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藍鬍子 — 30

在前後往复的回荡中,小月两手握着的秋千绳子渐渐变粗变热变硬,他一只手还握不住那柱体,原先站在秋千上的离地感消失了,天旋地转间,小月已躺在一块柔软的东西上,上方有一盏白白黄黄的灯摇曳,光圈的中心热如火焰,外围镀上虚实不定的影子,他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映入眼睑。

那是另一张半扭曲的、极年轻的少年容颜,粗浓的眉毛不显浑浊,分明而如用剑削过的,此刻眉头皱得使双眉几乎贴在一起,眼睛眯成线,看不出本来的形状,不知怎的流着泪,却没有任何委屈,只有痴狂。小月想伸手抚奏这张尚仍青涩却俊朗的脸,但自己的手已抓着这少年的两只手腕。

你看着很眼熟……小月张开嘴,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半晌,骑在他身上的少年轻说,先放手。小月放了,少年便与他双手十指紧扣,下身与小月的紧贴着,时而抬起来,时而沉下去,像秋千的升与降。

小月的阳具被紧勒於一处温热的地方,几乎快要融化。少年那副初长了肌肉的健朗身子在小月面前舞动,他终於知道他为何流泪——当小月自己的脸也被泪打湿,可是他怎麽要哭?懵懂中他应该知道原因。

我记得我在哪里看过你,在那座……教堂的广场外,你不经意看着展翅的鸽子——小月无声呐喊。少年十指的指甲陷入小月的手背,呻吟声愈发的高亢,小月的嘴巴被一股莫名的力牵引,张合不断,却无法听到自己在说什麽。只知骑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他像一匹发了狂的野马,正在任何人也不能到达的草原上奔驰,小月也无法抓住。

出了、快到了……一股白色在脑海炸开,下身泄出那一刻体内所有的力量,身上的少年全身绷紧,就在那时,小月发觉手背汨汨地渗出血,很快便被汗水稀释。少年俯身,用他略厚的唇封着小月的唇——你叫什麽名字?你叫什麽名字?

可是唇舌与唾液在两张嘴间交融,连声音,也化为丝丝暧昧。

12

稠黏的唾液化为一腔苦涩的稀液流到食道。喝下去,这是咳药水,华先生低沉的声音忽尔流露父性的温柔,小月想,如果他父亲还在世、跟他说话,估计语气也就是如此。

「我刚刚不是喝过盒仔茶了吗?」一片冰凉贴在小月乾涩的唇边,撬开他的嘴,又一小股苦涩带甘的液体入了他的口腔又滑下食道,可太急,吞咽不及,小月便猛烈地咳,喉咙生出一股痒热,彷如被人捏紧颈部,空气卡在咽喉,无处可去,只能抽泣着俯前猛咳,以为这能开出一条生路。

喝太急,这是温水……一只大手拍打小月的背部,缓和了他近於哮喘发作的咳嗽,杯缘贴着他的唇,一股无味的暖便慢慢流入他口中,让他一点一滴地啜饮。

「是华先生吗?」小月半睁着眼,比饮酒後更不能确定自己身处何方,比梦境更要虚浮。他想自己何时得了近视,华先生的脸都看不清,但小月认得他的声音,甚至现在靠近的这个胸怀,也好生熟悉。为何一个人的皮肤能这麽冷?即使与华先生上床,华先生的背部还是爬着一条条冷汗,比一个初次跟人肛交的少年抖得更厉害。

「我在。」

简单的回答,小月在傻笑。

「你需要吃点东西。粥正在煮,今晚吃,现在吃点火腿通粉。生病的时候,常常弄这个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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