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雨落
搀扶着KEN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不是闹钟,是来电。
KEN撇撇嘴,把到口边的话又给活生生咽了下去。
卫明识趣地把他扶坐在床边,拿起铃声大作的玩意递给KEN。
“喂……我是……恩,好……好……我马上到。”
聊完电话后,KEN四下寻找自己的衣物。
“都洗了,还……呃,没干……”卫明打开衣柜,掏出一套休闲衣裤,又翻出一条新的雪白内裤,“穿我的吧,我们的体型差不多。”
KEN瞄了一眼放在他身边的休闲装,心里有些恼火:“没西装吗?”
“有一套,但是我……很少穿……放久了有点皱……”回身去掏衣柜,扯出一套皱巴巴的衬衣和西装衣裤,递给KEN。
一直垂着脑袋的KEN终于抬起了头,卫明看见他苍白的脸上有一坨病态的红晕,额头早已布满了汗水。
不顾KEN反对,卫明摸上他的发烫的额头,诧异道:“你发烧了!”
“是谁害的?!”KEN恼怒地抬手拍开卫明,伸手夺过衣物就要穿上。
“今天别上班了,好好休息一下。”
KEN也不看他,自顾套上衣服,但是动作太大,加上酒醉的余韵,眼前又开始模模糊糊天旋地转起来,白净的衬衣没来得及扣上扣子,他喘息了几下,然后曲着身子,用手肘撑着膝盖,低下头,用双手捂着脸,就这样静止一般定格在床沿。
卫明当机立断,抄起他旁边的手机,回拨了那个号码。那个号码是秘书的,显然是在提醒老板开会的时间。
“赵秘吗?我是小卫,不好意思,戚总不舒服…对…好好…”
“好你妹啊!”KEN突然爆发,弹起来要抢手机,“给我…”
“咳,戚总,赵秘会安排好的,会议决定改期。”卫明挡住KEN,同时挂断手机,按下关机键,“今天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上班。”
KEN愣了下,似乎连站立的力气也到极限了,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坐回床沿,也许他病得厉害,醉酒后的头疼头晕下体还撕裂般地疼,各种不适让他跟个孕妇似地总是想吐。他继续手肘撑着膝盖,曲着腰,低着头双手捂着脸,顺理成章默认了休假的安排。
卫明收拾了一下衣物放到一边,又从柜子里掏出个干净的床单换上。把坐在床边虚弱KEN轻轻按躺在床上,又为这年轻的老板盖好被子:“好好睡一下。”
KEN早已困倦得神智不清了,他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几乎一挨枕头,就深深地堕入了梦中。
KEN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昏黄的光线透过半透明的窗帘照亮着小小的卧室。
已经傍晚了吗?KEN看了眼闹钟。
还真的睡了一整天啊。
咔哒一声,卧室门被打开,KEN心里残留着恐惧,身子不禁微微颤抖了起来,动弹的力气还没积累起来,他只能绷着身子,紧紧闭着眼。感觉到卫明走近了床边,额头上的什么东西被拿走了,然后有一只手温柔地拂开额前的乱发,接着一个冰凉清爽的东西搭盖在额头上。
哦,是冰袋。他想。
然后,下一秒却什么动静都没有了,空气静止起来,也没听到走动离开的声音。
KEN眼皮颤了颤,偷偷打开了一点,隔着长长的睫毛,看到了这样一个情景:卫明的身影在床边,轻轻地给他掖了掖滑落在地的被子,KEN看到卫明的身体微微颤动着,有一滴什么落在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上。
他好像明白了,卫明是在安静地哭了。
他悄悄动了动身子,卫明吓了一跳,慌慌张张抹了一下脸,凑前了一点:“你醒了?想……吃点什么吗?我煮了白粥要不要尝尝?”
“水……”KEN觉得嗓子像着了火一样疼。
一只强有力的手支起了他上半身,KEN腰酸疼得厉害,酸胀的,堕着堕着地疼。是不是怀孕的女人就是这样的感觉呢?KEN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软垫塞到了腰间让他靠得舒服点。一个干净的杯子送到了眼前。
KEN接过杯子的手有点发抖,使不上力,卫明轻轻托住杯子,送到KEN唇边。
水是温的,流进干渴的嗓子里,有点甜甜的感觉。KEN默默喝着,很快就喝完了一杯。
“还要吗?”
摇摇头。
“那……我给你装碗粥。”
KEN垂着眼不看他。
卫明离开的脚步声。卫明进来的脚步声。放下东西的声音。
眼角瞄到,床头柜上多了碗粥,和新续上的一杯水。
“我自己吃,你走。”KEN往上撑了撑身子,额头上的冰袋滑落了下来。
“粥不知道饱不饱,要不要吃些糕点?”
