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月黑风高,倒是挺适合潜伏行动。
可惜自己实在不是敏系职业,一下子就被守卫发现,只好当作练等慢慢打过去。
到贼窝外躺倒了一排的马贼,虽然等级应该略高於自己,不过靠着地形差还算能从容应付。
因为要进入不同宗教信仰的地区,在离开米底之後,织离就把脸上那个用来招摇撞骗的印记隐藏起来了,现在就跟个普通人一样。
几道白炎过去,怪越来越密集,也变的更为难缠,甚至很多会往回跑搬救兵,等找到那个被锁在木制牢笼遭绑架的小鬼头时,织离已经是有些狼狈了。
神话里面,虽然HP可以藉由技能和药水回复,可是衣服的破损或是伤痕等等,强调拟真的关系所以只会在到城镇的旅店休息後复元。
现在自己身上挂着一条条的血痕和衣物破损的样子很是惊悚,不过也没办法,刚刚为了解决掉那只大声嚷嚷小兵引来的人型怪,实在是耗尽了他的心血。
那死小鬼死前居然还说钥匙在贼头子的身上,看来这个任务真的很迂回……织离往守卫越是密集的地方杀去,找头头一定要找怪最多的地方,再不就是房子中央啦或是装潢比较华丽的地方,这是一般的游戏常识,相信神话也一样适用。
果不其然,在一个防守相当森严的房间,他远远的在转角处看见了贼头子。织离一看,啧,还是个普通地图型的小BOSS,不知道自己打不打的过……
刚刚应付冲上来的两只守卫都有点勉强……可是都已经深入敌营,不拿点东西说不过去阿。
织离等回血回魔满了後,喝了个魔力增幅药剂确认BUFF都还挂在身上,刚刚在等回复时观察了一下房中的巡逻侍卫,一只只用法术拉出来应该没有问题,他对走位还算有信心。
吟唱了几句咒语,白如日光的高温烈焰化作火焰之箭击向最靠近的门卫。然後拔腿退到门後,短程攻击的卫士立刻拔剑冲上来,被躲在门後的织离升起一道火墙隔开,再用几个魔法将守卫给干掉。
同样的方式屡试不爽,接连做掉好几只以後织离目光投向最後一只,也就是那只BOSS,正打算用同个招数将BOSS引出来──为了避免有死角没看到房里的怪,还是拉出来保险──
「嗖!」突然有一利箭破空飞来,被自己身上的火焰之盾给化解,可是第二发就没这麽好运了,尽管自己已经有所警觉,还是命中了自己的左肩,撕裂伤口严重损血,要不是他闪的快,那一箭大概就正中心脏的位置。
有弓箭手埋伏?织离肯定绝对不是拉怪时的失误……重新给自己加了道更为坚固的祭司的技能光之护盾,他朝着箭矢轨迹来的方向吟诵咒语,几块布匹立刻燃烧起来,为了躲避高温袭击者闪身而出──
就是现在!
织离手上发出几道火焰,来袭者的附近全被火墙给包围。
攻击自己的人是弓箭手,那麽,视线被火焰给掩盖,自己应该安全很多。由於还在BOSS的攻击范围以外,所以并没有惊动到站在最後面的BOSS。
可是下个瞬间,胸口却传来一阵剧痛──自己的右胸被箭矢从後面贯穿,要不是护盾的伤害抵销恐怕体弱的祭司就一命呜呼。
等等……为什麽……无暇思考对方怎麽击中自己。刚刚还在引导火墙的施法时间无法反应,加上箭矢的高爆击──是他太衰还是对方敏捷太高不得而知,火祭司受到重创,打断了引导火墙的时间,那道禁锢弓箭手的火墙立刻散去。
现在织离才看见攻击他的人……是一个玩家。
那个男性玩家有着金发,因为逆光的关系看不清楚脸眼,而且他有半边脸都遮在面罩之下,那个玩家一个箭步冲向自己,距离本来就不远加上伤重(HP低於10%)造成的行动迟缓DEBUFF,织离根本无法逃离。
那名玩家抽出腰间的弯刀抵上自己的喉咙,「别动。」他说。
金发弓箭手的声音很沉稳,不太像是恶意PK玩家,「我不知道你为什麽来这,可是我接到一个保护这里BOSS的任务,很抱歉不能让你杀了这个家伙……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重伤造成的失血状态会每几秒钟就掉一次HP,再不处理的话这样下去自己很可能会交待在这了,红发的祭司倒在地上,被剑尖给架着,织离苦笑:「我们打个商量好吗?您先高抬贵手让我解个DEBUFF,不然我还没听完你的话大概就得挂回复活点了。」
刀尖抵的更紧,锋利的弯刀割出一道血痕,「别动歪主意,我帮你。」想来那个弓箭手……看起来像是弓箭手或是猎人一类的远程攻击玩家一手抵着他一手抽出腰间的绷带──是急救术吧──这种可以在战斗简单做包紮的技能,虽然不能像祭司一样回满血但是可以暂时保命,是对所有物理系职业都很有用的技能。
