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什麽推荐的歌都可以提出来表决,就能开始练习合唱比赛的歌。」下课前,全班被留了下来,进行合唱歌曲选定及投票,导师把主持的工作丢给了班长去做。
班上的人开始七嘴八舌,一下子秩序就失控了,班长爆青筋的吼了全班一声,才安静下来。
「梁静茹的……」林苡蕙打破沉默的先提出。
「不要梁静茹的啦!」班上的某C男同学就先提出反驳意见。
「你很奇怪欸,我就是要梁静茹的歌不行吗?」林苡蕙不甘示弱的说。
为了怕再次失控,班长赶紧让林苡蕙提名,只是光只有一首歌根本不够,而且场子也突然安静了,都没有人要再提名。
是怎麽回事,当初那首【手牵手】的歌到底是谁提的?那首明明那麽好,最能代表班级团结气氛的……
「都没有吗?」班长眼看不对劲,便要大家踊跃提出。
「五月天的…」
叽叽喳喳、叽哩呱啦,全班又陷入了一片吵杂,一下子黑板上多出了四首歌,看来看去就是没有那首该出现的歌,我很急,真的很急!
「那我们现在就来表决。」眼看班长拿起粉笔,打算就这麽定案时,我大喊了一声……
「等一下,可不可以再提出一首?」
「都要表决了,干嘛还提啦!」又是吴绫玲,有时候我真的会很想打她,让她闭上嘴。
「说吧。」班长很通融的允许我再提一首。
「手牵手,抗SARS大合唱的那首。」
「现在又没有SARS!」吴绫玲冷眼的看着我,似乎对这首歌很有意见。
啊!我想起来了,当初……提起这首歌的人,就是吴绫玲。
「这没有差吧,重点是歌词很有意义,你不也很喜欢这首吗?」我反驳了她一句,她根本是为反对而反对。
「我……算了,反正我不会投给这首歌就是了。」看的出来吴绫玲是因为被我说中心里话,突然不晓得该怎麽反驳我,最後乾脆赌气的这麽说。
加入最後一首歌後,直接进入了投票,我很紧张票选的结果,先提名的後表决,一人一票,就我最近惹来吴绫玲不高兴的状况来说,很可能结果会倒戈。
「现在,要开始投合唱比赛的歌曲,投手牵手的人举手。」
投票正式开始,奕庭和杨智超很挺我的把手举的高高的,然後是坐在我前方最挺我的廖珦玮也举起手来,他的几个好朋友也纷纷举起手,情况就如我所想的那样,吴绫玲为主的那群女生,全部都无动於衷,占了近三分之一的人数。
「玮哥!」吴绫玲用很讶异的眼光看着他。
「我觉得这首歌很有意义,很适合比赛。」他说。
廖珦玮的话一说完,更多人举起手,眼看票数近过半,除了和吴绫玲亲近的好朋友为了挺她而不举手外,票数已经呈一面倒的状况,同时宣示这首歌已经高票当选。
太好了,我真的不想看到这首,属於我们班的主题曲被换掉。
*
年後,回来开学时,大家都拼命喊变胖了,但根本也没胖多少,等到开始上课後活动一下就瘦掉了。
开学日也是情人节,有些女生会带些人情巧克力来发,以前国中时,情人节当天放学,校门口总聚集一堆人,还有男生高喊着,XXX这是送你的!
也有女生羞涩的把巧克力交到男生手上,在那当下,大家都好可爱。
今年,属於我的那份巧克力,廖珦玮已经送给了我。
对情人节这个属於恋人放闪光的日子,我们俩都没有特别的计划,但奕庭很故意的老丢下我一个人,跑去找其他女生或杨智超聊天,要让我和廖珦玮多点相处时光。
「有什麽想法吗?」他又上课到一半转过头问我。
「转过去啦,还没想到。」我拿笔打他的头。
「想不到,就我决定罗!」
「不可以。」
「不然用打赌的。」
「我才不要,笨蛋才跟你打赌。」又来这招,每次都你得逞!
「笨蛋。」
……又要来激怒我了,我绝不会上当!
叩咚!
这次不是我用笔打他的头,是老师的粉笔丢过来……
「廖珦玮,不要乱转头跟後面女生眉来眼去。」数学老师在台上疾言厉色的开口咆哮。「不要自己只考十分还跑去影响别人上课。」
「喂,老师,就跟你说上次是我迟到……」他还想辩解些什麽的,就被老师再度打断,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要多学学你後面的女生,进步七十分。」
哈哈哈哈哈!
班上的人笑得很大声,完全不给廖珦玮面子。
看来老师的记忆力停留在廖珦玮考十分那次,对我则停留在我进步七十分这件事,我只能说,在上课憋笑真的好痛苦!
*
穷学生没钱,过情人节当然不可能花大钱吃一顿饭,我们一路上有很多的构想,最後坐上了公车,两人都安静下来。
他紧牵着我的手,手腕上我送给他的那只手表,被他珍惜的保护着,整只像刚买来的一样新,上头显示着六点十分。
下课时段,人有点多,廖珦玮打算带我去一个私密景点,是他从小就发现的好地方。
那地方,是他七岁时在家附近探险发现的,从此以後,他便喜欢往属於他的秘密基地跑,直到升上国中,就很少去了,最近他突然很想找机会带我去一趟,看看当时他堆出来的东西,藏起来的玩具还在不在。
从他家牵出了台脚踏车,我生涩的踏上踏板,还差点因为失去平衡而跌倒,幸好前面尽责的当了个肉垫,让我做出了人生第一次扑倒男生的事……
「啊啊啊……」
承载着我的体重,他整个人惊呼出声。
「对不起。」我扶着他的背,撑起自己身体,维持平衡。「别骑太快……」
说真的,被人用脚踏车载感觉有点可怕,以前坐机车坐轿车惯了,很不能适应被脚踏车载。
他说了一声知道,就维持着平稳的速度前进,这种被载着的感觉,跟机车完全不同,感觉好青春,不过这种冷冷的天这样吹着风还真有点冷。
「哈啾。」
我擤了擤鼻子,真的觉得好冷。他也停了下来,为我加了件外套,并说:「快到了。」
「谢谢。」没来由的,我上前紧紧的抱住他,他有点意外的看了我一下。
一个拥抱过後,我们继续骑上脚踏车往目的地。
这里是八里河岸边,身後是靠山,他的秘密基地这有着很好的夜景,暗下来的天色,衬托出对岸的灯火通明。
「找不到了。」他拿出手电筒,四处照着,一边苦恼的说。
「过这麽久了,当然找不到啊,现在天还这麽暗,找一天白天我再陪你来找。」
「残念啊!」看着他直呼残念,也替他觉得可惜,我很想看看他的童年回忆,想看那时期的他,究竟会把什麽当成最珍贵的回忆收藏着,让他会一直挂念到现在。
「算了。」他呼喊完,最後收了手电筒,走回我身边。
「你也太快放弃了吧!」我一阵错愕。
「过太久了,东西应该也都被挖走或是埋更深了吧。」他摇摇头说。
「我跟你打赌,你会在这有个新的回忆。」
「什麽新回忆?」刹那间,在他还没会意过来时,我吻上他脸颊。
那静止的一秒,就像永恒的一刻,那是属於我们的,印记。
「刘语慈……」
「恩?」我装傻的抬头看着他。
「你输了!」他笑得的很开心。
先是一楞,才顿悟了似的了解他的意思,我也开心的笑了。
是的,这次我又输了,但是输给你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