“出去。”
卫明深深望了KEN一眼,后者别过脸不看他,卫明识趣地离开,顺便关上了房间门。
等卫明再次进去的时候,KEN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脸朝着墙壁,似乎睡着了。床头柜上放着空碗和空杯子。卫明捡起被遗忘的冰袋轻轻覆盖上他额头,由于侧着头的缘故,冰袋贴得不稳,卫明轻轻按了一下冰袋让它再贴紧一些,收拾了碗和杯子,出了去,没一会,又进来,在床头柜上新放了一杯水和几块雪饼,再把他滑落的被子重新掖紧了点,悄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被子里的KEN微微张着眼,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终究还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晚卫明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得很沉。
他醒来后走进卧室,床上空空的,KEN已经不见了。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几块雪饼,和他放在一边的休闲衣裤。皱巴巴的西装被遗弃床尾,上面似乎还有KEN残留的温度。
难道他穿上后觉得皱得太不可思议然后又脱了下来换上休闲装?卫明自嘲似地扶额。
看了看闹钟,已经是清晨七点半了,今天还要上班,他是不是还是五点钟就起床了呢?
不知道他好点了没呢?
今天他会来上班吗?
KEN离开了卫明家后,路边拦了个的士,回到自己的公寓。
KEN还年轻,创办公司不过三个年头,公司是个属于艺术培训基地,学费利润倒是可观,只是忙前忙后,还没来得及找女朋友。
他强忍着虚脱的感觉,跌坐在沙发里,休息了一下,有了点力气后,他决定去洗个澡。
他脱去不属于他的衣物,想狠狠甩垃圾桶,最后还是把那衣物塞进了洗衣机里。
花洒打开,温热的水流倾头而下,他的分身软软的,还有点胀,敏感的部分受到水流滑过,像一只手在抚摸,一股特殊的感觉猛然涌上了心头,他把水流开到最大,要是可以,他希望连同那浴室里的不堪记忆一起冲洗干净。
但,浴室里的回忆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他的潜意识里。
好像……搞得身体怪怪的?
KEN的手覆上了分身,缓缓揉弄起来。
这地方连女人都没碰过,那混账……他到底摸过多少次?还用嘴含过……
KEN粗壮的肉棒在抚弄下渐渐挺立起来。
手里加快了速度,它开始膨胀起来,青筋凸现,一些黏糊的液体随着撸动涌了出来。
噗叽噗叽的声音夹杂着水流的哗哗声回响在热气腾腾的浴室里。
“啊……啊……”KEN想像着身前有个裸体的女人,努力用空想的女人去覆盖那个男人的身影。KEN即将迎来高潮,他不知不不觉打开了双腿,小腹和腰部开始有节奏地颤动起来。他一只手紧紧撸动着,另一只手玩弄着鼓胀的玉囊,时不时揉弄着张开的铃口,等着那一刻的来临。
然而,那一刻却没有来临。
明明分身已经胀大得像随便一挤就会喷出液体似地,明明已经快了,为什么就是过不了那道坎?他加大的撸动的幅度,无论怎么揉搓,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到达高潮的顶点,铃口不断地冒出润滑的液体,偏偏射不出东西。
他贴到墙上,用它一下一下地摩擦着相对冰冷的墙面,希望能在外界的刺激下帮助到达高潮,巨物就像一条湿滑的蟒蛇,贴着墙面来回游动,在墙面上留下了一片又湿又粘的润滑液,磨蹭了好一会儿,终于射出了一点点白色液体,液体一滴一滴粘在了墙面上,他知道这并不是全部,他的还有大部分留在了玉囊里,但无论怎么弄,就是不肯出来。
努力想想女人!
“啊……呃……”他轻轻发出喘息。
肉棒在他的揉弄下红彤彤地膨胀着。
不行……
还是不行啊……
为什么……
当卫明来到公司时候,在过道上遇上的是这样一张脸:苍白,恼怒,细细的冷汗,还有淡淡的黑眼圈。
卫明有点紧张:“你……你好点了吗?”
“……”KEN冷冷扫了他一眼。
“我……”卫明刚开口,KEN越过他往前走去,他已经换下了那一身休闲装,穿起笔挺的西装,乱乱的头发梳理好了,恢复了往日的高傲气场。
一整天,卫明在办公室里常常走神,KEN仿佛刻意避开他似地,连个面都见不着,卫明只是一个程序员,开会轮不上他,饭局轮不上他,也没有任何理由能进老板的办公室去见见他。
要是当时我应聘秘书该多好。卫明望着走到跟前的赵秘书,禁不住心中酸楚起来。
秘书是个老成又精明的女人,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她也经常开玩笑跟他们说过再不结婚,好女人都被挑走了。
是啊,最后KEN也会找个女人,成家立室的吧?
卫明走神的时候秘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哎哟,今天怎么了,你怎么跟老板一样失魂落魄的啊?老板到底是什么病啊?”
