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十四年』有多久?很长很长吗?」叶铭天眨巴眨巴着大眼睛,十分困惑,甚至还抬起又小又嫩的手,一根一根扳过去,「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五年,嗯——七年!啊不对,应该是——」叶铭天点着点就摸不着头脑了,嘴里嘟哝着,想了半天就是想不起来,开始有些恼怒地说:「铭天怎麽变得这麽笨!明明很早以前就会了的!爹——铭天变笨了爹还要不要铭天了?」
叶擎天一时有些无语,儿子真是傻得可爱,毫无所觉的无声的笑了。他摸摸叶铭天的脑袋说道:「不管铭天变成什麽样儿,都是爹的小心肝。」起身将叶铭天抱上了床,褪去了精致的小鞋子,掀开被子将小娃儿也塞了进去。
叶铭天缩在叶擎天的怀里,笑容灿烂的就像是偷吃了糖似的,甜的不得了。笑啊笑,顺便在往爹的身上蹭几下,嗅嗅爹的味道。整个人都乐开了花儿了。
「爹——你都还没告诉我十四年到底有多久呢?」叶铭天仰着小脑袋,撅着红嘟嘟的小嘴儿,煞是可爱。
叶擎天弯下腰,亲了亲他的小嘴。拉起他的胳膊抬到最高说道:「就是等铭天到这麽高的时候哟。」叶铭天明亮的眼睛里有些小小的吃惊,糯着声音问道:「哇——铭天十四年之後真的会这麽这麽高吗?」
「当然会啦,而且啊,铭天一定长的比爹还要高,铭天一定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话语间,止不住的期望,却也有着深之又深的担忧。
「男子汉?就是像爹一样吗?」好奇的叶铭天的问题一大堆。
听到这话的叶擎天有些怅然,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还算得男人麽,更何况是男子汉。
「男子汉呀,就是那种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可以保护得了大家的人,可以得到所有人尊敬的人……」叶擎天越说越没声,沉重的记忆刹那全部涌出,铺天盖地的血红色,成了天地间最夺目而绝望的颜色,那是靠他的亲人的血染出来的。
叶铭天似乎没有察觉到叶擎天的痛苦,眼睛骨碌转了几下,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爹是男子汉,那个叔叔也是男子汉!」叶擎天自然明白他所指的是杨君愿,心中百味杂陈,不知该如何是好。万般纠结,却终是只能哀叹连连。
「铭天,你不恨『那个叔叔』吗?」
「为什麽要恨?他做了很坏的事吗?」叶铭天搅着衣带,有些无所事事。
「他——」叶擎天本打算接着说下去,却被他口中的那个人打断了。
杨君愿大步流星的走到床边,喜形於色的将叶擎天紧搂在怀里,被夹在中间的叶铭天很不舒服,但是却很开心。
杨君愿搂了好久,叶擎天却异常反感加恶心,但是在儿子面前也不好发作,直到叶铭天红着小脸说:「叔叔,铭天不能呼吸了。」杨君愿这才放开了他,让叶铭天狠狠的喘了好几口气。
杨君愿完全没有了帝王的高傲,很平易近人的蹲下身子,笑对着叶铭天说:「小铭天,爹爹醒来了开心吗?」叶铭天理所当然的猛点头,像不停晃动的拨浪鼓。「叔叔也很开心哟,但是叔叔有好多话想跟你爹爹讲,你允许吗?」这次,叶铭天的反应明显没有刚才直接,他先思考了一小会儿,才缓缓的点头,并说道:「好吧,但是不能太久!爹爹才刚醒来,身子肯定很虚弱。正好铭天也要去找愫浮哥哥玩儿。」这愫浮便是杨君愿的儿子,赤乌国的太子。从叶铭天养伤期间,他就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每天好好的照顾他,给他念很多听不懂的诗啊词啊,还给他讲很多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事,还有看的让他咋舌不已的剑术,所以叶铭天喜欢杨愫浮喜欢的不得了。
「那就快去吧。」杨君愿亲自将叶铭天从叶擎天怀里抱出来,并且送给叶擎天异常危险的笑容。为叶铭天穿好鞋子,就让下人领下去了。之前面对小孩子的温和感倏地消失殆尽。
「杨君愿,你的戏该演完了!」从杨君愿进这件房间开始,那副虚假的模样就让他反胃到不行,他一看到那张人畜无害的笑容就有一种想撕裂的冲动,他多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的卑鄙无耻下流,这个人的无情冷漠冷血!
「啧啧,说演戏似乎难听了点,你怎麽知道朕是在演戏?其实,朕还是挺喜欢你的那些孩子们的,尤其是小铭天,可是和朕家的愫浮交往的深着哪,说不定日後咱们还能当个什麽亲家什麽的呢,呵呵呵呵——」杨君愿一连串的笑声在叶擎天听来是那麽的阴阳怪气。
「哼!杨君愿,我叶家的人永远都不会和你们这种无耻小人搭上关系的!我还是那句话,畜生的崽也是畜生!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要是你敢动他们一下,我跟你拼了!」即使知道杨君愿只是在消遣他,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生气,发了疯似的大脑就是控制不住身体。
杨君愿的表情毫无波动,侧身坐在床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右手捏住叶擎天的下颌,轻笑道:「你难道没听见你儿子刚才说的麽,你大病初愈,不宜动肝火。但是嘛,朕看你现在这副生龙活虎的模样,也算是好了差不多了吧。」
叶擎天的头被固定住动不了,眼看着杨君愿的脸越来越近却因为身体一个多月没有运动,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而躲避不了。埋在被子里的双手握拳,颤抖着身子,闭上了眼睛,像是只待宰羔羊。
等了许久也没感觉到什麽动静,叶擎天试探性地睁开眼,却是张无限放大的充满戏谑的脸。
「看不出来,被朕上得次数多了,你这贱人竟会这麽听话。」杨君愿收回身子,笑意不明的看着叶擎天。
一瞬间各种感情涌上心头,羞辱感最甚,叶擎天只有一个冲动:「滚出去!」杨君愿并未被这声怒吼吓住,笑吟吟地说:「这可是朕的寝宫,就算要滚,也应该是你才对。」说罢,扬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