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早啊、又晴。昨晚睡得好吗?」一边嘴角斜斜的挑起。
我连微笑都懒的挤,「嗯、不错,至少没有失眠。」
一大早到学校第一个跟我搭话的人,不是乐乐不是柏苓也不是巧颖,竟然就是让我这些天来心不在焉、行屍走肉、矛盾纠结的人——张茗仪。
看到她一见到我那种的像核桃般的双眼时,漂亮清秀的脸蛋上变有了一丝不容察觉的笑意。就着麽一瞬间,我感觉到她似乎是故意这麽问我的。
於是内心感到一阵失落与心寒。
为什麽会有这种感觉?我不是早就已经对张茗仪感到相当厌恶了吗?现在又怎麽会有这种心情呢?
难道,我心底深处仍然希望张茗仪对我能像从前那般毫无戒心吗?
难道,我现在希望张茗仪能够开口说:「我相信你,又晴。」吗?
为什麽我会希望她现在能够安慰我呢?
至少说句言不及意、口是心非的话也好啊。
连我自己都搞不懂我自己了……
而我每天就在这矛盾纠结的心情中度过,想想还真是自虐啊!
所以说我们人啊,真的是充满矛盾与自虐的麻烦生物。
大概是地球生物圈里最莫名奇妙、最患得患失的物种。
时常连自己都无法明白自己。
跟别人聊完天的张茗仪转过头来不带任何一丝感情对着我说,「有些事情……我想你最好不要插手管太多会比较好。」
「是吗?请问一下我是管了你什麽事?」
「徐又晴,你不要明知故问,自己摸摸心底好自为之,自己做了什麽最清楚,不是吗?」
「喔?!该不会事有关谢元谚的事情吧?」
「没错。我跟他的事情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手。」
「嗯、可是我还没有介入你们之间啊!」
「你敢说没有?那脸书的聊天纪录和手机的来电显示怎麽会有你徐又晴这三个字?」
「我要先声明,第一、不是我主动加谢元谚好友的。第二、也不是我主动打电话给谢元谚的。第三、是你自己打从心底不信任谢元谚,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不然你也不会想要检查他的脸书跟手机吧。第四、别忘了,我是说我还没有介入,但不代表我会永远祝福你们。我想说的我说完了,请问你还有问题要问吗?张、茗、仪、同学。」最後一句话我愤恨的说出,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只要是未经证实就随随便便就把罪名冠到我头上的人,那麽我将会倾尽全力来扞卫自己的清白,就像现在这样。
张茗仪被我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到了,说了那麽久只挤出了一个字,「你……」
「我怎样?我什麽也没做,根本就不需要听你教训我,懂吗?不要太自以为是,不然哪天谢元谚不喜欢你了,你可别後悔!」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张茗仪满脸委屈的说完这句话就跑出了教室,这样看来好像是我在欺负她似的,莫非……这也是张茗仪你用尽心机安排的吗?
不敢在多想下去了,於是我赶紧拿着扫把下楼去扫外扫区。虽然我是卫生股长照理来说应该是不用扫地,但我如果不扫外扫区的那群人又怎麽会心服口服的听我的话呢?所以我还是要扫地只是我没有固定的区域,通常都是照轮的,今天帮他扫,明天帮她扫,後天又帮另一个人扫。
「欸、徐又晴你又迟到了喔!」
远远的我就听到有个人对着我大喊,而且只听声音不用看到人就知道这是陈子靖。
看到陈子靖我心情就变好了,也许是因为他什麽事都不知道,所以跟他相处起来让我心情放松不少。
难怪人人都说,跟没有心机的人相处是最快乐的了。
「对阿、我已经迟到了,说什麽也於事无补了啊!」
「啧啧啧、你还有一件事可以做,就是……有没有看到垃圾场那块地,那边有点脏,所以就交给你了。」他一脸跩样指着三点钟方向离我们有点远的那个垃圾场。
「我想我们大家一起去扫,会比较快扫乾净喔!」
天啊!那个垃圾场就算一天扫三次也还是一样脏啊!我怎麽可能自己一个人乖乖去扫,当然一定要拖大家下水啊!
而且重点是我是卫生,照理来说我可以不需要扫地的欸!
「不行、我们都帮你扫这麽多天了。快去、加油!」
「可是……」我才是卫生吧!