“啊?啊?哦哦……”卫明眨眨眼赶紧紧扯了个谎,“医生说也不是什么病,平时缺少休息而已哈。”
“哦,对了老板找你。”赵秘书笑笑,“毕业班里的那个美女老师要生孩子了,去游玩的事情,需要你替她带队呢。”
“游玩?哦,对哦……”卫明想起来了。每个班临近毕业都会花那么俩天,由老师带队到外地玩一轮,一来是放松学业的压力,另一方面则是相当于毕业聚会一样的性质,毕竟难得大家都在一个班,有感情了,毕业后,各分东西,彼此想再联系就难了。
办公室里,卫明和KEN面对面坐着。
KEN冷冰冰的低头只看手头上的文件,也不理会他,办公室里就他们俩,谁也不说话,静悄悄的空气沉重得像要凝固了。卫明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屁股,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如坐针毡。
明明都已经下班了,走廊上响起各种离去的脚步声,锁门声。卫明多希望有个人能敲开这里的门,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不要一直这样安静着。
门口的吵杂声渐渐冷却下去,一切回归了安静。KEN一直低头在看手里的文件,要是视线可以当成利剑的话,那层薄薄的文件恐怕早已经千疮百孔了。
这种状态还要持续多久呀?
最后卫明决定打破这个沉默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废话:“吃过饭没?”
“……”KEN睫毛动了动。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卫明仿佛察觉到自己的蠢问题,脸上一红,慌慌张张搜肠刮肚再想点什么话题,聊聊天气,聊聊工作什么的……
然而到口中说出的却是:“我……并不是故意想伤害你的,对不起……”
卫明像做错事的小孩,耷拉着脑袋。
KEN依旧耍脾气似地没理他。
卫明偷眼看他,柔和灯光下的KEN是那么地美,高高的鼻梁,乌黑浓密的头发泛着干爽的光泽,笔挺的西装包裹着修长的身段,领口干净利落地翻着,扣子间似乎能隐约看到那淡淡锁骨影子。
终于,被那炽热的目光烤得受不了了,KEN将笔往桌上一拍,抬起头狠狠瞪着他……
卫明走出办公室时候一脸茫然。
KEN只跟他说了一下带队的细节和一些游玩的行程,然后就把他赶了出来。
他好像不愿意跟我说话呢。卫明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伤口自嘲地笑了笑,脸上的伤口开始结痂了,红红的,长长的一道痕迹。
当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卫明望着天空倒水一样的雨势,一脸无奈。
哎,原来今天会下雨啊,早知如此真该看看天气预报。
卫明虽然自己有车,但是嫌麻烦,上下班都是搭公交。他在门口打算等雨小一点再走,但天公不作美,似乎怄气一般越下越大。哗啦啦的雨幕让前方的景物完全看不清了。天色早就已经完全黑下去,应该快八点半了吧,要是冲出去还能赶上末班车吗?这里到车站,最快跑过去十分钟应该可以到达的吧?
正当卫明坐在门外的台阶上算计的时候,一个高挑的身影从他身边走过。卫明抬起头,对上KEN冰冷的眼睛。
视线落在他手里的伞上。
哦,原来他带了伞啊。
伞被撑开。
哈,这家伙的伞也太小了吧,挡一个人就不错了,两个大男人共伞肯定没几步就都湿透了吧。
卫明收回视线,KEN也没理会他,没任何停顿地,越过他,举起伞,走进了雨帘中。
公司里已经完全没有人了,KEN离开的时候已经亲自把大门锁上了。玻璃门内黑洞洞的,一阵孤独的感觉冲击着卫明,仿佛世界已经把他遗弃,周围连一个人影都见不着。看了看表,九点十分,快要临近末班车的时间,无法再等了,他终于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拍拍裤子,走进了雨帘里。
好大的雨,像石头一样砸在身上,没走几步,头发和衣服早就湿透了,还有一些狂扫的风,把雨吹得东倒西歪。这又风又雨的情况,应该是台风过境吧?
好冷啊。
卫明缩了缩身子,大雨在他身上溅起点点水花。他一开始还跑了几步,后来慢慢改成了步行。反正都已经湿透了,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大雨中,路灯再怎么努力也只照亮前方的一点点领地,四周埋没在雨帘里,黑黝黝,除了雨还是雨,走了那么远,还真的连一个人都没有。
是啊,谁会那么傻在台风天里散步呢?除了自己吧,哈!
卫明扯了扯紧贴胸膛的衣服,湿透了有点难受。他觉得自己走了一个世纪。其实上也就两百多米的距离,暴雨和飓风早把他压得透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摸到了大门,再往前一段距离就是车站了!卫明抹了一下脸,不小心碰到了伤口,伤口又裂开了,一丝血水被暴雨冲刷着,沿着俊俏的脸部弧线,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烙印上淡淡的红色,像盛开的一朵朵梅花。
来到大门时候,卫明被一个黑影吓了一跳。
KEN愣住了,卫明也愣住了。
“你还没走?”卫明心中升起一点点喜悦,在世界抛弃了他的时候他还能遇上他。
“我……我忘了拿东西……”KEN垂着眼,淡淡说。
“哦,早点回去吧。”卫明扫了一眼他的小伞,心想自己绝对要去买个大伞,把他的比下去。
“喂!”KEN喊了声。
“我去公交车站。”卫明说,“你回去吧。”转身便走,想了想,又抛下一句话:“不用遮我了,我已经湿透了,再说你的伞也太小了。”
他身后的KEN一脸不爽地把某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没走几步,卫明发现后面有人跟着。
“你怎么还没走啊?”卫明停了下来,不解地望着他。
“我正在走。”KEN也停了下来,“我住这边呀。”
“哦……”继续走,没几步又停下来,“咦,你不回去拿东西吗?”
