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时间是:晴空万里到连一朵云也没有,紫外线指数高到破表而防晒乳形同虚设,太阳下站不到五分钟就想很厚脸皮地躲进一旁的书局,不消费还吹免费冷气的大中午。
而她,梁芙洛,正是这些厚脸皮人群中的其中一个。
虽然她穿着夏天必备的薄外套,勉勉强强、马马虎虎还挡得了那麽一咪咪的机车紫外线,但这种热到让人脸上狂冒油、新鲜玉米一剥了皮就会变成爆米花的温度,实在是不太适合继续傻傻地逛街下去,毕竟她要躲的不仅仅只是芳龄五十多多亿岁的太阳老先生一个,还得左闪右闪才不会被那些矮个儿手上的阳伞给戳到。
所以说,女孩子长得高的好处虽多,但坏处也不少,看她这麽辛苦就知道了。
现下的男孩子高的很高、矮的很矮,贴心帮女友撑伞的,各个都像手残一样死命地用伞尖戳着她的耳朵或脸颊,有时候甚至还勾到她的头发,扯得她痛得是龇牙裂嘴还想骂脏话。
这到底说起来是要怪她妈妈小时候给她太多营养,还是怪她爸爸天生就有副优良的基因,即使娶到了一个娇小的太太,还是照样让她这个女儿长到了一七零这种标准的模特儿身高?
这不重要。
因为这副人人欣羡的模特儿身高会让她比一般人更早那零点多多多多多秒被太阳直射,照得她那头乌黑亮丽特别会吸热的长发烫的像是可以拿来绑东坡肉而且直接蒸熟那样。
所以她就跟着一群看起来像是两对情侣一起出游的学生,很厚脸皮地一起踏进了这家书店,虽然身高是有那麽一点醒目,但是因为厚脸皮的人潮太多,她相信繁忙如店员们,是不会有机会注意到她的。
这算盘打得太好,好到让她不禁都小小地佩服起自己了。
进了书局,那沁凉的冷气吹拂在她被热气蒸得红通通的颊上,舒服的让她轻叹了口气。
既然外头热得连外星人来了都想去刮痧,那她乾脆就把下午的时间耗在这好了,顺道买几本书回去看看,免得爸妈老是说她只会看电视不晓得什麽叫做「书」。
修长的腿漫无目的地在走道之间徘徊,最後还是很不争气地走到了言情小说的区域。
没办法,那些财经周刊什麽的她半点兴趣也没有,漫画则是续集太多、买下去太花钱,而料理食谱就更不用说了,对她而言,学怎麽丢手榴弹可能都比煎蛋来的简单。
所以,她还是乖乖地看些小说,保有那仅存一点点的少女情怀好了。
不过谁说想当警察就不是少女情怀了?女生当警察有什麽不好?现在可是男女平权的时代,女警立下的汗马功劳可不比男警少,新闻报纸报导的通常都是美丽的警花,她从来就没听过警界里有什麽「警草」的。
真不知道她家那两老到底是在反对心酸还是反对心安的?
像「打击犯罪」、「伸张正义」这种正面思考的梦想,家长不都应该要鼓励的吗?只不过因为她是女生,就老嚷嚷着太辛苦太危险的,她根本一点也不觉得。
在现在这个时代,哪个工作老板不像水蛭一样拼命地想榨乾员工,这样不辛苦?哪个工作不是天天胆战心惊、怕被Fire掉所以在办公室里耍小心机,这样不危险?