「没有可是。况且如果老师知道你连续一个礼拜都迟到的话……」
不等陈子靖说完我就马上脚底抹油冲去扫了。怎麽可以让老师知道卫生股长竟然连续一个礼拜都迟到。
「可恶啊!」
边扫边听见陈子靖和其他人的笑声刺耳的传进耳里。
现在我要收回我刚刚说「一见到陈子靖心情就变好了」和「跟没有心机的人相处是最快乐的了」这两句话!
我一时忘了心机最重的人就是陈子靖了啊!
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扫着又臭又脏永远都扫不乾净的垃圾场,又一边臭骂那死没良心的陈子靖。
扫了半晌,觉得脖子酸所以抬起头来活动一下筋骨,然後我看到远远的有一个娇小的黑点正屁颠屁颠的往我这方向来,当黑点越来越接近我才发现那黑点是人,距离黑点离我越来越逼近之後,我才终於看清楚那黑点,喔、不、是那个人竟然是锺乐萱。
当乐乐跑到我身旁後喘着气喊着我的名字:「又晴、又晴。」
「我说你干麽跑来这?看起来又不像是来帮我打扫的。」
「咦?你怎麽知道我不是来帮你打扫的?」
「……虽然我视力是不太好,但至少你没拿扫把我还看的到,而且还看得一清二楚。说!你到底来找我做什麽?我总觉得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随便啦、我是不是来帮你的不重要啦!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但最近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所以就没跟你说了。」果然是损友,竟然说出帮不帮不重要。
一边把扫好成堆的落叶往畚箕里扫,一边敷衍着回答着乐乐,「既然都看得出我心情不好,当初又已经决定不跟我说了,那又为什麽现在又突然想到要跟我分享?」说完,我撇嘴。
其实是心里觉得乐乐没有在第一时间跟我分享她现在要跟我说的事,所以现在是在……闹别扭。
「因为我等不及想跟又晴分享了,你都不知道我憋得快内伤了。」
「那你就快点说吧!你从出场到现在都已经浪费了五分钟了,钱也不是这样赚的吧?是不是该说正事了?你不急,读者都急了。」
「好啦!我说我说。就是啊……,那个……」
我停下所以动作,双眼直视乐乐,「你到底说不说?」
「我会害羞……」
害羞个屁啊,你脸皮厚得跟墙壁一样,你竟然会害羞?!
我用眼神对着乐乐说:「说!」
她看懂了我带有杀气的眼神,低着头、扭着手、舔了好几下嘴唇後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我跟蔡汉宇在、在、在、那个、交……往啦!」
轰!突然间我感到一阵晴天霹雳啊!
「蛤?!交往?!你跟蔡汉宇?!什麽时候的事?!」
「对啦!就是我跟蔡、汉、宇。上个月的事了。我刚刚说了,因为你心情好像不好,所以我现在才敢跟你说,那现在你、不可以说我没义气喔!」乐乐伸出食指指着我的鼻子说。
没礼貌的家伙。
「喔!那恭喜你们。」我没什麽表情的说着。
「又晴、你……怎麽没有抓着我的手臂,然後像饿死鬼在要食物的样子对着我说:『为什麽你们会在一起?』啊?」
「因为现在没那种闲情逸致。」
「就说你有心事吧!是不是跟张茗仪有关?」
「你怎麽知道跟张茗仪有关?」我惊讶,因为乐乐真的笨的可以,怎麽可能会发现我跟张茗仪的事,毕竟我们两个在别人面前看起来都跟以前没什麽不同,顶多就是我们两一起出现的频率变少了。
「因为柏苓跟我说的。不过我觉得她想太多了。」
我就说吧!依乐乐那蠢到不能在蠢的傻大姐个性,怎麽可能察觉得到如此细微的小地方。
「嗯、柏苓真的想太多了。」存心就是在敷衍乐乐,不过她没发现就是了。
好不容易扫完走回教室的途中大腿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震动。
拿出手机一看,是简讯。
再点开来仔细一瞧,寄件者——「谢元谚」。
今天晚上八点,我打给你,一定要接。
冷笑。
苦笑。
不是询问我,而是告知我。
我只是你的「好朋友」而已,谢元谚啊、你凭什麽用命令句,命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