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裁判大声且拖长尾音的呐喊,随即「碰」的一声,第一棒选手整齐一致的迈开脚步出发。
或许是太过紧张缘故,严子非和郑湘怡迟疑了一下才出发,因此落後其他班级约两步的距离。
然而在每一棒接棒的过程中,我们班因为默契良好、接棒流畅,缩短了不少时间。但到了何嘉佳的棒次,却太过急躁,接力棒掉在跑道上,滚得老远,光要捡起接力棒花了不少时间,排名掉至最後一名,她哭丧着脸,尽力跑完全程。
其余棒次加快脚步,为了就是要缩短差距,等到我与褚佑杰最後一棒时,名次已经追近至第四名。
「等一下你的脚不要出力,重心就放在我身上,我会拖着你跑。」前一棒次刚接棒前,褚佑杰是这麽告诉我的。
什麽意思?是新的获胜办法吗?
「我不懂为什麽不要出力?你为什麽又要拖着我跑?」我抬头,不明白褚佑杰的意思。
褚佑杰蹙眉,他伸手轻敲我的额际,尔後紧紧地搂住我的肩膀,他的力气有点大,我无法动弹,只能够直视他的眼神,然後服从地点点头。
「乖,要听话,我知道你受伤了,刚才绑布条的时候,我就摸到你脚上的弹性绷带,既然你不主动提出,我只能顺着你,所以你也听我的,好吗?」褚佑杰压低音量解释,同时他认真诚挚的态度,让我妥协了。只是我将重心全数放在他身上好吗?会不会造成他的负担?
待距离接棒还有大约二十公尺左右,褚佑杰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他转头看着我:「等一下你接棒,记得棒子要拿好,不要掉了。」
上一棒的选手进入接棒区,已经有三个班级抢先一步出发,但明显差距已经变小,褚佑杰每一个步伐跨得很大,他紧紧搂住我的腰,让我整个人几乎腾空,与其说他是拖着我跑,不如说他是「抱」着我跑。
虽然只有短短五十公尺的距离,但褚佑杰不断从额际沁出的斗大汗珠,让他的头发、衣服开始湿透,我紧握住接力棒感到愧疚不已,倘若上星期练习结束後,我能够多注意自己,适时治疗脚的扭伤状况,或许就不会让他如此辛苦。
随着褚佑杰的步伐加大,与前面三个班级的距离愈来愈近,甚至是并驾其驱,我们先是追过第三名的班级,接着慢慢追近第二名,可惜的是终点在即,最後我们拿下了第三名。
一过终点线,气喘吁吁的我们直接跪倒在跑道上,但褚佑杰却迅速地将系在我们脚上的布条拆掉,硬是背起我,在众人的注视下,直奔保健室。
不时传来周边同学的惊呼,但我却心虚地搜寻何嘉佳的身影,果然……目睹一切的她站在角落以极为妒忌的神情睨了我一眼,在原地跺脚後,与朋友们转身离去,想必她肯定又更加讨厌我了。
「我现在只能帮你重新固定受伤的脚,我会联络家长带你去看医生,所以你待会收拾一下书包就可以先回去了。」校护姐姐查看我左脚的状况後,最终做出的结论。尔後,她离开保健室到学务处帮我处理临时请假手续。
站在旁边始终不发一语的褚佑杰先是松了口气,然後随手拉了张椅子坐在我旁边,皱眉弯下身看着我的左脚良久,才抬头凝视着我。
「怎……怎麽了吗?」一向最爱教训人的褚佑杰,却一句话都没说,让我有些不习惯及紧张,他怎麽了吗?
「为什麽要隐瞒你受伤的事实?在你心中,我就这麽不可理喻吗?」语气略为上扬,感觉得出来褚佑杰有些不开心。
「其实我以为这只是个小伤,不碍事的,没想到会愈变愈严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觉得你不可理喻,只是不想替大家带来麻烦而已……」垂下眼帘,不敢直视褚佑杰的双眼,因为我完全没有想过如此严重。
愧疚感油然而生,我一时的疏忽除了带给他麻烦之外,也差点害得班上无法正常比赛,咬着下唇,准备接受褚佑杰接下来的任何责备。
但是,责备声并没有如期的落下,褚佑杰却一把将我拉进他的怀里,我的心一阵狂跳,但奇怪的是,为什麽他的心也与我有相同的感觉?
「我从来都不觉得你麻烦,所以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不可以!知道吗?」褚佑杰紧紧搂住我,让我完全无法动弹,此时我开始觉得迷惘,究竟他对我……存着什麽样的感觉?
我从来都没有认真思索过褚佑杰对我的想法及感觉是什麽?从以前他身边总是不乏女伴,因此我一直将自己定位在「好朋友」的位置,然而他真实的想法是什麽?我从来不敢也没有去想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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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