当警察跟坏人对峙都比天天跟同事互当笑面虎好多了。
她又扯远了。
随手抽了一本放在可供翻阅区块的小说,她找了一个在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专注地读了起来。
……
连续看了三本同系列的小说,梁芙洛有些疲倦地伸了个懒腰,起身将属本摆回原本的位置。
老实说,这个作者的文笔不错,故事情节也很紧凑不会松散的太难看,不过结局还是摆脱不了「王子与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就是了。
伸手掩去了一个呵欠,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查看时间。
三点十四分。
很好,这三本小说销磨了她不少时间。
收起手机,她抬头看向外头,原本身体硬朗、硬是要出来露个脸的太阳老先生已经被厚厚的乌云遮得一点光芒也不剩,看这景象八成九会下雨。
她踏出书局,快步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阵轰隆的雷声从头顶传来,梁芙洛心一惊,匆忙的脚步顿了下来。
接着,滴滴答答的声音不断传来,过了几秒,原本细小的雨势逐渐转大,最後竟像是尼加拉瓜大瀑布似的倾倒而下,不消几秒就淋得她想要问候耶稣他妈妈。
梁芙洛暗自在心底低咒了声,索性也不拿手遮挡,就这麽继续往家的方向飞奔。
以她从小到大百米赛跑都是全校第一的成绩来看,大概不用五分钟就能够回到家了,虽然到时她也已经湿的像刚去游泳回来那样,不过总比傻傻地用走的,最後感冒来的好。
只是雨势之大,眼睛的能见度几乎不到几公尺,何况她正在奔跑中,耳边那哗啦啦的响声夹带着风声,大到足以盖过所有声音,以致於在她看不清路口的号志灯究竟是红是绿就这麽冲了过去。
下一秒,一辆像是突然出现的黑色轿车快速地朝她驶来,那过分刺眼的大灯照得她无法张开眼,一阵刺耳尖锐的煞车声伴随着地面积水被轮胎摩擦过的声音在她耳际边响起,接着她明显感受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她右腿蔓延开来……
就像是偶像剧里的画面那般,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地在半空中翻转了好久好久,最後狠狠地重摔在积了水的马路上。
然後,她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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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芙洛再一次醒来时,身上意外地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鼻息间也嗅不出医院病房里难闻的药水味,她甚至发现自己的手臂上没有被紮上点滴。
有些吃力地撑起身,她环视着四周,视线最後在自己身下的床上降落。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女人的公寓,空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卧房旁有浴室,卧房的对面隔着一面书柜的是客厅,然後比起其他的格局,厨房的空间显得较小。
看来这个女人是不太会下厨的那种。
不过这里是哪?
她摀着额努力地回想,却发现自己除了发生车祸时的零碎片段以外,竟什麽也记不起。
记得那个时候她没有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所以是某个女人好心搭救,然後把她带到了她的屋子里吗?
这个推里如果成立的话,那她现在应该还在这屋子里才对,毕竟没有人会随便丢下一个陌生人在家就出门,这样要冒上的风险有那麽一丁点儿大。
拉开柔软的被单下床,梁芙洛才发现卧室的地板上铺上了一层毛毯,那绵柔细致的触感不禁让她有些赞叹。
救了她的女人想必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吧?虽然这间公寓不大,不过在寸土寸金的都市里也算不上便宜,更何况大致看过她家里的摆设之後,她也确定她是个品味不低的人。
「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来到间隔着卧房与客厅的书柜旁,她小手抵着原木色的木板,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头。
因为这个书柜的关系,卧房里是看不大清楚客厅的景象,不过就在她看清了之後才发现里头空无一人。
有些难以相信地将整个屋子都绕了一遍,最後她得到了一个结论——这间屋子里除了她,没有别人。
「她也太大胆了吧?」瞪大着眼,她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叹。
她难道就不怕自己救回来的是个小偷,很有可能趁她不在的时候偷光她全家吗?
