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段路後,白月雨悲催地发现一件事。
从没踏出过家门一步的她,理所当然在这陌生的环境迷路了。
「嘶……」白月雨缩了缩身子,天公不作美,偏偏在她第一次离家出走时下大雪。
这下好了,大街上冷冷清清,连只鸟儿也没见着半只,她要找谁问路去?
白月雨昂首,看那灰蒙蒙的天空,抬手,接住了些莹白细雪,雪融成一滩水,滑出她的手心。
「唉,这该如何是好……」她失落地道,该不会就这麽冻死在外吧?
「姑娘迷路了?」温和儒雅的好听嗓音让白月雨不假思索就回答:「是啊。」
一答完,白月雨才後知後觉知道自己身後有个人。
而且,听那声音……还是个男人。
她翩然转身,看向那问她话的男子。
并没有过於俊美,也没有过於平庸,他的容貌是只要看到就会让人内心平静、让人安心的那种。
男子愣住,「好美……」他轻喃。
美?白月雨小脸一红,这是头一遭被陌生人称赞呢!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出内心话,尴尬地笑道:「姑娘别介意,在下不是故意的。」
「不会,没关系……」白月顺手拍掉积在身上的雪,故意不去看男子的眼,别扭地问:「那个,你知道白家在哪里吗?」
「白家?是月痕的家,对吗?」出乎意料地,男子亲密又自然地唤出白月痕的名。
「你认识我哥?」白月雨喜出望外,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竟遇上哥哥的熟人!
她笑得开心,没注意到他的双颊染上绯红。
「敢问公子大名?」白月雨笑问,他愣了一下,缓缓荡开一抹暖笑。
似是,将这冷冽的空气,给温暖了起来。让白月雨不禁心动了一下。
「水陌涔。」他踟蹰了一下,才鼓起勇气问她:「那姑娘芳名又是?」
「喔,我啊……」白月雨得俏皮起来,她眨着眼,「名为白月雨。」
水陌涔敛下眸,白月雨,这名字他记下了。
「那,带我回家吧,水陌涔!」她直接一把抓起他的手,毫无忌讳。
「呃……」水陌涔的脸瞬间胀红,顿时感到不知所措,「白……白姑娘,那个,男女授受不亲……」
「啊,对不起。」白月雨连忙松开他的手,唔,前几天娘才教过,自己怎麽这会给它忘了。
「没关系。」他走到白月雨前面,稍稍侧身,道:「跟我走吧。」
白月雨见他嘴角挂着浅笑,笑意愈盛。
「嗯!」
白月痕站在大门前,任凭白雪积在身上,他也没有拂去。
「真是的,我忘记她根本没出过门,这下可好,铁定迷路了。」白月痕焦躁地来回渡步,完了,刚刚他把话说得那麽满,若宝贝妹妹没有回家……
喔,他可以料想的,就是老爹拿着一条两尺长的皮鞭,把他的身体鞭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白月痕抖了一下,光想就痛死了,要是实际体会,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雨儿妹妹啊,算哥哥求你了,一定要趁爹回来以前让哥见到你啊……」
不然,你就甭想再见到哥了!这句话白月痕并未说出,因为他见到了一抹倩影朝他奔来,还唤着:「哥哥~~~」
白月痕揉眼,见白月雨真的回来了,他如释重负地笑开,张开双臂,等待妹妹扑个满怀。
但是,白月雨在他面前停住脚步了。
「嗯?」白月痕放下双臂,「不扑进来啊?」
她摇了摇头,道:「哥哥,你有客人。」「客人?在哪?」
白月痕左顾右盼,最後,他看向白月雨身後,才发现真的有客人。
……而且,还是他最不想见到的客人。
「陌涔,是你把雨儿送回来的吗?」白月痕轻轻推开白月雨,僵硬地笑看着水陌涔。
「是。」水陌涔浅浅叹息,「我是在来看你的路上碰到她的。」
「来看我?」白月痕失笑,「不是跟你说过,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吗?」
那一天的雨下,不是说好了,彼此再也不要有任何交集吗?
水陌涔凝视着白月痕,眼中有数不尽的话翻滚,但他只柔柔说的一句话:「月痕,别这样。」
完全状况外的白月雨看了一眼刚刚才认识的水陌涔,再看了一眼相处了十九年的自家哥哥,无数疑问在她脑海浮现。
水陌涔和哥哥的确认识,但两人之间似乎有条很深很深的代沟?
听他们说话的口气,好像认识很久了?
为什麽哥哥看起来很悲伤,甚至流下眼泪?
……咦?流眼泪?
「水陌涔,就当我们从没结交过。从今以後,别让我再见到你!」
白月痕的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好一个美人落泪的场景,让人心生怜惜。
「这可不行,因为我以认月雨为义妹,到时我俩还得常常见面呢!」
水陌涔神色平静地说的这句话,使两兄妹难得有默契一同错愕。
「你说什麽?」「我哪有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