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的,劲丞,爷爷年纪大了,我知道这天总会到来。”韩士舒枕着路劲丞的肩,虽然双眼通红,但始终都没有掉泪,爷爷以前就不爱看葬礼上一群人抽抽噎噎的景象,老说那是虚伪烦人的噪音,他不悲伤,他会一直怀念那位慈祥的长辈。
“你能看开就好。”路劲丞轻抚韩士舒的长发。
两人静默了一回儿,韩士舒抬起头,见劲丞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窗外,疑惑问:“怎麽了?”
“舒儿,皇帝是不是对你不好?”他忽然说。
“为什麽这样说?皇兄一直都对我很好。”
“皇帝现在後继有人,难道不会忌惮你的存在威胁到将来的天子。”路劲丞调回头,沉着的看向怀中人,话里不是质疑,更几近断定。
“劲丞,我和皇兄是手足兄弟,是他把我带大的,我不许你侮蔑皇兄的为人和他对我的用心。”韩士舒硬起声线,不满的瞪着男人。
路劲丞不收口,冷声道:“他对你的用心就是派一堆蜘蛛虫蠕埋伏在你身边?”说话的同时,眉宇间不掩饰的透出杀气。
韩士舒心头一惊,赶紧澄清:“不是的,他们是皇兄派来保护我的暗卫,负责护卫我的安全,不是来监视我的,劲丞,你不会把他们怎麽样了吧?”越想越觉得不安,暗卫奉命贴身保护,自己一般都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但他和劲丞昨日在户外欢爱,以劲丞的性格,怎麽可能让旁人窥视他的身体…想到这里,韩士舒脸色都白了,抓着路劲丞双臂追问:“你不会已经杀了他们吧?”
“没有。”但现在杀也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
自古权力令多少帝王之家兄弟反目、父子成仇,虽然舒儿尊敬皇帝,但身为皇帝不可能只考虑手足亲情,尤其当有了克承大统的子嗣之後,除了确保自己的皇位稳固,也要考量後继之君的执政稳固,通常藩王兄弟就是最明显的阻碍…路劲丞的血色双眸射出一股寒栗,皇帝敢对舒儿不利,他就废了他!
韩士舒浑然不察路劲丞大逆不道的心思,迳自为没有陨命的暗卫松了口气。
“幸好没事,劲丞你别乱来,他们保护我这麽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我不爱你杀人。”扬起头在男人粗壮的颈侧一吻,笑道:“我知道劲丞也不爱杀人。”如果是嗜血腥残之辈,也不会躲进山里了。
路劲丞嘴角微勾,轻吻韩士舒的枯发。“舒儿这麽说,我就饶他们一命。”
韩士舒轻笑,忽然想起一个大问题,急急问道:“我睡了多久?现在是什麽时辰?”
“你睡了一天,现是未时三刻,饿了吗?灶上温着迎悦楼买回来的素菜,我去给你拿来。”素菜是叫八里买的,他自己没那个本领做。他会做的食物除了烤肉只有豆沙包。
“一天!未时三刻!?”天啊,竹清竹安一定急坏了,王府搞不好都炸锅了,万一事情传到皇兄耳里,又要徒生枝节!
“舒儿还不能下床。”路劲丞严肃地提住韩士舒软软的身子,不由分说将人按回床上。昨天他失控了,舒儿的後股有些撕裂,虽然已清洗上药,但一二天内还是不宜到处走动。
“劲丞,门外应该还守着我府上的仆人,他们肯定很着急,你可不可以让他们进来。”知道男人不喜欢陌生人,韩士舒补充一句:“只要让竹清或竹安其中一人进来就可以了,只是报个平安。”
“舒儿,你对我毋需用恳求的语气。”舒儿想要什麽,他都会给,何况区区让个人进来。
“我知道。”看着冷峻的男人,韩士舒露出温润的笑意。
路劲丞放缓了绷紧的脸庞,他未立刻出去,反而从一旁架上取下一件连身的纯白单衣,韩士舒知道他的想法,两手乖乖伸进袖子里,任男人帮他穿衣,系好腰间的棉带,上下半身都裹了起来。
要是劲丞知道竹清竹安还有个李双伺候他接生时,什麽都看光了,男人不晓得还会那麽麻烦,或是会抓狂……呃…应该麻烦和抓狂都会。唉,还是不要想了。
路劲丞刚拢好衣领,下一秒又改变心意的扯开。
“劲丞?”
