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點與線之間 — 序|從終點開始

一切从终点开始。

偶尔念旧,

偶尔在乎,

只是偶尔。

我会努力不让你成为心中最遗憾的部分,

学着遗忘。

时间不停飞逝宛如潺潺流水般一去不回返,转眼间一年就这麽过去了。

日历上的日期停留在分手的那天,过期了宣告着我们的爱再也无法继续永久保存。

一个人没有任何情绪的细数着日子,眼看昼夜轮转、明日後天一一的到来,却无能为力改变什麽,虚渺度日就这麽过了一年,开始习惯没有你的寂寥生活,也深刻明白少了你陪伴的日子寂寞很多很多,残酷的是日子还是一样要过。这是我不得不得勇敢,这份勇气一直以来是我唯一能仰赖的维他命C,而心痛是我一个人走来最不想拥有的必需品。忘记一个人需要多少时间?最慢或许要一辈子才能忘记这段感情带来的美好与伤痛,而我又要花多少时间才可以把你忘记?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在和你分手没多久,我把你说过你最爱的长头发给剪短了。

听到这个你一定会更加不喜欢我吧?也许更加庆幸离开我是对的。

不适合乘以好多个不喜欢会不会等於无限个循环不喜欢?

那麽你离开我的公式原来就是这麽成立的了。

而如今头发还是长长了,却不再是为了讨你喜爱,是我必须咎由头发恣意地披在胸前,好挡住我心受伤的地方。

走过曾一起走过的地方,曾经你的大手紧紧覆盖着我的小手,深怕一松开便再也拉不回来,而今左手边的你不再需要我了,牵着我的大手也松开了,不再是相隔一只手臂能触及的距离,现在的你离我好远好远,远的我已经看不见你的身影了,你的脸也渐渐模糊,如同一张老照片斑驳泛黄却耐人寻味。

你知道吗?每当踏过这些一同走过的土地,一起阅历无数的美丽风景,都让我想起好多甜蜜的复刻回忆,尽管在你心上已经全部都移除了,但是左手心传来的温度犹如当时紧紧牵系着彼此的我们的体温彷佛是真的,彷佛也还闻得到你身上熟悉特有我所眷恋的味道。但是你却早已离我远去,我却没有力气再度拥抱你的背影目送你的离去。

喂,我说,我们真的已经回不去从前了对吗?

就算回的去过去的关系却已经找不到曾经那样珍惜对方的我们了。

「其实我们未曾认真想过,彼此究竟适不适合。」回忆停留在一年前的分手夜,那天雨下得好大,我记得一开始天空是灰蒙蒙的,大地是一片闷热的感觉,心里有着说不出口的烦闷,多希望能下一场雨浇熄这样不安的气氛。於是,还真的下雨了,那天恰巧也是我出院的日子。

记得住院期间常常不见你的踪影,对我来说那是最难熬的时期。在最需要你的时候却不在身边,心中有好多疑问与想念压抑着快要满溢出来的痛苦,憋在心中像是蠢蠢欲动的火山随时都可能喷发,滚滚沸腾的泥浆烫的我心好痛。

而最後终於在医院门口看见打着伞的你点着菸,表情是痛苦孤单,是说不出口的陌生,然後走近你,你说。

一切突如其来,本以为迎接我的会是我想念已久的拥抱、熟悉不过的臂膀,我的依靠,但是耳朵所传达到大脑的讯息残忍的逼着我深刻领悟一切所发生的不是噩梦,是如同死灰般残酷的事实。

「只要你想,未来我们还有时间能去想这个问题。」

我握紧拳头,锐利指甲掐进手心里的一丁点疼痛完全不足以比得过心里的万分难受,彷佛有块大石头压着心脏差点喘不过气来,宁愿当下我就这麽昏厥或是停止心跳,不想面对此时此刻最深爱的人宣告我并不适合他的残忍告白。

「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也不是时间的问题,只是你和我都该明白,世界上有着太多爱改变不了的事,其中一项就是不适合。别再天真的相信两个人能够改变命中注定的事情,也别因为这样愚蠢的想法而白费力气,这一切只是徒劳无功、白忙一场。」

「你一定是在骗我,所以我不可以相信,我也不会相信。」真的不明白为什麽只是住个院,就可以让一个原本很爱我的人变得不再爱我了,真的不明白为什麽出院会听到这些根本没想过会听到的话。

我也不明白所谓的徒劳无功到底是什麽。

意思是说当初都明白彼此之间有许多的隔阂却还是想为对方做什麽,想让对方更喜欢自己,让自己更适合对方,这一切也全都只是徒劳无功吗?