KEN皱眉,有点火了:“你怎么那么烦啊!”
卫明苦笑一下,也就不再搭理他了。
接近车站的时候,前方车道上有一个积水潭,还好,行人道高了一截,没有受到没顶之灾。一些大城市道路的排水工程往往糟糕透了,下雨时候,特别是暴雨,这些道貌岸然的路面就会出现一个又一个深深的水潭。好多年了,说修,却没人管,就这样一直拖着。每当有车开过,车轮便碾压起一片半人多高的水花,飞溅到行人道上。
就像现在一样。
KEN愣愣望着挡在前方的背影,卫明的身材很高大,挡着一个女生绰绰有余,但问题是,KEN的身材也很高大,卫明这一挡,实际上也没挡到什么,车轮碾压激起的水花,一部分打在卫明的胸前,另一部分越过卫明,打在KEN身上。
KEN的西装和裤腿上瞬间湿透了一片。
“咳,失误。”卫明不好意思地扫了眼KEN身上深深的水迹。
KEN感到脸上有点发烫,他低下头,额前的长发湿湿地沾了些水,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雨伞被移了个角度,投下的阴影很恰当地挡住了他的脸。
他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越过卫明沿着行人道继续走。
卫明跟在他后面,到了车站,湿答答地坐在了座椅上。
卫明就那样孤零零坐在那,看着眼前的车辆来来往往。还好坐的地方比较靠里面,前方也没什么积水,不必担心水花的问题。车站也是一个人也没有,等车的人应该都回家了吧?现在几点了?他看眼手表,已经九点四十了,还有车吗?
“还等?”一个低沉又带有点沙哑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身边响起,声音不大,在卫明听起来就像静止空间里爆了个原子弹,让他见鬼般地惊吓到一下弹了起来。
同样湿答答的KEN背靠着车站广告牌,微微低头望着他。清冷的光线从他身后透了出来,把他修长的身体勾勒出一个高挑完美的曲线。伞收了起来拿在手上,手上没有缠绷带,不知道手掌上的伤口好了没?
接着又是一片尴尬的时间。
顶棚遮挡的空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干燥区域,这个区域之外,车辆哗啦啦地飞速路过,毫无怜惜的暴雨砸在棚子顶,劈里啪啦地吵闹,与里面的寂静空间形成了一种不协调的对比。
“你怎么……”
“啰嗦!”KEN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移开目光,显得有点恼火,心理面似乎总有什么憋着,好不容易捕捉到了,到了嘴边又消失无踪了。
最后的结果是,卫明无奈地跟着KEN走了。
卫明住的地方坐公车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路程,还没计算塞车的时间。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去他那住一下就住一下呗。虽然总觉得对他有点愧疚。
两人默默走着。卫明在后面淋着雨,KEN自己撑着伞走在前面。其实撑不撑伞都一样,反正就挡了那么一点点的雨水,风大雨大,伞也没办法。但是总是有股莫名的自尊让KEN抓着伞柄,好像这样可以保持,或者隐藏起一点什么。
走了将近半小时,到了KEN住的地方。一室一厅的公寓收拾得很整洁,书整整齐齐地在书柜里,沙发是干净的白色。
卫明愣愣站在门口,有点不好意思进去,怕是弄脏了那洁净的领地。
KEN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卫明识趣地走了进去。身后的门被啪嗒一声关上了,咔地一下锁上了。KEN翻了翻柜子,掏出一对拖鞋丢给卫明。
卫明看着拖鞋有点发愣,一条毛巾飞了过来打在他脸上。
“去洗澡。”KEN冷冷抛下一句话,转身去了阳台,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套休闲衣裤,同样狠狠丢了过去打在卫明身上,“你的,穿走!”
接下来他们谁也不说话了,卫明穿好拖鞋,拿了衣服小心翼翼地进了浴室。不一会哗哗的水声响了起来。KEN在厅里,深深陷进沙发里,叹了口气。
这回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有点出神地望着前方的茶几,走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把这湿透的衣裤换掉。正当他脱了衣裤,换好裤子,想穿上衣服的时候,浴室传来卫明的喊声:“我内裤湿了,你有吗?”
