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遭透了。」回到家中,我将包包丢向一旁就拎着浴袍快步往浴室走去,想要把今日一日的坏心情和脏污一次洗净,让心情轻松一下。
关闭水龙头,我稍微用毛巾拍打擦拭我湿漉的头发,穿上浴袍就直接走出浴室外头。我也不想要保养了,就这样拿起许久未碰的手机将它开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27通未接来电,全都是伦打过来的。
几乎是一天一通,从生日过後的两个礼拜,每天都打给我一通电话,期间没有其他人打给我。真的很对不起他。
「明天早上打给他吧。」
我将头发吹乾之後就直接倒在床上,希望能早早入睡忘记今天混乱的一切,却总在闭上眼的那时,浮现伦和冽那愤怒又悲伤的神情,耳里也不断回荡着他们对我说的话,犹如正在我身边这麽说似的。
没想到我居然会失眠。大半夜的也找不到人可以诉苦,这时伦大概也已经休息了,璃茉还是谁大概也睡死了,我只能一个人渡过这个比平时还要来的漫长的夜晚。
但却被手机铃声划破这夜晚的寂宁。
萤幕上显示的人名是,伦。
为什麽在这种时候伦会打给我呢?
我随即按下了接听键,听见声音後我却皱起了眉「若绯,出来,我在你家楼下……」伦的声音听起来软弱无力,下班之後他到底是去哪里了?我抓着外套且将头发随便抓抓就狂奔到楼下,一打开门,看见的是倚靠在墙边,表情有些痛苦的伦。
「伦?你怎麽了!」我一靠近他,鼻尖就传来阵阵的酒味,再过几个小时就会发酵成臭味。我不多说,把外套披在他的身上,看来是喝太多烈酒想吐了。撑着他有些虚弱却紮实的身体,一步一步的将他带到我的客厅,手上沾满着伦身上流出的冷汗,稍微用手背测量一下他的额温,没想到。
发烧了。
我倒了几杯水缓缓的喂他喝下,并且带着桶子接下他时不时从嘴里流泻出的呕吐物「你到底喝了多少,明明你不喜欢酒的啊…」这样来回的几次之後,伦痛苦的表情才终於缓和了下来,但是高烧却依然没有减退的迹象。
我拿出了温度计为他测量「38.9°c,怎麽会这麽高?」人如果维持太久的高温将会对身体不利,但是这个时段除了急诊不会有医生开门营业。
我叹了口气。决定先想办法度过这个夜晚,於是在天边露出鱼肚白之前,我不断的替换他额头上冰敷用的毛巾。伦嘴偶尔会微微颤抖着,发出痛苦的低鸣声,断断续续的在痛苦与缓和之间来回。
直到清晨五点的时候,他的烧终於退了,我也终於松了一口气。就在我要再一次为他更换额头上的毛巾时,伦突然半睁开他沉重的眼皮,将手叠在我放置在他额头上的手上面。
「若绯,谢谢你…」几乎是用无力到完全听不见声音的气音说话着,这突然的举动让我的手跳了一下,不过我心里响起了些微甜蜜的声响,使我露出微笑的回应「不会的,好好休息吧。」
在换好新的毛巾之後,我给工读生发了一则短讯,说是今天伦身体不适,必须要请一天的假。接着我把手机放置在一旁,回到伦的身边,看着他缓和且有些稚气可爱的睡脸。
「真让人操心,笨蛋。昨天,对不起。」我轻轻摸着他的头,顿时发现他的发丝柔软又轻柔且富有光泽,只是目前传来的味道不是他平常所散发的清新香草味,是带点恶心的酒臭味。
但我并不讨厌。
或许是整晚没睡,又或者是终於松了一口气,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就这样直接趴着睡着了。
来朦胧的意识里,我感觉到额头传来柔软且温暖的触感,但我累了,没有办法去思考与反应,那究竟是什麽。
等到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哇啊!中午了!人呢?」虽然睡到中午让我有些吃惊,但眼前被自己照顾的人也不见了让人更吃惊。但随後就被一道声音打散了担心。
「在这里啦!我擅自使用了你家浴室和拿了之前寄放在你家的衣服穿了喔!然後午餐我煮好了,来吃吧。」看着桌上那让人食指大动的菜肴,很难想像这全是从我家冰箱里面的那些简易食材做出来的。「看起来好像很好吃,好像从食谱中跳出来的一样。」
「我会做的比食谱还要好吃喔!」
嗯,我相信以伦的实力一定会做的比食谱来的好吃,但这句话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
我随即到餐桌前坐了下来,但我先做的事情不是开始享用眼前的那诱人的餐点,而是厘清原因「你昨天为什麽会跑去喝酒?」这不是个很难想像的问题,但我还是好奇一直对酒存有偏见的伦怎麽会想要喝酒呢?「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心情很差,就跑去酒吧了。结果一不小心喝了太多,跑来你家骚扰你了,对不起。」
「不必道歉,至少你帮我解决了一顿中餐,算扯平了吧!快点开动吧?」
我们边吃边展开许久未见的聊天,此时我觉得相当和平,就彷佛是昨天的所有事都从未发生过一样。
风和日丽的上午。这算是友情的幸福,
还是爱情的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