有许多问号和惊叹号同时在我脑中打转,根本让我无法思考。

好吧,就算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就算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但对我来说为对方改变的过程之中一切都是充满意义的。

因为我爱你,本身就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了。

而此时此刻我只能装傻。宁可相信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不是这样令我心痛的现实。

感觉眼泪随时可能夺眶而出、滔滔不决,却还是拼命告诉自己,不准哭。

哭了就代表认输了,

哭了就代表承认这段爱情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哭了就代表认同了你的『不适合』。

分手的理由有很多种。

老实说,我从没想过『适合与不适合』。

我只是觉得,两个不同的人在一起难免会有些磨合、有些不适应。

但我真的没想过,这将会成为我们不再继续的理由。

我总是天真的想着,只要多给彼此一点时间,

只要再多点思考的时间,让你好好冷静下来,你自然就会回到我身边。

然而,是我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太相信你?

我从没想过这样放你走,

你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别傻了,都这麽久了!如果他真的还想继续,早就来找你了!」

距离分手那天事隔两个月了。

听见我们分手的消息,朋友们只是默默的陪在我身边,尽管看着这样失魂落魄颓废沮丧的我,却还是不忍心苛责。只是我宁愿他们像现在这样当头棒喝,将我给骂醒。

而这两个月来我总是傻傻的等着。

等着有一天会找上门,

等着有一天会发现,我才是那个最适合的人。

然而,我错了。

我错的离谱,错的连我也觉得荒唐。

「也许他只是忙的没时间打给我,我可以打给他。」

我摇摇头,连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了个熟悉的号码。

「你不知道吗?他早就换电话了,旧的停掉了。」

不可能。

我心里喊着一千万个不可能。

「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後再拨…」

试了三次,电话另外一端传来的还是相同的一句话,

这是真的……

但是,为什麽?

「没为什麽,换个号码想重新来过。」

这是他给我的理由。

他否认是在躲我,也否认是不想联络。

他说,这是他的自由。

好像同时对着我说,我已经没资格干涉他的自由。

「那你为什麽不肯联络我?」我问。

对於这样的他,感到陌生。

这样的冷淡的口气、这样冷漠的表情…都好陌生。

「我以为我讲得很清楚了。」他叹了口气,语气转沉重。

「……我以为给你一点时间,你就…会回来,但我没想到你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像那天一样,天空下着雨。

一样的大雨滂沱,一样的雨天,一样的…让人想哭。

「我以为已经把话讲得很清楚了,之前的争吵让我明白我们有多麽的不适合,就算往後能够避免,但是心累了就再也走不动了,只要没有心一切的努力都是多余的。」

「所以,最後你选择在争吵後结束?」

我还是不明白。

当初他曾经告诉我『人会在争吵中成长。』

会更明白对方需要自己什麽,而自己又能给对方什麽。

如今他却说『争吵并不会使人成长,反而会伤害对方更多。』

也许这句话有些矛盾,但如今他说的却叫我认同。

之所以有这两个观点,全都是因为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

过去,我们是甜蜜的恋人,理所当然会觉得这是恋爱必经的过程;

如今,我们面临分开,才知道这就是人们口中的『不适合』。

「会有比我更好的。」

他说他这麽做,都是为了我好。

都是因为他不想再看见我因为他而受了伤。

那时候我是真的相信,

相信他是因为爱着我所以才舍不得看我受伤。

是因为真的很爱我,

才会选择放开我。

我宁可相信到最後他还是爱我的,

相信他是爱到累了所以才走不动了,

而不是因为,

淡了、腻了;

不是因为不适合,

更不是因为,

心里有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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