多一分都会死一样,当他包完DEBUFF是解除了(技能造成的失血只会持续一段时间,撑过就不会再掉血了),不过HP也没有因此增加,还是处於可以一刀毙命的状态。
「可以认真听我说了?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放弃这BOSS,我保驾你出去这,另外一个就是坚持要杀他然後被我挂回复活点。」弓手跨坐在织离身上压制他,一边将刀子往下移动,祭司的衣襟被挑开,弯刀来到他的左胸口,要是再用一点力,他就会死回去了。
「如果我说……我才不甘心就这样算了,你怎麽说?」即便处於劣势气势也不能输人,弓手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魔力即便在战斗中还是缓缓回复,他在等技能CD,还有半分钟……
他得拖时间,只要神之护佑(施放护盾,短暂时间获得无敌状态)的CD完成,自己可能还有一丝扳回的机会。
那个压在他身上的弓手眼睛幽暗,奇怪,明明是一双碧色的双眸,对方就是有办法将那麽隽永的颜色演译的波澜不惊,彷佛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撼动那种坚定的神色──这游戏的显示做的真好,他自己也奇怪自己居然还有心呆呆的想这些。
金发的玩家双眼一眯,「你是想要选择第二条路……?那我只好送你回复活点了。」手中的弯刀正要刺穿祭司不堪一击的柔弱身躯──
散乱残破的长袍衣襟早已无法为祭司遮蔽,他一直挂在胸前的光明护符此刻闪动着微弱的金芒,链条居然卡住了那柄弯刀的刀尖。
第一次遇到这个状况的弓手愣了,在他身下的织离也呆了一会,这样也行?
然後,那个弓手以一种诡异的语气问道:「你……是拜火教的信徒?」
「呃……是的,我侍奉光明之神欧尔玛兹德。」被刚刚那种前所未有的尴尬场面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织离还是决定对这位手握他性命的敌手老实点。
「你怎麽不早说阿……」弓箭手离开了压制在织离身上的位置,蹲坐在一旁还拉了他一把,看了看织离一副动弹不得和惊愕的样子,递了一瓶治疗药水给他,「先救救急吧,你血条都快空了。」
「等等……这个……现在是什麽情况?」没多久前压在他身上,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情况不叫他起疑也难,该不会是想趁自己没防备再来个突袭……不对阿要杀的话,刚刚一刀不就能了结他了?虽然因为刀子被缠住所以多了几秒的空档不过要杀了自己应该还是绰绰有余吧?
「我也是拜火教徒。」那个弓手简短的解释,一边帮自己用急救术包紮,他皱了皱眉看着那瓶还是好端端摆在火祭司手里的药水,催促道:「快喝。」
「阿……?」那跟不杀自己有什麽关系阿?该不会是看到很少人信这个教所以遇到同胞要惺惺相惜一番吧?
见他还是一脸疑惑,那名弓箭手看了他一眼,然後迟疑的问:「你……该不会不知道,要是信仰同样宗教的人在野外杀了对方会遭到系统惩罚这件事吧?」
「这个……」的确不知,谁叫他老是混过那些拉里拉杂的新手解说,从来没一次注意看的自然不清楚。
「好吧,至少你现在清楚了。」看到那个金发弓手一脸了然於心的表情──看来又是个脑残网游新人──织离真是恨不得把自己头给埋了。
好丢脸阿,不过刚刚的生死格杀气氛马上因为织离出糗所以烟消云散了。
灌下对方给的药水,火祭司简单施了几个治癒术,看向一旁的弓手却发现对方一脸惊讶。
「你不是法师?」他看到织离带着剑又施了好几招火焰法术,以为对方是个法师之类的职业。元素法术通常都是只有法师能操控的,这点在神话游戏中也不例外。
「嗯,我的职业是火祭司。」织离现在对这个弓手残忍的一面有些怕怕的,他老老实实的交代。
「喔……。」那家伙耸了耸肩,对织离伸出释出善意,「我是裂空,三十四等的突骑。刚刚冒犯了。」他深深行了一礼,弓手表现出的礼节却让织离有种手脚不知道往哪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