卫明光着身子,把门打开了一条缝,探出的脑袋看到的是眼前黑气缭绕的KEN。
“拿去!”KEN的脸有点红,递过一条内裤,卫明觉得好像是他给他的那一条,又好像不是。反正无所谓了,不就一块布嘛!用得着不好意思吗?“大家的尺寸都差不多,你穿得下,我也穿得下。”卫明脱口而出。
啪。这块无所谓的布被狠狠甩在卫明的脸上。
接下来的时光很简单地被消耗掉,KEN从卧室里抱出床薄被,往客厅沙发上一丢,卫明乖巧地卷起被子躺进了沙发。KEN关了灯,进卧室才睡下没多久,被卫明的敲门声吵醒。
“我头发没干,有风筒吗?”
起身,开门:“那边。”
“有枕头吗?”
起身,开门,一个带着体温的枕头丢了出去。
由于台风的原因,夜里温度急剧下降。KEN盖着薄薄的毯子,枕着胳膊,冷得有点睡不着,他翻来覆去,决定起床倒热水。等出到客厅,发现卫明裹着被子,坐在沙发上,就着窗外的灯光,拿着什么东西在看。
卫明发现了他,挥了挥手里的相框,相框里是一副全家福,爸爸,妈妈,和小小的男孩。
“你以前挺可爱的。”卫明笑笑。
“有什么好看?!”措不及防地,KEN扑了过来,一把夺过相框,客厅里昏暗无比,他一脚踢在了沙发边上,重心不稳地摔了过去,卫明怕他摔着,赶紧拦抱过去,两人一下跌倒在沙发里,沙发吃不住他们的体重,被身体压住的地方深深凹陷下去。
相框脱了手,跌在地上。
KEN挣扎着想站起来,卫明不经意曲起了腿,大腿恰好顶在了KEN的胯下,仿佛开启了什么开关,KEN惊慌地挣扎想起来,但是越忙越慌,他昏暗中险些跌落出沙发撞到玻璃茶几上。
“你干什么啊……”卫明察觉到,KEN的体温开始升高,吐息开始燥热,带着沐浴露的香气。
“你怎么了?”卫明好像明白了什么,故意又抬了下腿,摩擦着KEN的下体。
KEN只感到一阵像触电的感觉窜过身体,早上时候没有射干净,让他的玉囊一整天都是涨涨的,在公司午休的时候,他偷偷去了洗手间解开了裤子对着马桶撸动,但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敏感的下体受到外界刺激,开始渐渐坚挺了起来。
猛然觉察到变化的KEN也不顾那么多了,连忙撑着沙发从卫明身上爬起。
卫明的手还搭在KEN的腰间,被他突然一起身,没来得及收回,手指勾到了KEN的睡裤裤腰,随着身体的角度变化,裤子顺着力道被扒下了大半。
雪白的内裤已经包裹不住KEN硕大的器官了,他的分身地膨胀着,顶端红红的小口一开一合分泌着湿滑的液体,顺着柱体滑下,打湿了内裤。
KEN慌了神,半跪着想穿上裤子,卫明起身,伸手,反压,把KEN扣到了身下,一手牢牢固定住他的肩膀,一手探进了他的内裤里摩挲着神采奕奕的它。
还是射不出的窘迫?急躁?还是想实验一下是不是只有这个男人才行?或者,还是什么其他的期待吗?KEN不知道为什么会让他进了屋。他也不想去考虑什么细枝末节的问题。他觉得自己像个婊子,被上了,还在装可怜地带着什么期望。
但强烈的自尊让他激烈地扭起了腰,曲着腿,反抗了起来。
“别动了……”卫明把KEN的裤子褪下,然后用力搓着那高耸的肉柱,或许应该叫肉棒才比较贴切。那家伙实在是太粗,太长了。
撸动的手,似乎有意无意地刮到股间。强烈的恐惧冲上KEN的大脑。
“不要!别碰我!”
KEN支起身子,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曲着腿,满眼都是惊恐。
“我帮你弄出来而已。”卫明的手被KEN双腿夹着,不好使力。他改用双手轻轻抚摸着KEN曲线优美的大腿,从大腿摸到臀部,然后摸上大腿内侧。
“我不进去,用手而已。”卫明轻轻说,“你好像还有东西没射出来,我帮你一下。”同是男人的他,在看到KEN分身的时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KEN有点窘迫。但是一整天都射不出的焦虑,迷惑不解的心境,身体的不适,以及下体的敏感,让他对卫明有了一点特殊的期待。
卫明火热的手模着KEN。KEN的衣服在他挣扎的时候,也被解开扒掉了。他躺在沙发里,像被翘开的丰贝,毫无保留地裸露在卫明眼前。紧张得满身冷汗。
“放松点,把腿打开。”卫明手上用了点力想掰开紧曲的双腿。KEN咬咬牙,扭了下腰,仰躺着,侧过头把脸转向沙发靠背方向,配合了一下分开了双腿。
高耸的肉棒在双腿分开的时候迫不及待地弹了出来,在空中立起了一个角度。
“腿再打开点…对…膝盖曲一下……”卫明伸过手,紧紧握着巨大的分身上上下下撸动了起来,快感如潮水般冲刷着,强忍着不发出声音的KEN,还是忍不住闷哼一声,小口分泌的液体越来越多,玉囊也鼓胀着被玩弄按摩,KEN开始大量出汗了,腰和小腹开始有规律地抽动起来,他向上挺起了腰,双腿已经是分开得最大了,胯间高耸的肉棒开始颤动,再怎么忍耐,也无法掩盖喘息的加剧,他紧闭着眼,张开了口,忍不住发出剧烈的呻吟,双手紧紧抓住了头下垫着的枕头。
卫明继续努力着,等待着KEN高潮的来临。
但是……
预想中的喷发并没有出现。
KEN呻吟得就就快脱力了,强烈的快感使他痉挛得满身都是汗,肉棒通红,顶端的缝隙也打开,湿滑的液体淌了卫明一手,但无论卫明怎么套弄,就是吐不出精华。
“你……你这?!”卫明有种挫败感。他曾经就是用这一套手法,让KEN短时间里射了两次。现在怎么就不管用了呢?
