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双用的剑是“云剑”,当年莫闻笑的师傅西门寒照使的剑,她虽然失了武功,但底子还在。
一剑刺穿身体,涌出血液的时候,段无双猛然醒了。
她满眼惊恐抬头看着被她刺伤的人。
平江逸脸色略微苍白,鲜血粘在鲜红的喜服上并不显眼。他脸上没有表情,却像是在笑。他从衣襟里掏出一块磨得发亮的碎玉,拿给段无双看。
“你没想通……是因为……十六年前,说要娶你的人,是我……”
段无睁大眼,慢慢的,眼眶中滚出一道道泪珠,成串似地往下掉。
平江逸伸出双手,紧紧抱住段无双,任凭这股力量将云剑刺得更深,血不住地往下流淌,他抱着她喃喃:“十六年前,被你迷晕的人,是我,和你一起挨打的人,是我,你嚼着那些苦涩的草药救治的人,还是我……现在,终于你心疼的人,又是我了……”
“无双,跟我回家吧……”
段无双看着他,就像十六年前那样瞪着大眼睛,说:“好,只要你不死,我就跟你回家。”
“好……”
微弱的声音答了这句话。平江逸渐渐把全身的重量都转移到了段无双身上,双手垂了下去,脸上却是从未有人见过的真正的笑容。
一个月后的段家府邸。
段无双无神坐在院子里,一张一张往面前的火盆里放纸钱。
一阵风吹起,纸钱洒满一地,庭院门口似乎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暖意。
“夫人,院子里风大,早点回房歇息吧。”一个丫鬟给无双披了件外套,段无双再抬眼,门口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表情略滞了一下,最终还是起身去门口查看。
黑衣人站在门廊角落里,道:“那五万两我当定金,尾款十万两,备齐了么?”
对面那人笑道:“数数吧。你只不过出场从房顶上跳下来而已,挨了一剑的可是我,倒要付你这么多银子,你当我家开银号的?”
黑衣人道:“你家本来就开银号的,别跟我这叫穷。那一剑也没刺中要害嘛,看你不过几天就可以四处走动。”
那人道:“有我家娘子在,刺中多少要害也死不了。”
黑衣人道:“难怪你不惜用苦肉计演这一出,雨栖死后,无双疯了一整年,痴痴呆呆,听着她自言自语说当年的事,才知道她把我和你认错了。没想到你这办法真让她醒了。对了,她人呢?”
那人道:“今天是家姐忌日,她在院内烧纸钱呢。”
黑衣人道:“她似乎不在院内。”
那人道:“我方才看见,怎么不在?”
黑衣人道:“她在你身后。”
段无双手持云剑,大喊:“平江逸,你这个阴险小人,你又使诈!还有你!别看别人,就是你莫闻笑!我中圈套你又当帮凶!看剑!”
莫闻笑飞身上了房顶,道:“我还没去看雨栖,你们俩慢慢聊,后会有期。”便消失了。
平江逸一边躲一边道:“夫人,娘子,好无双,云剑锋利,夫君我伤还没好!”
段无双怒道:“前几日你就好透了吧?”
平江逸道:“夫人,那是洞房花烛夜,带伤上阵!”
段无双脸红更怒:“无耻淫贼!”
“是你相公!”
“看剑!”
“谋杀亲夫!”
“没关系,砍成什么样我都能给你医回来!”
“夫人饶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