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是天使,天使能活得非常久,连年龄的计算都和正常的年份不同;所以她的生日是两年才过一次,也就是六十个地球年。
久违六十年的生日,也许她是想在生日这天看日出,顺便整整我和颂雅,当作她生日的余兴节目。
一定是乔乔用了什麽奇怪的方法,像是催眠或暗示之类的,让我们在睡梦中身体自己动起来,然後在无意识的状况下跟着她来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
虽然连我自己都很质疑自己的推测;不过如果是乔乔的话,这种事不无可能。
有一次我和乔乔吵架,我一气之下把她在花园种的白玫瑰全部连根拔起,结果有一个月的时间,我每天早上都是在外面的花园醒过来的。
穿着睡衣的妙龄少女在初生白玫瑰的围绕中苏醒,唯美得令人窒息,有如绝世名画__
才怪!
我根本是被玫瑰刺到痛醒的!
狠心的妈妈连被子都不给我!
回到现状。如果我想搞清楚现在的状况,那我就得发问;如果我要发问,那我绝对不会先问乔乔。
这一切绝对都是她的阴谋,新的阴谋,会把我和颂雅整得很惨的那一种。
我昨天才在年终大扫除的时候跟乔乔大吵了一架,现在拉下脸问她问题会让我觉得尴尬。
想想,我好像没有一天不跟乔乔吵架?
太阳的红光带着金黄,在东方的地平线展露,夜色已经渐渐消退到西方;日出快要出来了,看来在日出之前我们都会一直站在这里。
我转头看向颂雅,蜂蜜色的短发乱得跟鸟窝一样,红色的眼睛在清晨中看起来像暗红色,他俊秀的脸庞覆上了薄薄冰霜;但鼻子上却挂着两管鼻涕。
他眼神呆滞的看着我,他的蠢样子跟乔乔的闪闪发亮差得实在很远。
看到颂雅的表情,我想他应该比我更搞不清楚状况才对。
虽然知道问了也白问;但我还是凑近颂雅的耳边,小声的说:「你……」
糟糕,我的声音听起来就跟鸭子的叫声一样粗糙难听。
我赶紧清一清喉咙,再问一次。「你知道现在是什麽情况吗?」
他摇头,表情还是跟刚才一样呆然。
「那你有感觉到什麽吗?」
我会问颂雅这种问题,是因为我和颂雅都有一种特别的"感应力",这种""感应力"是与生俱来的,我将这种感应力称为"感觉";有时候可以随心所欲的感应,有时候真的是凭感觉。
能看到接下来的未来,是颂雅的"感觉"。
能感觉到未来的指引,是我的"感觉"。
颂雅的"感觉"是能看到未来;但只能看到他自己、我还有乔乔的。未来一定会发生;不过发生的时间不定,几分钟到几小时都有可能,时间通常不会超过一天。
他的"感觉"次数发生率比较频繁,能在一天之中看到好几次;当他看到未来之後,他可以自己选择在未来发生之前改变它。
我的"感觉"是一种指引,类似未来的引导,不局限於我自己。那种预感能让我知道接下来发生的未来的好坏、该做什麽、要注意什麽、我想知道些什麽;但不全然都是好事。
我的"感觉"次数发生率比较少,只有在发生重大的事情,或是有事情我想知道的时候才会有指引,而指引的未来是完全无法避免和预防的。
「没有。」他小声的说。
「就算有也不会是好事。」我把声音压低,刻意不让乔乔听到。
我把视线移回乔乔身上,目光强烈的盯着她看,希望她能赶快揭晓谜底;但她的视线却未曾离开过星环一秒,看到她那麽专注,我心里也感觉奇怪。
乔乔那头乌黑的秀发被风吹得凌乱,几绺发丝贴在她的脸上,显得落寞;却又美丽。
我没有看过这样子的乔乔,她看起来像是在等待,我不知道她在等待什麽。
不知道我们还要在雪地站多久,虽然我已经站到脚酸了;但我还是觉得我该继续站下去。
【乔乔】
我的"感觉"出现了。
乔乔?乔乔怎麽了?
这个问题在我的心中没有答案,我觉得奇怪。
我不为所动的将"感觉"压抑住;但随着时间流逝,我心中的怪异还是没有消失。
当我觉得乔乔在等待到来的时刻即将到来时,随着到来的时刻越来越近,我的"感觉"开始一波一波的重叠并卷起了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