管家接过二人的斗笠和布衣後马上拿去丢掉,细心的奴婢随後送上了一盘温热的水和布,让他们可以先洗洗脸上的灰土,再擦擦手掌後,婢女恭敬说:「夫人准备了一桌大师兄和小姐喜欢的菜式,老爷亦请你们过去享用,奴婢现在去烧热水让你们待会洗洗。」

「饿扁了!终於可以吃到娘亲的手艺,前几天都在吃野果呢!」步雪虔拍拍扁了的肚皮,与冷大哥分开之後,她和蔡大哥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去到第一个村落马上托人送信,信中看似是普通的家书,但内含了一些他们的信息。

後来在途中,他们还遇上了沙尘暴,幸好当时他们正在一个洞穴中休息,所以才避过了一劫。

吃了一顿饱足的晚膳後,步雪虔急不及待的跑去浸浴洗澡,浸在放了草药包的热水中,疲累当下好像被吸走,静静的靠在木桶边,闭上眼睛回想过去半个月的事情,由她偷跑跟去雪山那天开始回想……

很多画面都关於冷潚,虽然她不懂为甚麽冷潚的双眸就像世界都与他为敌一样拒人於千里之外,而且略带深寒与杀意,但只要是他感兴趣的,其实就像个大小孩一样爱玩吧!

每一次见到他爽朗的笑容,或者是要作弄人的笑意,步雪虔都特别觉得他真是个很有趣的男子……

她轻微的把掌举於半空,盯着自己已有点皱的手指之间,彷佛被冷潚牵住的温度还残留在她掌心里,胸口又一次为简单的举子而悸动了。她捂住胸口,感受心脏因为一个他而猛烈的撞击,似乎在告诉她……

是他了,他就是你要找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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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太医日以继夜交替照顾世子之下,世子瑾祺在三天後便可以下床走动,第四天他已经开始一早在後花园里练剑,在武术场里练功夫。而他的近身侍卫漪泊当然不能例外,早上陪着他练剑,午饭後更要与世子对打。

纵然一身内功都没有了,漪泊武功还是胜人很多筹,与世子练剑对打,也得小心的迁就他,以免伤及世子的万金之躯。眼看世子已经大汗淋漓,而她亦刚恢复体力亦是大量冒汗,身上的布衣早已显露出胸口和背部都湿了。

阮瑾祺大吼了一声猛把剑打下来,接着松开手整个人躺在武术场的地板之上,气喘非常的说:「冷潚……你到底是甚麽人?」

漪泊把地上的剑挑起拿手中,慢慢的走到一旁的剑架上放好,转身才回答他的问题:「我是施判书派来的人。」

「这个无论是我和父皇早就知道了,你少来。」瑾祺双手往後撑着身体,眯眼的看着那一张俊秀又英挺的脸庞,可他觉得这张脸总有那里不对劲似的,特别是他脖子看上来特别像女人的晳白,条线是较柔软的。

眉稍挑起,嘴角扬着难以察觉的浅笑,假装很恭敬的回道:「那我是步星流的人了。」

「别耍本王,本王不吃这套!」瑾祺站起来,被他那种总是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态度给惹起了怒意。即使他在他面前多麽的恭敬,可他与生俱来无论是笑是脸无表情,都有种他是无人能敌的感觉。

「那卑职斗胆向世子问一句,既然世子与圣上都知道卑职背後替谁做事,又出处那里,为甚麽还偏要选卑职在世子身边做近身侍卫?」漪泊从腰间掏出一条汗巾往脖子上察,有点口渴还端起一盏放凉了的茶全喝了。

瑾祺顿时被他的问题考起了。

瞧他的脸就知道了甚麽事情了,漪泊眉稍更挑起几分说:「恕卑职直言,世子和圣上都是想看看在当前局势加插卑职进来的话,会有甚麽样事情发生,或……扭转世子和圣上所处於的不明朗的劣势吧。」

瑾祺被他的话震荡了心口好一阵子!

对,父皇不是蠢人,而他也不是个被宠坏的世子,冷潚的背景,黑卫兵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但黑卫兵查出来的记录,只仅限降翾被黑卫兵抓来皇宫时,他突然走出来营救那时开始,而也之前的事,黑卫兵怎查都查不出来,无人知道他到底之前是从那里来,做些甚麽,为甚麽功夫那麽的好。

到了他遇上了步墰仅,然後奇怪的偶尔出手救了施少源一命,被施少源收归做侍卫,随後施少源便派他参加精兵赛了,这就是他的所有资料,而背後到底他有甚麽动机,到底是帮步墰仅还是施少源,他和父皇都还没猜到。