KEN几乎要哭了。
卫明趴下身子,埋头在KEN胯间,用口含住了巨大的肉棒,一含到底,高耸的肉棒深深进到了卫明的喉咙里。
好大啊,真长……嘴里被填得满满,卫明有点透不过气。
就要魂飞魄散的KEN探下手推卫明的脑袋:“不行,别舔……”
“好好,不舔。”卫明觉得自己也快撑不住了,于是松开口,下一秒又含了进去,这回只含住了顶端那龟头的部分。口水和体液顺着嘴角淌下裸露在外的柱体。
“你……你……”KEN看着卫明含着龟头用力吸着,诧异道,“你这是干什么?”
“帮你吸出来。”卫明含糊地说。
一阵从来没有的奇异感觉夹杂着快感又冲击着KEN,他再也不掩饰地发出了阵阵绵长的呻吟,腰肢扭动着,下身用力挺着,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被卫明吸得往下涌去,连同体液,就快要从顶端小口那儿吸出来了。
但是,没有。
“怎么还没出来?!”卫明觉得不可思议了。
KEN喘着气,连话都说不出来。
卫明解开自己的裤子,褪下了紧绷的内裤,让同样挺立已久的器官弹了出来。
跪在KEN胯间,用自己的肉棒磨蹭着KEN的肉棒。在两个男人之间,两根东西就像两条粗大的蟒蛇,互相摩擦,纠缠着。体液早混在了一起,湿湿滑滑的,随着柱体的互相碰触,粘液拉出了一丝丝透明的链接,噗叽噗叽的水声混杂着卫明的喘息和KEN的呻吟,交织在小小的客厅里久久回荡。
卫明觉得自己快射了。
他握起KEN的肉棒,拉了过来,同时扶住自己的,让自己的铃口对上了KEN的铃口,它们迫不及待地亲吻着对方,互相吐出液体,滋润着对方。过剩的液体涓涓不绝地顺着柱体流下,根部那些卷曲的毛早就全湿透了,突然一阵电流游过卫明的脊椎,腰部和小腹抽搐了几下,小口剧烈颤抖着吐出了一片粘稠的白色液体。液体一部分射进了KEN的铃口中,一部分顺着柱体滑下,飞溅的一部分落在了KEN结实的小腹上。
KEN臀部底下湿湿的,胯下的沙发已经狼藉一片。
“你是练了什么葵花宝典吗?”见KEN毫无射精的迹象,卫明决定用最后的办法。他按摩着KEN后穴周围的肌肉,轻轻探了一下,发现早就已经可以进去两个手指了。
KEN累得快要神志不清了,还没反应过来,下身突然传来异物入侵的感觉。
“啊!不要!”KEN恐惧得跟女人似地惨叫出声。
小小的后洞无法包裹完卫明过于粗大的肉棒,随着卫明的挺进,开始迸裂开冒出了一些血丝,KEN痛得魂飞魄散,他连声音都放不出了,紧紧握着拳,剩下嘶哑的喘息声。头上的汗水已经像水流一样淌过漂亮的脸蛋,打湿了头发和枕头。他身下早就湿透了。沙发不太吸水,留下的汗液形成了一片晶莹,幽幽反射着窗外的灯光。
卫明见到他的拳头紧握,手掌里的伤口又扎破了。他连忙放开掰着大腿的双手,倾过身,摸上他的拳头,打开,十指轻轻贴着紧扣着,身下的KEN痛苦地呻吟着,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扣着卫明,指甲深深扎着卫明的手背。
“放松点……”卫明慢慢挺进了一点,其实小洞只容纳了龟头的那一部分,还有大半柱体留在了外面。卫明不敢太大力刺进去,但是这短短的距离,明显没碰触到KEN敏感的那个关键点。
“好疼啊……”KEN紧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好大的一滴泪珠滚落出去,在脸上混合着汗液滑过一道水迹。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不一会KEN已经满脸都是泪了。
卫明低下头深深吻着KEN,KEN的唇很薄,因为疼痛的缘故有点发冷,他紧咬着牙,卫明的舌头进不去,只能用唇轻轻摩挲着外面冷冷的两瓣。KEN有点透不过气来,趁KEN张开口喘息的缝隙,卫明探进了舌头。
有点香草味,他是吃过木糖醇吗?卫明吮吸着KEN,温柔地舔抵着,但是KEN没有给他回应,他的舌头一直紧紧压着,任由卫明怎么索取,他就是不肯主动去碰触他。
一想到两个男人在接吻,KEN总忍不住有点反胃的感觉。
“放松点…深呼吸……”卫明亲了亲他的脸侧。
