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短篇／瓶邪《此生不复》
又是一年寒秋的二道白河，缓缓呼出一口气，都能看到空气中浮出淡淡的白雾。
「吴老板，又叹气啊？」黎簇怀抱两个大牛皮纸袋走进房间，另一手则抓着一个大番薯。「来吧，天冷吃个烤番薯，可暖了。」
「小孩子懂些什麽，去，吃你的番薯去，别来吵我。」吴邪摆摆手让他闪边，自己倒是独立於窗前，望着外头多是游人匆匆的街景，点起一支菸。
「哎，吴老板，你怎麽又抽菸？胖哥不是让你戒菸了吗？」
吴邪一扁眼，故意吸了一大口菸，然後挑衅般地吐出二手菸。「怎麽？我现在连抽个菸都要小鬼管啦？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闲，又想找虐？」
「哎别，吴老板，你可别神经病又发作啦。我走、我这就走……」
「小鬼管不着，我可得管了吧？」
吴邪闻声，一回头便见身材依旧肥硕的胖子站在门边，他不由得失笑，悄悄放下拿着菸的手。「这不是胖爷吗？什麽风把你吹来了？」
「没啥风，就只是来看个疯子。」胖子对愣站一旁的黎簇努努嘴，示意他离开，听到门轻轻关上的声音後，就一个跨步上前，直盯着那支菸瞧。「你真的想死吧？你以为你那烂肺还能再承受尼古丁？」
「我没想死，只是抽根菸放松一下，你们别一个个都大惊小怪的。」
「前几年闹腾得还不够吗？你还算年轻，身子骨养好就能多战几年，何必搞成这样？」胖子摇摇头，啧了几声。「胖爷我这几年也算是有了体悟，人生在世啊，想活得好、活得精采，最重要的就是身体了。哎，你懂不懂啊？天真同志？」
「懂，胖爷的人生哲学，我怎能不懂？」话虽如此，吴邪却仍然没将手里的菸放下，而是稍稍侧身，再望窗外光景。「我真没想死，我也不能死。」
「既然不想死，你又来二道白河做什麽？你忘了你去年差点死在雪山里吗？那解雨臣与霍秀秀又为了你折了两支队伍，你……」
「得了、得了，别翻旧帐了，我都记得分明。」吴邪赶紧制止他的咄咄逼人，也不得不暗叹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才吸几口菸，胸口就疼得像是要炸掉一般。「秀秀和小花那儿我都赔罪过了，我今年也没打算要进山，只是来看看。」
「看啥？看再久也不会有妹子从雪山里蹦出来。」
「我要妹子做什麽？别把你胖爷的思想灌注在我身上，我可纯洁了。」
「呸，纯洁个屁，你都是快四十的大男人的，连个大老婆小老婆都没有，丢死人了。」
「哎，别这样，我压力大，连我老爸都没催我婚。」
「你爸？你爸想抱孙子想疯了，只是不忍心逼你。」翻了翻白眼，胖子却沉默数秒，接着语重心长。「不是我在说啊，天真，你真的该找个人陪陪了，就算对妹子没兴趣，想当个基佬，胖爷也能帮你估量估量，看你是要像解雨臣那样俊秀的，还是像老潘那样爷们的，胖爷都有认识，只要你一句话，马上带给你见见。」
吴邪闻言立马摇头，笑道。「别了，我说真的，别耽误他们了，我不想找人过。」
「屁。」
「我说真的，胖子，我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没想过那些事。」
「好，那你发誓，你没想过小哥？」
一句话，就这麽一句话，就堵得吴邪无语半晌。他撇过头去，猛吸了几口菸，而後一叹。
「谁不晓得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小哥？」胖子皱起眉头，也忍不住叹气。「小吴，我知道小哥对你来说意义非凡，但你也该认清事实了，小哥不会再出现了，二道白河只是一个他离开的地方。」
「胖子。」淡淡一唤打断了他的话语，吴邪垂眉望着手里那根菸的袅袅轻烟，低声道。「十一年前，小哥曾告诉我，如果我还记得，就拿着鬼玺到雪山深处接替他。然而我来了，他却没有出现。」
「天真……」
「我早已没有余力去追寻何谓真相，也无从得知小哥的生死与否。但不论小哥能不能知晓我的到来，我也只是想告诉小哥，我还记得。」吴邪又抽了一口菸，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荡漾成最深切、最无尽的惆怅。「失约的人，并不是我。」
「你为他付出那麽多，值得吗？」胖子伸手握住他的肩，心里暗暗讶异那撑起整个吴家产业，扳倒张家对手的臂膀，竟瘦弱如此。语气不禁放软许多。「收手吧，天真，小哥已经不会再出现了，他当初讲过的话，估计也只是忽悠你而已，别放在心上。」
「如果现在放下的话，那这几年曾有的努力，又算什麽？胖子，别拿这些理由搪塞我，我同样承受不住。」
胖子张了张嘴，无话可说，只好恼羞佯怒，吼了声。「天真，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小哥不是为了让你『改变』才跟你十年之约，既然能让自己好过的话，为什麽要难过？你以为小哥希望看到你这样？」
「我过得很好，胖子，别看我身体差，其实这一年我过得挺好的，黎簇那小鬼的饭也煮得越来越好了，偶尔我还能去北京找小花还有秀秀，聊聊天逛逛街什麽的。我觉得这样，挺好。」
「那又为什麽回到二道白河？」胖子狐疑地瞧着他。
「只是想回来看看。」吴邪一旋身坐到沙发上，深吸一口菸，道。「小哥曾说过，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只剩下我了。而我相信不论生死，小哥都会在这待着，如果我能来，就能让小哥跟世界，更近一步。」
「……口口声声都是小哥，天真你烦不烦啊？」
「都十年了，只能念念，你就多担待吧。」淡然一哂，吴邪吸了最後一口菸，接着捻熄起身。「走，拿起装备，我们到雪山晃晃，指不定小哥只是算错了时间，今年就出现了。」
当然，最後还是没见到小哥，吴邪也不再留恋，在胖子炯炯的目光中叹了口气，放下一件藏袍於岩石旁，然後离去。
回旅店的路上，似乎看到了一身漆黑的身影，那戴着墨镜的笑颜如此熟悉。可他并没有上前察看，而是与胖子转身走向街道的另一头。
满山遍野的雪白映出淡淡光辉，使得那步於雪地中的人影特别朦胧。
他走到方才尚有人烟的岩石处，拾起一件藏袍与一把黑金古刀，始终波澜不惊的眼眸稍稍透出疑问，但一瞬消弭。
披上藏袍，他背起刀，做回那闷闷的背刀人，而後走向雪山深处，不再复返。
後记：
因为这次的无料实在太赶，赶到连自己都不晓得在写啥了。（喘。）伤大家的眼真的很不好意思，只是想记录一下，当一切都结束之後，小哥却不再归来的终局，这样的吴邪，真的很让人心疼呢。
希望下次还有机会与大家见面罗！
黎珞希20140209
注：此篇为CWT36无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