父皇放他到自己身边做近身侍卫,目的就是要他去制管冷潚之余,利用冷潚引施少源那狐狸露出尾巴,好让父皇光明正大除去奸臣,

可瑾祺倒认为冷潚太多没法解释的事情了,而且这个人,根本猜不透。

特别是他是怎样从雪山上请来一位医术高明的女大夫?想到那位冰冷的姑娘,使瑾祺想起了降翾「冷潚,降翾还没醒来吗?本王很清楚毒根本不是她下的。」

「凭甚麽这麽笃定?甚麽事都不一定哟!」冷潚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瑾祺这回儿笑了起来,「哈哈,你真爱耍本王,少来了,冷潚,那你又凭甚麽笃定是降翾做的?她下毒也不会那麽笨,在自己亲手做的药包里放毒药?那很此地无银!倒不如直接找机会毒死本王不是更容易吗?」

「对啊,就是有人这麽笨啦!」冷潚跟着笑了一笑,对他又眨了眨眼睛。

他走过去坐中间的那个铺了软垫上,端起那杯凉了的茶喝了几口,意味深长的跟冷潚说:「虽然本王不知道你在打甚如意算盘,不过……本王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让降翾难受,知道吗?」

漪紧听後捏紧了杯子,并没有回话,她瞪着茶中映着的自己发了一个誓……

她是绝对不会让世子得到降翾,即使赌上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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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孤漪泊发下誓约的同时,某床榻上一直失去意识的病美人用力的要争脱黑暗,手指头吃力的轻动了一下,眼珠在眼皮下用力的转动……

她辛苦的睁开双眼,有点迷茫的看着漆黑的屋企,突然腹间剧痛,继而有甚麽从胃里要吐出来,而吐出来的,是一口黑色的血。躺了那麽多天,她几乎骨头都在发痛,四肢无力酸软。

她吃力想撑起身体却撑不起来,而见到那口黑色的血,让降翾定了心神,想起了被毒昏前的所有事。她不知道到底漪泊有甚麽难言之隐和目的,她就是活脱脱的让证据指向了她,害了她被迫喝下毒药。

神色黯然起来,亦不知道自己眼泪从眼角滑了出来,第一次有被背叛的难受。

她胸口很痛……难以呼吸。

甚至,她有着宁愿被毒死也不要醒来的念头呢。

不一会,她的侍女打着热水进来打算一如前几天为她察身,一见到主子睁开了眼还吐了一地黑血,心里是又惊又喜,先替降翾察乾净嘴角,再扶她起来兴奋又流着泪说:「主子,你先休息,奴婢去找救你醒来的大夫来看看你!」

降翾都没力气点头或阻止,便由她去了。

她又睡去,到因为关门声而惊醒之後,出现眼前的,是一张冰冷薄淡的脸容,她一言不发的坐在床沿,为她把脉。

「我还以为,你宁愿一睡不起,或许有甚麽事让你必须醒来吧,命运就是这样,降姑娘。」孤寒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再从药箱中拿出些白色的丸子让她吃下去。

吃下丸子之後,降翾又吐了几口黑血,吐到血变回鲜红後才停了下来。然後又被眼前这冷淡的姑娘喂了一颗大大的药丹。

「余下的毒都清了,身子吃一下调补药就可以恢复。」

「你是谁?」神奇的,她吃完那颗大药丹,心口的闷气都消良了不少,至少她有力气说话。

「大夫吧。」孤寒少有露出了自嘲的笑靥。

「降姑娘!」

突然,寝室门被推开,孤寒和降翾还有侍女都来不及看清楚来者何人,後来侍女马上下跪:「世子万安。」

「平身平身!降姑娘,你终於醒了!」瑾祺已管不了男女授授不亲,走过去坐在床沿边,双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世子……请自重。」降翾用力的抽回手,抽回手後,才瞧见了世子身後总跟着的近身侍卫──孤漪泊。

她表情冷寒的,一点温度也没有。

连带她的心,也冷了。

「对不起……不过你醒来实在太好,本王跟你发誓,一定会查出真正犯人的,这段时间你不必担心,没有人能够锁你进牢!」瑾祺说时是侧着头瞧冷潚说的。

只是,漪泊仍然冷硬着一张脸。

「不用世子费心了,即使罪定在我身上,我相信我的命也不会那麽容易死的,对吧,冷潚.」降翾的语调是那麽的冷,看着漪泊的目光,又是如此的冰冻。

「我只相信证据,降姑娘。」漪泊回道。

「那我更加放心,世子的近身侍卫,很能干,相信证据很快就直指是我下毒了。」降翾自嘲一笑。

「……」漪泊瞅看着她不发一言。

瑾祺打破僵局,吩咐那侍女煮点粥给袶翾吃,不多久就带着冷潚离开。

深夜,寝室里的房间被轻轻打开,闪进了一抹黑影。

那黑影坐在床边,禁不住伸手轻抚着那苍白的脸颊,默默的,那黑影低声说:「对不起……是吾让你受苦了。」

漪泊不知道为甚麽会做接下来的事……

总之,在那句对不起之後,闭上眼,身体倾前,嘴巴往下亲上去,轻柔的点吸在那片软绵的唇瓣之上……

她微微退开一丝距离,却对上了一双错愕的眸子……

她惊吓的退开,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寝室。

降翾从漆黑间摸着唇瓣,那个人的温度和味道都还在,心里念着……

这不是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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