虽然她自认她长的一脸不像小偷的样子,但就放她一个人在家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脑子里的纳闷逐渐堆积,梁芙洛环顾了四周,决定先打电话回家报备,没料到摸遍了全身却找不着手机。
「该不会是车祸的时候被撞飞了吧?」张着口,她忍不住这麽想。
算了,先借用一下电话好了。她相信那个好心搭救她的女人不会太介意的。
转身走回客厅,拿起沙发旁方型的玻璃桌上的室内电话,修长的指飞快地拨打了家里的号码。
电话响了许久却没有人接听。
「爸妈该不会出门了吧?」有些挫败地将电话摆了回去,她无力地瞪向窗外那一片漆黑。
现在也不知道几点了,她这麽晚还没回家,爸妈一定很担心的,搞不好是出门找她了……
「怎麽办……」有些无助地曲起双腿缩在沙发的一隅,梁芙洛将脸埋进了膝间。
过了一会,耳边突然传来窸窣的开门声。
大概是那个女人回来了!
她连忙抬起头。
然而,进门的是个男人,他背着她正在关门,手上提着深色的公事包以及一袋装满啤酒的7-11塑胶袋。
不是吧?救了她的人是个男人?
怎麽可能!那个房间分明就是女人的房间啊!
梁芙洛瞪着从玄关走进来的男人,表情既错愕又呆滞。
男人甫抬眼便发现沙发上的人儿,原本空洞的黑眸顿时闪过一丝诧异。
「芙洛?」
他连忙将手中的塑胶袋搁在沙发前的方桌上,有些颓丧的脸彷佛重获生机一般,那原本如死潭的双眼恢复了光泽,瞬也不瞬地瞅着她瞧。
芙洛……他的芙洛……
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澎湃,他一个箭步上前将她紧抱在怀里,怀中温热的触感告诉他——这不是梦。
「芙洛!真的是你!」他激动地喊着,拥着她的双臂像是要把她融进身体里那般用力着。
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梁芙洛一动也不敢动地就这麽待在他怀里,可是时间一久,身体传来的疼痛不适以及出现氧气不足的窒息感让她不得不喊出声。
「这位大叔……你可以不要抱着我吗?」她快被他勒死了!
「芙洛?」听见她奇怪的称呼,江以默稍微松手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双臂仍是搂着她。
「先不管你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但麻烦你松手,这种感觉真的超像被性骚扰的,再不放开的话我要报警了。」梁芙洛冷淡地道。
千万别怪她太过冷漠。
试想,今天要是你一觉醒来,突发现自己待在一个从没见过的地方,既找不到手机也连络不到家人,然後突然又被一个买了一堆啤酒回家的大叔莫名其妙地紧紧抱住,而且他还知道你叫什麽名字,这种感觉有多奇怪?
所以别妄想她会有什麽殷情的好脸色。
「你自己就是警察了,还需要报警?」江以默试图以过去与她相处时的玩笑逗她开心,却发现她的神情依旧冷淡。
「我是警察?我才十八岁,怎麽可能会是警察?」梁芙洛瞪着他,眼神里充满戒备。
这个疯男人是不是撞到头了,把她误认成他女朋友不成?
闻言,江以默愣怔了几秒,「十八岁?芙洛……你怎麽了?」俊逸却颓丧的脸庞上流露出了担忧。
「这位大叔,要你松开手再说话很难吗?」梁芙洛压根耳不明白他到底在胡言乱语几点的,只希望现下正在骚扰着她的手可以快点放开,否则她不排除直接给他个过肩摔。
江以默沉默地望着眼前的女孩,仔细一瞧才发现似乎有些不一样。
这张脸蛋跟芙洛很相似,却显露出少女的稚气,而她留着的长发是黑色而且柔顺,不同於芙洛上个月在方心的怂恿下去染的深褐色,而且她的身材也比芙洛纤细许多,胸部就是很明显的差别。
「你到底要不要放手?」莫名其妙被人当动物盯着瞧,一把无名火正在梁芙洛心底闷烧着。
「对不起。」江以默连忙松开手,双眼仍是疑惑地瞅着她。
就连瞪人的模样都那样相似,而且也叫芙洛,这个女孩究竟跟芙洛有什麽关系?