路劲丞不语,低头专心在锁骨下方吮出一个暧昧的深痕,酥麻如电的战栗快速袭向近在咫尺的心口,韩士舒敛下眼眉,心跳霎时突突加速,胸口怦然作响,他伸手揽住对方颈脖,温驯地让男人加深齿咬,留下艳丽的印记。
男人挑眼看了看韩士舒,收口前更进一步往下含住左边的红梅,温柔的啾一声,让那儿也浸染了他的气息与光泽。
“好了没?”韩士舒羞赧的揪住路劲丞长发,比起含吮,那啾的一声发出的声响更令人害躁,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某种美味的珍馐,被人享受的滋滋有味。
“还没,右边也要。”路劲丞超级诚实的要求,并扩大扯开韩士舒衣襟,捏起右边的红莓,低头跟着短暂啾了一声,两朵湿润的茱萸在空气中微凉挺立,看起来欲发引人犯罪、勾人兽性…
韩士舒可不想狼嗷再度响起,竹清竹安还等在外面呢,他赶紧盖上衣襟,但又有点不平衡,凭什麽都是他俩在他身上留下印记,念一转,韩士舒不甘示弱的张口狠狠咬住路劲丞的肩膀,男人平粗肉厚,吮不出痕迹,所以要用咬的,但韩士舒咬出一个印才发现,劲丞的肩膀早就都是牙痕…不只肩膀,双臂还有背部都是抓伤…有直有竖有斜,鲜鲜红红的比名画挥洒得更加精彩…
前晚的激情暮然跃进脑海,韩士舒红着脸,连忙推开男人,嘴里催促:“快去。”
“嗯。”扶着韩士舒躺下,拉过锦被盖好,路劲丞才出去。
不到一刻,门外就有动静。
房门啪一声打开,竹清焦急的拚命搜寻,看到主子躺在床上,心脏都快停了。
“爷!”
竹清冲过去,要检查看他哪里不好,却突然被人一把隔开。定睛一看,是那个叫他进来的男人,这…这人明明刚刚还在他後头,怎麽眨眼就介在他跟爷之间了!
“不许压着他,不许动手动脚。”路劲丞一手举着托盘,冷声说道。双眸自始至终只看他的宝贝,任何人也难分去一眼,因为有外人在,他的眸色已经恢复成掩饰的漆黑。
“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占据国师府,绑架当朝惜王爷!”竹清灵活闪身而过,无惧地举起双臂挡在路劲丞面前,瞪着眼前气势严酷的男人。
“走开。”舒儿肚子饿了,要用餐。
路劲丞的眉峰隐隐要蹙成了川字,配合极简的用字,这是他快不耐烦的前兆。让路劲丞不耐烦会有的结果,最好的例子就是满地遍布的妖族人头。
“竹清,不要紧张,他是我朋友。”韩士舒安抚的将竹清拉至一边,腾出床前的位置。
“朋友!?”竹清高声惊呼。
他打量琢磨着“绑架犯”,这人的气质怎麽都不像爷会交的朋友,爷的朋友不多,少数几名都是如同宋鸿那样的,就算是武将,也是知书达理的儒将,这人怎麽看都比较像是闇夜杀手、江湖草莽之流!
竹清强烈怀疑他对主子使了什麽手段,才使主子帮他说话,当下不禁更为戒备。
朋友两字在竹清心里引发百转千折比不上在路劲丞心中造成的狂风暴雨。
朋友?
他是舒儿的朋友?
路劲丞森冷的表情彷佛可以把七月的酷阳冻成雪球。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