KEN张大口换了一下气。
“不是这样,深呼吸,吸气……对,慢点……吐气……对,就这样……”
KEN痛得满头是汗,按照卫明的方法深深吸气吐纳,后洞的疼痛似乎没那么频繁了。卫明缓缓挺了下腰,肉柱又进去了一点。体内被异物入侵,内脏被翻绞使KEN张大了嘴,每一次深呼吸夹杂着粗重的呻吟,他躺在沙发里,几乎在下一刻就要呕吐出来,泪水滑落KEN的脸庞,他想扭动身体,逃脱出肉柱的顶撞,但一动,被入侵的地方像要爆开般的疼痛,KEN只得小幅度扭着腰,企图缓解下体的不适。
“啊……”随着卫明肉柱的深入,碰触到后洞里面的某个地方,强烈的快感盖过了痛苦,让KEN忍不住叫了出来。
是这里吗。卫明双手紧紧扣着KEN的手,忍受着他来自指间和指尖的力道,不知不觉也是搞得满头是汗。他腰部缓缓用力,把肉柱抽出了一点,继而缓缓挺进,反反复复摩擦碰触着KEN体内的敏感地带。每次的抽出,都会带出一些血迹,流下股间淌在雪白的沙发上。
“啊……啊……”随着每次的动作,KEN的呻吟开始绵长起来,苏苏麻麻的,嘶哑又低沉。
“舒服吗……”卫明忍着后洞肌肉的挤压,汗也像KEN一样,淌过俊俏的脸蛋,最后顺着下巴滴落到下面的KEN脸上。“我可是疼着啊…”不仅是下面,连手也被你夹得疼死了。
持续抽插着,KEN的肉棒开始颤抖了起来,再一次挺进的时候,高耸的通红的肉棒小口收缩了几下,高高吐出了一段段白色的粘液。
就像是挤软包装的牛奶,一下一下,白色的温热液体从吸管里争先恐后地拥挤喷出来。
仿佛打开了某扇门,KEN把早上没来得及倾泻的体液全喷涌了出来,大片的精液粘在上方的卫明胸上,落在KEN自己的胸膛和肩膀上,余下的落到了小腹上,和下面的的沙发上。
液体从卫明胸口滴落,拉出长长的一段粘稠白丝。
KEN浑身汗如雨下,神志不清地,似乎在说些什么。
“唔?”卫明低下头想听清楚他说什么。
“我想小便……”KEN微微睁开眼,睫毛挡不住的泪水涌了出来,脸上泛起了红晕,苍白的唇上也开始有了点血色。
卫明喘息着,开始犯愁了,我们这状态,难不成要我抗着你去?眼光扫到茶几下喝空的矿泉水瓶。他松开KEN的手,KEN已经脱力了,手软软地松在脖子边,掌心里的伤口又裂开了,开始往外冒着血,还好,这次没伤得太深。
卫明拿了瓶子,握着KEN依旧高耸的肉棒,稍微往下按了个角度,让铃口对准了瓶口,另一只手稳稳固定住瓶子。瓶口很小,KEN的龟头很大,顶端的小口部分挤了一下,才对接好。
“你尿吧,腿打开点,放松点。”卫明的肉棒还在KEN后洞里。仿佛是后戏一样,慢慢抽插着。
“啊……啊……”敏感点被碰触,持续的快感和疼痛冲击着,KEN张开着腿,胯下的器官颤抖了几下,开始了第二轮的喷射。
一些白色的液体被灌进了瓶子里,这次量不多,射了几下,红肿的龟头张着小口,先是滴了几滴液体,接着就是澄黄的尿液喷射了出来。暧昧的水声响起,粗重的喘息和呻吟,还有肉体交合的扑哧声,他就在卫明的抽插下,淋漓尽致地射了出来,尿了出来。
KEN仰躺着,张着腿尿完,卫明也把肉棒拔了出来,射在了KEN的小腹上。
卫明把瓶子盖好放好,累得直接趴在了KEN身上。身体紧紧贴着,一些汗液和精液混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高潮后的两人有点失神,他们就这样湿淋淋交叠着陷在沙发里。
肚子里传来一阵空虚,卫明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肚子开始饿了。
卫明试着支起身子,他觉得自己的腰快断了。身下的KEN头发散乱着,泪痕未干,闭着眼似乎昏睡了过去。
好饿,先去找点吃的吧……
卫明扶着腰踉踉跄跄地去摸索着电灯开关,大厅灯亮了,KEN受到光线刺激,下意识伸手去挡眼。卫明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柔和的灯光下,KEN大腿内侧和胯下沙发沾了星星点点的红,还混了有精液的痕迹。
卫明把那瓶装了精液和尿液的瓶子收走丢去垃圾桶,又去浴室弄了条毛巾沾了点热水,回去给KEN擦拭身子。毛巾刚碰到KEN,他就触电一般猛地醒了。