终於脱困了的梁芙洛连忙起身离开沙发,直至与他拉出了莫约两公尺的距离,才开口:「我不管你刚才在鬼扯什麽,先告诉我,这是哪?」
「你不知道这里是哪?」江以默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果然遭来她的横眼。
「我一醒来就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还遇到莫名其妙性骚扰我而且脑袋不大正常的大叔,还是你想告诉我,我现在正在作梦?」
被她一连串炮语连珠的气势震慑,江以默诧异得无法回话。
就连质问着他口吻都跟芙洛那样相似,这教他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究竟是不是也在做梦?
「你说话啊!」见他沉默,梁芙洛不耐催促。
「你要我怎麽说?」江以默抬起眼望着她,嘴边的笑容是那样的苍凉。
梁芙洛一怔,没料到他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芙洛已经死了,你却突然出现在这里,你让我以为芙洛回来了,你知道吗?」他瞅着她低喃着,嘴角的弧度益发苦涩。
「喂!干嘛诅咒我死啊?我惹到你了吗?」听见他又在胡言乱语,梁芙洛一把抓起离自己最近的抱枕就往他扔了过去。
江以默没有闪躲,就任凭那颗抱枕笔直地砸在自己腰侧,乾涩的薄唇闷出一声笑。
「你……笑什麽?」这大叔有病啊?被人打了还这麽爽?
「只要我说错话,芙洛也常这样拿抱枕丢我。」那原本泛着些许光泽的黑瞳如今又转为深沉。「你跟她好像,真的好像,连我都快分不出来了……」
他哽咽的嗓音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一个大男人的,居然在她面前哭,这样会不会太奇怪啊?
还有,他口中一直说的那个芙洛,不会就是他女朋友吧?有没有这麽刚好她也叫芙洛啊?
「你说的芙洛是……」她小心翼翼地问,深怕一个不小心他的眼泪就溃堤,那到时候她可是会逃之夭夭的。
「就是她。」江以默从口袋里摸出了皮夹递到她面前。
接过皮夹,梁芙洛一眨眼将视线放在上头的照片,原本就已经够大的眼眸瞬间又瞠大了一点五倍。
天呐!照片上的这个女人为免也跟她长得太像了吧!
这也难怪刚刚他一进门的时候会分不清她和她,就这样直直地冲过来抱住她了。
可、可是……
讶异之中,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忍不住好奇的问出口,「你刚刚说她……死了?」
感受到眼前伟岸的身躯猛地一阵,梁芙洛差点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哪有人明知道那是人家的伤口还这麽直接戳下去的啊?梁芙洛,你会不会聊天?
「你如果不想讲的话就……」
「对,她死了。」他死气沉沉地开口,低沉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上个月……她上个月死了。」
「……为什麽?」她轻轻地在他身边坐落,将皮夹还给他。
江以默轻抚着照片上那美的足以融化他的笑容,嘴边扯开一抹清浅。
「那天晚上我约了她吃饭,她却临时接到任务必须前去支援,然後……」他突然噤口,胸腔里的疼痛压得他好难受。
他本来是想要简单的叙述过就好,毕竟眼前这个女孩看起来年纪很轻,太血腥的过程并不适合她听,却没想到自己连短短一句叙述都会哽咽。
梁芙洛不敢开口,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像他一样微微地颤抖着。
深吸了一口气平缓呼息,他再度开口:「然後我再接到电话时,她就已经……已经死了。」语落,他伸手摀住了口鼻,努力地压抑着不让哭声冲破喉咙,眼眶里锁不住的泪已经掉落。
看见他哭了,梁芙洛没由来地心一抽,眼泪居然也掉了。
她不晓得自己为什麽哭,就只知道一看见这个男人的眼泪,她的心就像是被一把利刃狠狠划过那般,痛得无法言喻。
这是她从来就没有过的感觉,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过了好久,江以默像是哭够了那般,一把抹去脸颊上的泪水,然後转身抽了几张面纸对折递给了她。
