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最後一个科目，柳冰心把考卷递给老师，伸个懒腰转过身就发现丰昭音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了。
「嘿，不会连你也加入篮球社的粉丝加油团了吧？」看路雪婷和徐芯馨一打钟就不见人影的速度，她由衷佩服这群女生的毅力。
丰昭音毫不犹豫赏她一记白眼，「我跟人有约。」
话落柳冰心挑起一边的眉，瞥见她外套口袋边缘露出的蓝色手帕，心中有一丝了然。原来这妮子偷偷谈恋爱了，难怪这麽赶着去会情郎！
见她用有色的眼光瞅着自己，丰昭音低头才发现闵尚诚的手帕露出一角来。
「这是……」
「你不用解释了！姐姐我都了解，快去吧！」说完还作势含泪挥袖，柳冰心认为自己在这方面的演技钻研得不错。
到底了解什麽啊？
丰昭音看她演得极欢，也不好意思让闵尚诚等，何况她还有不少话想要问他。
她对还陶醉在情境之中的柳冰心挥挥手，「明天见，掰！」
「唉……女儿养大翅膀就硬了。」
走到教室门口的丰昭音冷不防一个趔趄，侧过头狠狠剜了那女人一眼，背着包包就往体育馆的方向走去。
「还说不是去当粉丝，啧啧。」柳冰心低头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有不少同学离开和她打招呼，她也一一回应。
总是当最後一个离开教室的人，她确认电灯电扇都关了之後才将门反锁，才转身就撞上一堵胸墙。
「哎呦！是哪个不长眼的!?」
头顶传来低沉的嗓音，柳冰心眼一眯退了几步。她是女的都没呼痛了，这位同学叫得好像撞成内伤一样。
「欸你，道歉啊！」
对眼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褐发少年，柳冰心抱胸睨着他，完全没有开口道歉的意思。
「臭女人，你是哑巴还是聋子啊？」
面无表情地掏掏耳朵，她轻启双唇道：「没哑也没聋，只是不想跟一只只会吠的狗一般见识。」
「你居然骂老子是狗!?」
「我又没指名道姓，既然你觉得是，就是了呗！」
「你这个臭女……」少年抡起拳头就要朝她这挥来，柳冰心也不傻站在原地给他揍，一个退步摆出防身术的架式。
「穆、穆同学……我终於……找、找到你了……」
看教务主任喘着气出现在走廊底端，少年剑眉一拧，放下右拳改伸出食指指着柳冰心，朗声道：「给我记住！臭婆娘！」
见他跑给主任追的模样，柳冰心挑起一眉，正想往楼梯间走去，却在接缝处瞥见一抹倩丽的身影出现在底层，那头红发与自己同样亮眼，君翡晴很明显是要上楼来找她的。
一个闪身朝另边楼梯奔去，柳冰心嘴里忍不住喃喃低语。
「疯子年年有，今日特别多。」
＊＊＊＊＊
避开体育馆外群聚的女同学，丰昭音提着书包来到馆後，却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
想着是不是自己太心急，闵尚诚虽然说放学後，可也没有和她说确切的时间。
他和卓亚耘在树林中的对话，让她对这个人的观感稍稍改变。右手探进外套的口袋，她攒紧那条手帕，心一蹬一跳地静不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不断传来体育馆内的运球声和女同学们的加油叫喊，还不时听到她们大喊卓亚耘的名子，脑中浮现他在顶楼的扭曲神情，陶君雅现在也应该在馆内吧！
哒……哒……
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丰昭音扭过头去，看见那人踏着夕阳余晖走来，背着光的他让人看不清脸。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闵尚诚站定在距离她两步远的地方，脸上没有笑容，只有一双晶亮的瞳仁，在即将入夜的晚霞中璀璨灼耀。
丰昭音连忙摆摆手，「我也才刚到不久。」
「是吗？」感觉他有松口气的感觉，听到体育馆里又传来震耳的尖叫，看来又有人进球了。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丰昭音点点头，跟在他身後走出体育馆的後方，脑里不断整理着想要问他的话。
「丰昭音？」
这声叫唤让她一怔，抬眼就对上路雪婷和徐芯馨的脸，她和闵尚诚兜在一块居然会被她们撞见，她心道糟糕。
「你的朋友吗？」闵尚诚转过头来轻声问她。
这会儿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可路雪婷就这麽走过来挽住她的手臂，语气是少见的柔顺，「远远就看到你了呢！本来不想打扰你们的，不过以我们这麽好的交情，我想还是叫你一声。」
她说话的口气让丰昭音倍感熟悉，她左顾右盼了两眼，果然在不远的柱子旁看见陶君雅的身影。
陶君雅是何时和路雪婷她们认识的已经不重要了，看手边这女人的模样，想必她们早已达成同一共线。
「开学没多久学长和昭音相处得这麽融洽，昭音都没和我说呢！」见路雪婷挨着自己的手对闵尚诚如此说道，丰昭音想开口却被抢先一步。
「没有和你说，那就代表你们应该不是这麽要好的「朋友」吧。」闵尚诚手一伸，把被路雪婷缠着的少女拉到自己身侧，「既然已经打过招呼，那学妹就别打扰我们了，先走一步。」
被闵尚诚连拖带拉地带离原处，看着路雪婷羞愤的神情，再看向不远处的陶君雅，也是青黑着一张俏脸。
当她被拉到一栋藏青色的建筑前，丰昭音才注意到这栋大楼比炀珂的其它教学大楼矮很多，只有两层楼而已。
「这里是？」
放开抓住她的手腕的手，闵尚诚回道：「男生宿舍。」
丰昭音心一惊，瞠大眼看着面前这栋宿舍，被许多大树给围绕，静谧得恐怖，而且连盏灯也没亮，看起来实在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似乎看穿她的疑问，闵尚诚走上前在墙上摸索了一下，喀地一声宿舍走廊的灯全都亮起，地面乾净连片落叶都没有，彷佛有人天天来打扫一般。
「一开始是盖给住在偏远地区的学生，这几年进来炀珂的学生各个都是有钱家子女，情愿在外面住更好的环境，这栋宿舍也就越来越少人使用了。
前任舍监就是你哥哥，虽然现在换了人，学校还是会派人来打扫。去年一位学长毕业之後，就只剩我住在这，不过明年开始，这里大概完全没人住了。」
看他望着这栋宿舍石流露出来的神色，丰昭音轻咬下唇缓缓开口：「你说的那位学长……叫作穆羽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