“给你擦身子。”
“我……自己来……”KEN疲惫地半支起身子,看到大腿间的痕迹,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一把夺过毛巾给自己清理了起来。
“那……我去煮点吃的……”
“再拿条毛巾来。”
“哦……”
KEN把腹部和胸上的精液擦掉了,这毛巾很快就脏了,半萎靡的分身乖乖地软在胯下。不仅是分身,连下体后洞里也是胀胀地疼,他探过手,轻轻揩了一下后洞,毛巾多了些零星的红。他不敢看沙发上的痕迹,于是把毛巾翻了过来往上面一丢,遮挡住了那刺眼的颜色。
他妈的,跟女人来例假似的。
他恼火地换过另一条干净的,继续清理,末了,叠了一下毛巾,放到胯间,垫着尝试着坐了起来,他有点冷,捡起落在地上的薄毯披在身上,相框静静躺在旁边,他伸出脚,把它踢进了沙发下面的黑暗空间里。
厨房里一阵动静,不一会,光着身子的卫明端出来两碗挂面。
挂面上有点葱花,有个鸡蛋。汤只是煮了面的水,加了点盐而已。
他把一碗面放到KEN跟前,搭上一对筷子,另一碗自己端着,他用的是叉子。独居的KEN家里只有一对筷子。
“吃点吧。”卫明坐下自己吃了起来。
KEN望着眼前的挂面有点反胃,他其实疼得连胃口都没了。但他也是没吃晚饭,经过一场剧烈的折腾,肚子里空荡荡地虚着。
拿起筷子,手有点使不上力,掌心的伤口也在疼,他强打起精神一口一口吃着。
好咸,他到底放了多少盐?!
一些很久远的片段就像是暗夜里的一个小小萤火虫,重重叠叠地浮现了出来。
——“好咸,妈,你放了多少盐?”两人的饭桌上,男孩吃着挂面。
“呵,不小心放多了。”
——放学时候下起了大雨,没带伞的男孩在一个屋檐下孤零零站着避雨。没玩没了的雨水隔绝这这个世界的联系,仿佛被世界遗弃了般,四周黑了下来。他永远忘不了那种绝望的感觉。最后路灯亮起的时候,母亲在远处雨中,撑着伞摸索着走了过来。
——男孩窝在被窝里发烧,母亲摸了摸他的额头,给他掖紧了被子,他侧着头,冰袋贴不稳,母亲的手伸过去按了按冰袋贴紧了一点。
时间再往前推一点,父亲还在,一家人还一起吃过一回挂面,就像现在一样,有个蛋,有点葱花,汤是煮面的水加了点盐。
………
“哎,KEN?”卫明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唔?”KEN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
“没什么。”KEN垂下眼,继续吃了口面,真咸,“你放了多少盐?”
“呵,不小心放多了。”不好意思的声音。
接着,有个手碰上KEN的脸时候,KEN身子一震,吓了一跳,避开卫明的手,有点烦躁地骂道:“你干什么?”
“很辛苦吗?”卫明扯过一张纸递给他,“别哭了。”
“啊?”KEN茫然地摸了摸脸,湿湿的一片,早已干了的泪又冒了出来。
他放下碗筷拽过纸巾擦拭着脸,很快纸巾湿透了,第二张也湿了,第三张……源源不绝的液体从他眼里冒了出来,豆大的泪珠滑过清秀的脸蛋,顺着下巴滴落在茶几上。
“有止痛药吗?或者……我下去买点……”卫明开始慌了。
“不用了。”KEN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哽咽。他把毯子往头上盖了盖,垂下的阴影挡住了他的脸。
他讨厌心里挥之不去的酸楚,也讨厌如此矫情的自己。
明明是个大男人!矫情什么呢!悲情什么呢!太恶心了!哭什么呢…为什么就是止不住呢…
他感觉到卫明坐到了他身边,伸出手圈住了他,就这样连毯子一起,把他搂在了胸前。KEN把脸埋在了卫明颈间,毯子盖着的,颈部挡住的,严严实实不留一点缝隙的脸。
卫明的身子很热,KEN的身子很冷,身上的热量传递让KEN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卫明感觉到肩膀上被打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