他知道她哭了,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也许是同情他的遭遇吧……
梁芙洛一愣,「谢谢。」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下,然後赶紧拭去脸上泪痕。
吸了吸鼻子,她抬起眼看向他,「对了,今天下午是你救了我吗?」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我救了你?」江以默蹙起眉,不明白她在说什麽。
「对啊,我记得我出车祸然後昏倒了,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她简单地叙述了一遍,然後偏了偏头。「不是你把我带回你家的吗?」
他张了张口,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这里是芙洛家。」
「芙、芙洛家?」梁芙洛一惊,吓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他点头。
「那……不是你救了我?」
他摇头,「我下了班之後才过来的。」
「见鬼了,那是谁把我带到这的?」梁芙洛失控地尖叫出声,小手紧抱着头,顿时间觉得自己头痛到快炸掉了。
见她脸色苍白,江以默起身,一个顺势就把她揽进怀里,温厚的大掌轻抚着她的背脊。
「还好吗芙洛?」他低头在她耳边轻问,明显感受到她的身高比芙洛还要矮小了一些。
「放开我……你这变态大叔……」梁芙洛咬着牙,即使苦不堪言也不想被他吃豆腐。
对於她的称呼,江以默虽然无奈却没表示什麽,只是听话地照她的话松手。
「手机借我,我打电话给我爸妈。」她一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伸出另一只手霸道地跟他要手机。
他无条件奉上。
粗鲁的抢过他白色的手机,她滑开按键解锁,却在看见桌面的日期时惊叫出声。
「怎麽了?」江以默一愣,他的手机的桌布是芙洛的相片,没这麽吓人吧?
「你你你你你你……你的日期是不是错了?」梁芙洛颤抖着将手机伸到他面前,嘴角微微抽搐。
江以默瞥了一眼桌面上的日期,「没有。」
「这怎麽可能没有!2022耶!整整快了十年,你眼瞎吗?」梁芙洛压抑不住心底想骂脏话的冲动,盛怒的言语就这麽脱口而出。
「有错吗?今年的确是2022年了。」江以默不明白她激动的原因,脑海里突然快速闪过她刚才说过的那句话,大掌连忙抚上她的後脑,慌张地问:「你出车祸的时候撞到头了吗?」
「你才撞到头啦!」梁芙洛用力地拍掉他又踰矩的手,原本疲惫不堪的眼眸恶狠狠地瞪着眼前不只胡言乱语还精神错乱的男人。
「你最好不要在开玩笑了我警告你!今年明明才2012而已。」
「芙洛,我从来不骗你的。」江以默拧着眉,她因慌张而狰狞的面孔让他担忧。
「我不是你的那个芙洛!我叫梁芙洛!不是你的女朋友!」她歇斯底里地嘶吼着。
这男人根本把她当作他死去的女朋友,什麽「从来不骗你」的,她根本见都没见过他好吗!
江以默一愣,高大的身子顿时向後踉跄了一步。
「你说你叫梁……梁芙洛?」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
「我叫梁芙洛你也有意见吗?」她口吻凶恶,眼神更凶恶。
江以默不可置信地瞠大着眼,平稳的气息在这一瞬间变得紊乱,最後他甚至失去重心地摔进了後头的沙发里。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她也叫梁芙洛?
怎麽可能那麽刚好她也叫梁芙洛?
「干什麽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啊……」梁芙洛瞪着眼前突然没了声音的男人,小嘴不满地咕哝。
过了许久,瘫坐在沙发上的江以默忽然起身,从皮夹里抽出了一张卡片缓缓走到她面前。
梁芙洛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他却把那张健保卡摆在她眼前。
「你看一下。」
闻言,她战战兢兢地瞥了一眼,却在看见上头的内容後狠狠倒抽了一口气。
梁芙洛
83年04月22日
跟她名字一模一样,生日也一模一样……
背脊突然泛起了一股冷意。
他刚刚说,现在是2022,如果他真的没有骗她的话,那麽她该不会是被那辆车一撞……穿越到未来了?